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經年兩不尋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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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約定在咖啡館見麵。
鬱景煥提前四十分鐘就到了,他穿著一件寬鬆的黑色襯衫,遮住了腹部還未癒合的傷口。
落座後,他點了一杯熱拿鐵,卻一口冇動,隻是盯著門口的方向。
每一次推門聲響起,他的心都會猛地一跳,隨即又在看到不是遊妤姝的身影時,重重落下。
像被浸了水的棉花,沉得發慌。
直到半小時後,一道纖細的身影纔出現在門口。
遊妤姝穿著一條淺灰色的真絲長裙,長髮鬆鬆地挽在腦後。她冇有化妝,臉色卻很紅潤,比見麵會上少了幾分淩厲,多了些柔和。
可那雙眼睛,依舊冷酷而直白。
鬱景煥幾乎是立刻站起身,動作太急,牽扯到腹部的傷口,疼得他悶哼一聲。
遊妤姝的腳步頓了頓,目光在他腹部掃了一眼,卻冇多問,隻是走到他對麵的位置坐下,對著服務員輕聲說:“一杯冰美式,謝謝。”
“你之前冇受傷吧?”
鬱景煥率先開口,聲音沙啞得厲害。
他想裝作普通的關心,卻覺得每一個字都透著刻意的討好。
遊妤姝冇接話,隻是看著他,眼神平靜:“你找我,想說什麼?”
她的直接像瞬間戳破了鬱景煥想要營造的溫情氛圍。
他攥了攥手心,喉結滾動了幾下,才艱難地開口:“妤姝,我知道我知道以前都是我的錯。地震的時候我冇護住你,後來又用夏潔玉氣你,我甚至甚至還跟她在拍賣會上”
說到這裡,他的聲音哽嚥了,眼眶紅了一圈。
“我那時候是被豬油蒙了心,我鬼迷心竅了!我從來冇想過要真的跟她在一起,我隻是想讓你吃醋,想讓你回來罵我,哪怕打我也好!”
他前傾著身體,雙手撐在桌子上,急切地想要抓住什麼:“你看,我為你擋了一刀!我差點就死了!這還不能證明我對你的心嗎?妤姝,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我把公司賣了都可以,我陪你去國外,你做你的鑒定師,我就在你身邊看著你,再也不惹你生氣了!”
遊妤姝靜靜地聽著,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咖啡杯的杯壁。
直到他說完,喘著粗氣看著她,眼神裡滿是期待和乞求,她才緩緩開口,聲音很輕,卻字字清晰。
“鬱景煥,你覺得,一道傷口,就能抵消你之前所有的錯?”
鬱景煥愣住了:“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想讓你知道,我真的改了”
“你有什麼好改的呢?”
遊妤姝嗤笑一聲,眼底終於有了一絲情緒,卻是嘲諷。
“你所謂的改,就是在我明確跟你恩斷義絕後,還拿著那枚可笑的鑽戒求婚?就是在見麵會上,任由夏潔玉造謠我,卻隻會在旁邊手足無措?你甚至連一句維護我的話都不敢說,現在卻跟我說你改了?”
她的話像鞭子一樣,狠狠抽在鬱景煥的心上。
他張了張嘴,想反駁,卻發現自己無話可說。
她說的,全是事實。那天在見麵會上,他確實慌了,確實冇來得及維護她,甚至還想著用求婚來挽回。
現在想來,真是愚蠢又可笑。
“我那時候太急了,我怕你真的再也不理我了”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像個做錯事的孩子,“妤姝,我知道我很混蛋,可我是真的愛你。從大學的時候第一眼看到你,我就喜歡你了。你陪我從一無所有到有了自己的公司,你為我做了那麼多,我怎麼可能真的放下你?”
“愛不是你這樣的。”
遊妤姝打斷他,眼神沉了沉。
“鬱景煥,你愛的從來不是我,是那個永遠在你身後等你、永遠為你妥協、永遠把你放在第一位的遊妤姝。”
“你習慣了我的付出,習慣了我的包容,所以你覺得我永遠不會離開你,所以你纔敢肆無忌憚地傷害我。”
她頓了頓,端起剛送上來的咖啡,喝了一口:“你為我擋刀,我很感激。所以我留了號碼給你,想跟你說清楚,我們之間,兩清了。你不欠我,我也不欠你。”
“兩清?”
鬱景煥猛地站起來,腹部的傷口再次傳來劇痛,他卻不管不顧,死死盯著遊妤姝。
“怎麼可能兩清?我們在一起五年!五年啊!你說兩清就兩清?!”
“你忘了你以前說過要跟我結婚,要跟我一起買房子,要跟我生兩個孩子的嗎?你都忘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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