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經年又逢春 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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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當天,傅家莊園被裝點得如同仙境。
賓客雲集,衣香鬢影,空氣中都瀰漫著幸福與祝福的甜香。
蘇臻身著那件獨一無二的星空婚紗,傅母正溫柔地替她整理著頭紗,眼中滿是欣慰與不捨。
一切都完美得如同夢幻。
可週宴京闖了進來。
他穿著皺巴巴的禮服,頭髮淩亂,眼圈通紅,身上甚至還帶著酒氣。
顯然是從他自己那場荒唐的婚禮上逃出來的。
“臻臻!”
他無視房間裡的其他人,目光狂熱地鎖定在蘇臻身上。
“我終於找到你了,跟我走,我知道錯了,以前都是我被蘇沅矇蔽,是我對不起你。”
他激動地上前幾步,試圖去抓蘇臻的手,被蘇臻冷漠地避開。
“你看看我,我現在已經能獨當一麵了,周氏在我的掌控下越來越好。”
他急切地展示著自己,甚至不惜貶低遲錚,“遲錚他算什麼?他遲家日後發展絕對比不上週家!你跟著他隻會吃苦受累。”
“跟我回去,你還是周太太,還是那個養尊處優,被我捧在手心的蘇臻。”
他開始喋喋不休地訴說起過往,那些被他親手打碎的“美好時光”。
“記得嗎?你以前最喜歡我帶你去看海,你說我們要生一個像你也像我的孩子”
說到這裡,他語氣一頓,彷彿做出了極大的包容和犧牲,急忙補充道,“就算就算你現在身體不好,不能生孩子了,我也一點都不在乎!真的!”
“如果你真的喜歡孩子,我們可以去領養,我會把他當成親生的,視若己出,臻臻,我隻要你回到我身邊。”
周宴京覺得自己這番表白堪稱完美,必定能打動蘇臻,讓她回憶起舊情,感動得熱淚盈眶。
然而,蘇臻隻有一種彷彿看到了什麼臟東西般的厭惡。
她甚至懶得與他浪費唇舌,直接側過頭對遲錚,輕聲道:“太吵了,交給你處理。”
這番徹徹底底的無視,比任何斥責和怒罵都讓周宴京難以承受。
他像是被兜頭澆了一盆冰水,愣在原地。
被輕視的怒火混合著巨大的失落感衝上頭頂,讓他幾乎癲狂。
“蘇臻!你怎麼能這麼對我?我為了你放棄了婚禮,我”
“閉嘴。”
遲錚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壓,瞬間截斷了周宴京的嘶吼。
他眼神銳利如刀,掃過周宴京那張嫉妒的臉,嘲諷一笑。
“既然周先生這麼想觀禮,”
遲錚淡淡開口,語氣平靜卻令人不寒而栗,“那就請周先生,‘好好’觀禮。”
他話音一落,保鏢立刻上前反剪住周宴京的雙臂,將他死死壓製住。
任憑周宴京如何掙紮、怒罵,都如同蜉蝣撼樹。
“遲錚?你敢,放開我,蘇臻,你不能這麼對我。”
周宴京目眥欲裂,瘋狂地吼叫著。
遲錚卻不再看他,隻是溫柔地牽起蘇臻的手,柔聲道:“時間到了,我們該出去了。”
婚禮進行曲莊重地響起。
在滿座賓客祝福的目光中,蘇臻挽著遲錚的手臂,一步步走向鮮花拱門下的神父。
而周宴京被保鏢強行押解著,被迫以極其屈辱的姿勢,“親眼”見證了這場婚禮。
周宴京看著蘇臻在遲錚身邊,笑容明媚而幸福,那笑容曾經隻屬於他。
他看著遲錚為她戴上戒指,低頭吻上她的唇。
聽著周圍熱烈的掌聲和祝福聲
每一幕,每一秒,都像鞭子一樣,狠狠抽打在他的心上。
他掙紮著,悔恨與絕望的淚水洶湧而出,模糊了他的視線。
他終於無比清晰地意識到,他失去了什麼?
而且,是永遠地失去了。
他曾以為的深情,在蘇臻眼中不過是困擾。
他曾以為的犧牲,在現實麵前不過是笑話。
他被強行按在這裡,親眼看著自己心愛的人嫁給彆人。
連反抗的力氣都冇有。
隻剩下無邊的悔恨和撕心裂肺的痛苦,將他徹底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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