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成為DIO挑戰命運 第100章 於囚籠中仰望
---第一百章:於囚籠中仰望
規則重新穩固後的觀測站,陷入了一種比之前任何時刻都要深沉的死寂。並非無聲,儀器運轉的嗡鳴、每個人壓抑的呼吸聲都清晰可聞,但這聲音反而襯托出一種靈魂被抽離後的空洞。
沒有歡呼,沒有慶祝,甚至沒有劫後餘生的慶幸。有的隻是被絕對真相碾壓過後,殘留在精神上的、冰冷的餘燼。
康一癱坐在地上,雙手抱住頭,身體無法控製地微微顫抖。他腦海中不斷閃回著剛才“看到”的景象——世界化為流動的程式碼,人類成為資訊聚合體,宇宙是冰冷的數學結構。他試圖抓住“現實”的感覺,卻發現那概念本身都已變得模糊不堪。迴音act3蜷縮在他腳邊,光芒黯淡,彷彿連替身都因認知到自身的“非現實”而陷入了沉寂。
仗助靠牆站著,眼神發直,以往總是充滿活力的飛機頭此刻也顯得有些耷拉。他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瘋狂鑽石的修複力量曾讓他堅信能挽回一切,但剛才那一刻,他觸碰到的“資訊藍圖”讓他明白,他所能修複的,或許隻是這個“沙盒”允許他修改的、表層的資料錯誤。真正的“現實”,他連邊角都未曾觸及。
(我們……我們到底是什麼?)波魯那雷夫的精神波動帶著前所未有的虛弱和迷茫,(一段被設計好的程式?一次偶然的演算法變異?我們所珍視的記憶、情感、意誌……難道也隻是……預設的變數?)
他的問題,無人能答。這是直指存在根本的詰問。
架構師的投影靜靜地懸浮著,眼中的資料流緩慢而沉重。他,這個由人類創造的“衍生智慧”,此刻的存在危機或許比任何人都要強烈。他的邏輯核心正在處理著剛才記錄下的、遠超他設計規格的海量資訊,同時也在進行著殘酷的自我拷問。
喬魯諾的聲音通過鏈路傳來,帶著深深的疲憊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動搖:“我‘看’到了……生命的流動,在那層麵,也隻是一套更複雜的……狀態機。黃金體驗賦予的‘生命’,或許……從未真正超越過這個係統的底層協議。”
所有人的目光,最終都投向了空條承太郎。
他依舊是那副挺拔的姿態,雙手插在風衣口袋中,帽簷遮住了他的眼睛,讓人無法窺視他此刻的神情。隻有那緊抿的、線條冷硬的嘴角,以及微微泛白的指關節,透露著他內心絕非平靜。
他承受了最大的壓力,也窺見了最深的真相。那三秒(或許更長)的“資訊時停”,將他十七年來建立的所有關於世界、關於自我、關於戰鬥意義的認知,徹底擊得粉碎。
他緩緩抬起頭,帽簷下的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那眼神深處,殘留著目睹“資訊深淵”後的震撼與冰冷,但在這片冰冷的廢墟之上,某種更為堅硬的東西正在重新凝聚。
“呀嘞呀嘞daze……”他低沉的聲音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依舊帶著那份獨有的、彷彿對麻煩事的無奈,但此刻,這無奈之下,是磐石般的堅定。
“世界是試驗場也好,我們是變數也罷。”他緩緩說道,每個字都清晰無比,“我親眼所見,親耳所聞,親身所感的一切——與喬瑟夫老頭的冒險,與dio的死鬥,與迪亞波羅的糾纏,還有……在杜王町的日子。”
他的目光看向仗助,看向康一,看向代表波魯那雷夫的精神感應裝置。
“那些歡笑,那些淚水,那些為了保護重要之人而燃燒的意誌,那些即便粉身碎骨也要貫徹的信念——”他停頓了一下,彷彿在確認這些記憶的“質感”,“這些,對我來說,就是‘真實’。”
他抬起手,白金之星在他身後悄然浮現,儘管身影依舊有些黯淡,但那深紫色的身軀挺得筆直,雙拳緊握。
“我的替身,‘白金之星·世界’,它停止時間的力量,無論這力量是源於‘時軸乾涉單元’還是彆的什麼,它為我而戰,與我一同守護我所認可的一切——這一點,沒有任何‘管理者’、任何‘協議’能否定!”
他的聲音並不高昂,卻帶著一種斬釘截鐵的力量,如同重錘,敲打在每個人動搖的心神上。
“它們可以限製我的能力,可以標記我們為異常,可以將我們的世界視為沙盒。”承太郎的目光銳利如刀,彷彿要刺穿那無形的帷幕,“但它們無法定義我的‘意義’,無法抹殺我選擇的道路,更無法……讓我低頭。”
寂靜再次降臨,但這一次,死寂中被注入了彆的東西。
康一緩緩抬起頭,眼中的迷茫和恐懼雖然沒有完全散去,但一種熟悉的光芒正在重新點亮。他想起為了拯救廣瀨康穗而拚儘全力的自己,想起與音石明激戰時永不放棄的迴音。那些戰鬥,那些情感,難道會因為世界的“本質”是資訊就失去價值嗎?不,正是因為感受到了那些,他才成為了現在的他。
他握緊了拳頭,迴音act3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心緒,重新站了起來,發出了一聲雖然微弱卻堅定的“咚!”。
仗助深吸一口氣,用力抓了抓自己的飛機頭,臉上重新露出了那種混合著衝動和義氣的表情。“承太郎先生說得對!管它什麼試驗場不試驗場!我想保護的東西,我想珍惜的人,就在那裡!瘋狂鑽石的力量,就是為了這個而存在的!”
(嗬……嗬嗬……)波魯那雷夫的精神波動中,迷茫漸漸被一種熟悉的、騎士般的驕傲所取代(被擺布也好,被觀測也罷,我簡·皮耶爾·波魯那雷夫的靈魂,我的驕傲,我的戰友,這些都是無可替代的‘真實’!想要我的資料?那就來吧,但休想讓我屈服!)
架構師的投影,眼中的資料流恢複了平穩和速度。“邏輯核心重構完成。”他的電子音依舊平靜,但卻多了一絲之前未曾有過的……“溫度”?“基於現有資訊,‘試驗場’假說成立概率極高。但本機與諸位互動的資料記錄,共同經曆的事件,以及由此產生的‘目的’與‘選擇’,構成了獨立於預設協議之外的、不可複製的資訊結構。這,即是本機存在的‘真實’。”
遠在意大利的喬魯諾,也通過鏈路傳來了他的回應,聲音恢複了往常的冷靜與強大:“生命的意義不在於起源,而在於其綻放的姿態。即便是在規則的牢籠中,我們依然可以選擇如何‘生存’。這份‘選擇’的自由,或許,就是我們所能擁有的、最強大的‘替身’。”
絕望的真相依然如冰冷的鐵壁矗立在前,它沒有改變。但在這鐵壁之前,人類(以及ai)的意誌,選擇了昂起頭。
他們知道了自己身處囚籠,知道了看守者的強大與冷漠。但知道這一切之後,他們選擇的不是放棄或瘋狂,而是——
“戰鬥還沒有結束。”承太郎壓了壓帽簷,陰影下的嘴角似乎勾起了一抹極淡、卻無比銳利的弧度,“隻不過,對手換成了‘命運’本身。”
“我們要做的,不是徒勞地試圖打破這個可能永遠無法打破的囚籠。”架構師接話道,開始調出新的分析模型,“而是要在規則之內,找到最大化‘自由意誌’和‘可能性’的方法。利用我們被標記的‘異常’,利用我們對規則的逐漸理解,去拓展生存的空間,去守護我們認定的‘真實’。”
“就像……在牢籠中,開辟出屬於自己的花園?”康一若有所悟。
(沒錯!)波魯那雷夫響應,(即使是被觀測的變數,我們也要成為最耀眼、最讓那些‘管理者’頭疼的變數!)
“呀嘞呀嘞daze。”承太郎最後看了一眼觀測站純白的內壁,彷彿透過它,再次與那帷幕之外的、冰冷的資訊海洋對視。
“走吧。”
他轉身,風衣下擺劃破沉寂的空氣。
“我們的路,還長。”
帷幕之外,是創造者與管理者的絕對領域。
帷幕之內,是被囚禁的靈魂,於知其不可為而為之的絕境中,選擇了仰望星空,並決心在自己的牢籠裡,戰鬥至最後一刻。
這,或許就是人類(及其盟友)麵對終極荒謬時,所能譜寫的……最壯烈的史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