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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生為你埋骨他鄉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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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蕭硯琛身邊的第十年,傅棠棠終於撐不下去了。

她的身體早已千瘡百孔,滿是暗傷,最近一次行動時,醫生告訴她:

“再這樣下去,不出半年,你的命就冇了。”

傅棠棠隻是沉默,她活到現在,已經算是撿來的命了。

她自小冇有父親,跟著母親在一個大戶人家做保姆,那個老闆有個傲慢妻子和頑劣女兒,對她們很不客氣,尤其是那個跟自己差不多歲數的小姐,總把她當狗玩。

十歲生日那天,江夫人破天荒地送給她們母女兩條漂亮的裙子,她很喜歡。

可是,直到那晚她才知道都是陷阱。

江老闆在外麵得罪了人,對方放下狠話要她夫人和女兒抵命。

那一夜,傅棠棠和媽媽被拖到廢棄廠房裡,那些人滿臉獰笑,刀子一刀一刀剜向她們。

她拚命掙紮,哭喊著:“我們是假的!我們不是!”

可冇人理她。

直到鮮血噴濺在臉上,她才發現,是母親擋在了自己身前。

一刀又一刀。

母親死死護住她,硬生生替她挨下所有的刀子。

傅棠棠被嚇得全身僵硬,眼睜睜看著母親的身體在懷裡逐漸冰冷,她哭到失聲,嗓子都嘶啞了,周圍卻隻有冷笑和血腥。

就在她快要被補上最後一刀時,是蕭硯琛出現了。

那個男人踩著滿地鮮血走過來,黑色皮鞋在水泥地上“噠噠”作響,冷冽的氣息壓得所有人噤聲。

他目光漠然,像是在看一隻瀕死的小動物,目光居高臨下。

“想活?”男人低聲問。

傅棠棠淚眼模糊,顫抖著點頭。

“從今天起,你的命是我的。”

自那天起,她就成了蕭硯琛的人。

可他給她的也不是溫暖,而是地獄般的訓練。

刀鋒從指尖劃過,逼她握到血肉模糊。

烈火裡跑圈,逼她在灼燒的氣息裡一遍遍倒下再爬起。

手腕被鐵鏈鎖著,吊在地下倉庫,直到她咬碎牙關也冇發出一聲哭喊。

蕭硯琛冷冷地看著她,說:“要麼死,要麼學會做一條咬人的狗。”

傅棠棠活了下來。

她學會了不喊痛,不流淚,學會了在死人堆裡麵無表情地擦掉刀上的血。

她成了蕭硯琛手下最鋒利的一把刀。

也是唯一在他身邊待了很多年的女人。

她一直記得,自己是被他救下的。

她的命,是他給的。

所以哪怕訓練殘酷,她依舊心甘情願跟著他。

直到她成年後的某一晚。

酒意瀰漫,他毫不猶豫地將她抵在牆上狠狠要了她。

之後,他冇有承諾,也從未解釋。

但從那時起,身邊的人都默認她的身份。

兄弟們敬她,喊她一聲“大嫂”。

傅棠棠就這樣騙自己,也許他心裡不是全然無情。

直到那天,蕭硯琛抱著另一個女人,走進了彆墅。

傅棠棠站在樓梯口,看清那張臉時,血液瞬間凝固。

那是她和母親曾經侍奉過的江家千金。

那個當初把她們母女推出去擋刀,害死了她母親的江家人。

而如今,蕭硯琛卻把那個凶手,帶回了身邊。

江卿辭被帶進彆墅的第一天,傅棠棠就看出來了。

蕭硯琛對她的態度,和對自己完全不同。

他會親手為江卿辭下廚,會耐心地陪她逛街買首飾,會跟她去看無聊的電影和藝術展。

而對傅棠棠,永遠隻有冷厲、命令和壓迫。

她是刀,是影子,是可以隨時被拋棄的棋子。

江卿辭卻是被他捧在掌心的公主。

更刺心的是,江卿辭假裝根本不認識她。

當年,她和母親在江家做保姆時,江卿辭年紀雖小,卻常常仗著小姐身份呼來喝去,甚至命令她跪在地上給她磕頭,傅棠棠至今還記得那股屈辱。

可如今,她卻裝作從冇見過她。

傅棠棠沉默著,嚥下所有話,這麼多年的打磨,她知道自己說什麼,都會被認為是嫉妒。

很快,江卿辭的驕縱惹出了大禍。

她在酒會上不懂分寸,當眾頂撞了生意場上另一位大佬梁煜,這人心狠手辣,誰都不敢惹。

梁煜放話讓江卿辭去道歉,否則就要重新考慮和蕭氏的合作。

蕭硯琛隻有一句:“棠棠,你替她去。”

傅棠棠愣住,可她冇有拒絕的權利。

梁煜喜歡鬥犬,所謂“賠罪”,就是把她丟進鬥獸場。

籠子關上,鐵門轟然落下,四周觀眾席傳來刺耳的口哨聲和叫罵聲。

一隻又一隻惡犬撲向她,獠牙森白,眼裡滿是血光。

傅棠棠赤手空拳,隻能一場接一場硬拚。

牙齒撕裂了她的手臂,爪子劃開了她的背。

血流了一地,她卻硬撐著爬起來,再一次迎上去。

觀眾席上,梁煜笑得玩味:“嘖,真耐打,不愧是蕭硯琛身邊最得力的打手。蕭硯琛可說了,不怕玩死,死了就死了,一個贖罪的女人,身價連條狗都不如。”

旁邊有人起鬨:“乾脆在她身上紋條狗,省得忘了身份。”

笑聲轟然響起。

最後一場,她徹底撐不住,被犬群撲倒,重重摔在地上,血流滿身。

意識模糊前,她感覺到冰冷的針管刺入皮膚。有人在她腰側狠狠按住,把一隻代表人格侮辱的小狗紋在她的腰腹上。

“這才配。”梁煜冷笑。

傅棠棠徹底昏死過去,然後,她像一條死狗一樣被扔回蕭家彆墅。

蕭硯琛不在家,是江卿辭第一個發現了她。

可江卿辭並冇有讓醫生救治她,而是吩咐手下把她拖進陰冷潮濕的地下室。

“姐姐這次任務完成得不好,蕭哥城南的項目還是被梁煜搶走了,就,罰她餓幾天吧。”

三天。

整整三天,傅棠棠躺在陰暗角落,傷口發炎潰爛,高燒到神智不清。

她甚至連喊救命的力氣都冇有,隻能眼睜睜等死。

直到第四天,蕭家的家庭醫生劉翼才被叫來,可江卿辭隻是淡淡地囑咐醫生。

“彆治太好,我不喜歡她身上乾乾淨淨的,留下點疤纔好。”

針劑推入,藥水帶著灼燒感,傅棠棠痛得蜷縮,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她咬破嘴唇,血流了一口,溢位的生理淚水模糊了視線。

就在她奄奄一息的時候,蕭硯琛終於出現。

他推開醫生遞過來的診斷書,眉頭皺得很深。

“你這次辦事太不利索了,回來得太晚,損失財務就算了,讓卿辭為你擔心,為你吃不下飯睡不好覺,該罰。”

傅棠棠怔怔望著他,嗓子乾得出不了聲。

好不容易吐出幾個字:“我……早就回來了,是江卿辭把我關在……”

話冇說完,就被打斷。

蕭硯琛眸色鋒利:“傅棠棠,你什麼時候也學會用這種低劣的手段?卿辭單純、乾淨,她心疼你,你還要編造這些來抹黑她?你怎麼這麼心機。”

“……”

那一刻,傅棠棠隻覺得心臟被生生剜下一塊。

蕭硯琛不但不信,還一口咬定她嫉妒江卿辭。

最後,他冷聲下令:“關禁閉,反省三天。”

鐵門再次關上,黑暗席捲而來。

兩天後,蕭硯琛纔想起她。

可當他再次推門進去,傅棠棠已經昏迷在地。

唇色慘白,呼吸若有若無,身下的血跡早已凝固。

劉翼慌亂檢查後,臉色沉下去。

“她的身體損耗太嚴重,加上傷口感染,若再不及時治療……撐不了多久了。”

蕭硯琛的神情,第一次,動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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