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不渡舊人歸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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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物無邪》生命係列畫展巡展的第一站,自然是京市。
作為最近大火的畫展,主辦方剛放出門票就售罄。
畫展之火熱,就連對一向不在意的厲默淵都被合作商送了幾張。
可那張票卻被他隨意壓在菸灰缸下,他靠在夜色會所的沙發上,仰頭灌下第十杯威士忌。
酒精灼燒著喉嚨,卻壓不滅盤踞心中三年的悔恨和鬱氣。
三年前,他親手將薑楚楚送進監獄。
他本想關押一個月懲戒一下,誰料薑楚楚竟然賄賂獄警,趁看門人不注意,逃了出來。
第二天,謝語嫣的遺體就從墓地被人挖了出來,甚至連墓碑上的遺照也被人刮花。
得知是薑楚楚的手筆時,厲默淵連夜給監獄長送了三卡車茅台。
特意囑咐他,讓裡麵的人好好照顧薑楚楚。
監獄長將人重新丟進監獄地下室裡,然後不知道從哪找來了一群乞丐,一群人像是得到指令一樣爭先恐後地跑了進去。
門一關,薑楚楚的噩夢又開始了。
那群乞丐搶著撕碎她的衣服,將他全身上下摸了個遍,一個接著一個滴喂藥,不帶停歇地將欲*望泄在他的身上。
身下的人醒了又暈,暈後又醒。
餿味、汗味、腥膻味…各種味道充斥著這個狹小的空間。
薑楚楚感覺自己要被榨乾了。
她想要抵抗,想喊人救命。
可是雙手疼得讓他連挪動一下都疼,嗓子也早已變得沙啞。
從未有過的絕望和恥辱。
她一*絲*不*掛地趴在地上,就像一隻被玩舊了的布偶娃娃,被人肆意丟在垃圾堆裡,還要被撿破爛的踩上幾腳。
以前的薑楚楚已經不複存在了。
不知過了多久,門才被打開。
乞丐們饜足地走出去,外麵的風吹散了裡麵味道,她也隻剩下一具驅殼。
厲默淵走了進去,蹲下身。
眼裡再無昔日的柔情：你身上揹負著兩條命,我本想讓你以命償命的,可仔細一想太便宜你了,我要讓你帶著這身殘軀、記住這份屈辱苟且地活下去。
你現在可以走了,但是彆讓我在京市再看到你,否則你會活的更慘。
說完,人起身走了出去。
薑楚楚看著那個背影,眼睛裡迸發出一抹濃濃的恨意。
厲默淵,我跟你冇完......
報完仇,厲默淵心裡卻空了。
從監獄出來後,人直接來到了二樓的臥室裡。
謝語嫣的屍體被他運回來了,此刻正躺在特製的冰棺裡。
他蹲下身,摸了摸那張臉。
手上除了冰涼的粗砂感,其他的便再也感受不到了,心驟然沉入了穀底。
語嫣…
厲默淵輕聲地喚著她。
然後自顧自地說：我已經讓薑楚楚付出代價了,你心裡有冇有好受點,也能不能原諒我、原諒我犯的糊塗......
而且還是天大的糊塗。
一想起這幾日發生的事,她的心就跟著隱隱作疼,要不是他錯信薑楚楚的話,謝語嫣也不會心死到跳崖自殺。
就像薑楚楚說的,如果他是主凶那她就是幫凶,而主凶已經受到懲罰了。
那她這個幫凶呢
或許他心裡已經有答案了。
厲默淵看著沉睡的人,又說：我已經叫人儘快修複奶奶的骨灰,再等等,很快你就可以在那邊和奶奶安息了。
謝老太太是他的恩人。
六歲時,謝老太太救下流落街頭的他帶回謝家。
更是將他當作謝家未來男主人培養,豪擲千金供他出國讀書和科技創業,甚至從未求回報,隻盼望他對謝語嫣好。
謝家從未虧待他,可他又做做了什麼呢
他縱容一個保姆的女兒,蓄意謀殺老太太；
更是聽信薑楚楚讒言,害老太太唯一的外孫女,最愛他的未婚妻跳崖自殺。
這兩筆血債,他兩輩子都不夠還。
兩行悔恨的眼淚流下,他附身親吻謝語嫣冰冷的唇。
謝語嫣最動*情時說過,非他不嫁,直到白髮垂暮天荒地老,就算是死也要一起埋一起,那時他覺得自己幸福極了。
可一輩子太長,誓言更容易忘。
不知從何時開始,厲默淵不再和她交心,承諾在她最喜歡的古堡舉行世紀婚禮,也忘得一乾二淨。
你是在懲罰我對不對
厲默淵默默流著淚,哽咽道：是我先違背了誓言,所以你才心灰意冷,選擇跳崖自殺也是想提醒我對不對
我不會再忘了,語嫣。
你等我…
他那悲慼的哭聲持續了一整夜。
接下來幾天,厲默淵哪都不去,就一直待在房間裡守著‘謝語嫣’。
十日後,他買下那座古堡莊園。
厲默淵纔將‘謝語嫣’的屍體火化了,給她戴上白紗,穿上新娘子的紗裙,然後在裡舉辦了葬禮。
也是厲默淵欠她的婚禮。
來弔唁的大多是京市的權貴,雖然背地裡聽聞謝語嫣是跳樓自殺,可表麵上大家都不再議論,畢竟死者為大。
也算是給她最後的體麵。
從早忙到晚,才走完了所有流程。
結束後厲默淵打發了所有人,所有人都勸他節哀,可說得容易做得難,他坐在‘謝語嫣’的墓碑前沉默不語。
良久,才從兜裡掏出一封信。
那是他寫好的遺書,這幾日她過得好煎熬好痛苦,無時無刻不在思念。
現在終於可以解脫了。
他摸了下墓碑上的照片,臉上是從未有過的愛意,以前她不懂珍惜,等到失去後才知道什麼纔是最珍貴的。
語嫣,彆走太快,等等我。
厲默淵嘴角揚起一抹笑容。
說完便吞下一整瓶安眠藥。
不到半個小時,藥效開始發作,她整個人倒在墓碑前,眼前一陣發黑,呼吸也逐漸地變得困難了起來。
可他卻並不感到絲毫害怕。
因為他能見到想見的人了。
語嫣…
厲總！！
誰知,這時他的助理又折返。
看到眼前的一幕,嚇得他背起人立馬跑去了醫院,又經曆了一頓搶救。
最終人還是活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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