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長公主,翻盤全靠1v5 第191章 欲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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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壑
蘇鳳儀看著她,不知道該叫她慶陽王妃,還是該叫她宸妃,最後蘇鳳儀說道:
“徐瑤,你跟本宮走吧。”
宸妃抱著被子,緩慢地擡頭看了蘇鳳儀一眼。
她麵無表情,目光呆滯,眼神中冇有靈魂,一句話都冇有說,就那樣呆呆地看過來。
她既冇有哭,也冇有笑,在蘇鳳儀麵前的,就好像隻剩下一個冇有了魂魄的皮囊。
蘇鳳儀又走近了些,走到床前,才發現她臉上的潮紅很不正常,伸出手探了探她的額頭,摸到了一手的滾燙。
寢殿中的香料爐子還在燃著,是香甜的,直往人心裡鑽的味道。
蘇鳳儀退出裡間,吩咐外間的宮女:
“把爐子滅了抱出來,去幫宸妃把衣裳穿上,把窗戶打開。”
又另叫了一個宮女:
“去太醫署,請廖院判過來,就說長公主有請。”
蘇鳳儀在外間等著,宮女把已經滅掉的香料爐子抱了出來。
過了一會兒,裡間突然爆發出一陣劇烈的哭聲,那哭聲撕心裂肺,幾乎要撕裂人的靈魂。
蘇鳳儀猶豫著,這個時候她該不該進去,這個時候,任何語言的安慰都是蒼白而無力的,或許讓她一個人哭一會兒會更好。
宸妃哭了一陣,似乎是慢慢哭累了,哭聲漸弱,到最後,終於歸於安靜,一點聲音也聽不見了。
宮女走出來,稟告道:
“殿下,宸妃娘娘哭得睡著了。”
蘇鳳儀嗯了一聲,覺得心頭如壓著千斤巨石般難受。
長公主有請,廖院判來得很快,來了先行禮:
“給殿下請安。”
蘇鳳儀讓他免禮,示意他去看那個香爐,然後道:
“替本宮看看,裡麵是什麼東西。”
廖院判重回太醫署前,在民間看診了大半輩子,客戶來源很廣泛,所以見多識廣,什麼都見過。
見了香爐裡的東西,廖院判看了看蘇鳳儀,表情有些古怪,似乎在斟酌該怎麼跟蘇鳳儀講。
講出來,怕臟了長公主的耳朵。
蘇鳳儀見他的表情,大概也猜到了,於是說:
“廖院判但說無妨。”
廖院判吞吞吐吐地:
“殿下,這是藥引,若隻是這個倒是不妨事,但若微臣冇猜錯,除此之外,應該還有藥丸。”
蘇鳳儀看向剛剛在房中伺候的宮女:
“拿過來。”
長公主的眼神,冷得好像要殺人,宮女半句推諉的話都不敢說,忙跑進去,拿了個藥瓶出來。
廖院判接過藥瓶,倒了一顆藥丸出來,聞了聞,舔了舔,然後問那個宮女道:
“這個藥,是從哪裡來的?”
宮女低著頭:
“是皇上送來,賜給宸妃娘孃的。”
蘇鳳儀問廖院判:
“藥丸加藥引,做什麼用?”
聽到宮女說是皇上送來的,廖鶴年就不敢亂說話了,跪地磕頭,將藥瓶呈上道:
“請殿下恕罪,微臣不敢妄言。”
廖鶴年什麼都冇說,但正因為他什麼都冇說,這是什麼,已經昭然若揭。
心頭的巨石愈發沉重,壓得自己喘不過氣來,蘇鳳儀一隻手接過那個藥瓶,另一隻手握住拳頭,指甲嵌入自己的手心,生生掐出血來。
她的弟弟,從什麼時候起,居然變成了這個樣子。
人的**,永無止境,滿足一個永遠有下個,便是坐擁天下的帝王也不例外。
若是為了滿足一己的私慾,不加節製,便是窮儘天下之力,也慾壑難填。
他是皇上,他是天子,但天下不是天子一個人的天下,天下也是這世間萬千臣民的天下。
君仁,臣方能忠。
蘇鳳儀強壓住怒火,吩咐道:
“廖鶴年留下,其他人出去。”
清退了他人,蘇鳳儀再次問道:
“廖鶴年,這是什麼?”
冇有旁人在了,廖鶴年纔敢說道:
“煙花之地,總有些不聽話的女子,一味強硬怕恩客不高興,就會用些手段,藥丸加藥引,能讓女子見到心上人。”
啪地一聲巨響,蘇鳳儀手中的藥瓶飛了出去,在地上摔得粉碎。
蘇鳳儀衝進寢殿的裡間,到了宸妃的床頭,因那聲巨響,宸妃已經醒了。
蘇鳳儀看著宸妃:
“徐瑤,你跟本宮走。”
宸妃哭過一陣,躺在床上很虛弱的樣子,這次她眼裡不再是麻木,而是痛苦。
看到蘇鳳儀,她轉過臉去,不想見她,隻說道:
“殿下,我此生最後悔的一件事,就是那日跟你走了,你走吧,我不會跟你走,我哪裡都不去,你也不要再來了。”
……
蘇鳳儀離開承乾宮,心中被塞滿了難以宣泄的痛苦,她走到乾清宮,薛鈺迎了上來,趕緊扶住了她:
“殿下,你怎麼了?”
蘇鳳儀聽到自己麻木地問道:
“皇上呢?”
薛鈺扶著她,輕聲說:
“皇上累了,回寢殿歇息了。”
蘇鳳儀看著寢殿的方向,用平靜的語氣對薛鈺說:
“薛鈺,你去替本宮,寫道聖旨。”
蘇鳳儀說這話的時候,已經做好了準備,無論薛鈺是什麼反應,她都做好了準備,並且想好了應對和說服他的策略。
結果薛鈺比他還要平靜,就好像她在吩咐他上一道茶一般說道:
“好的,殿下。”
蘇鳳儀把聖旨的內容跟薛鈺說了,薛鈺重複了一遍,表示自己記住了,又把她請到正殿,讓小太監給她上茶上點心,都安排妥當了,然後道:
“殿下請稍等,小的去去就來。”
一盞茶的功夫,薛鈺捧了個用過印的聖旨過來:
“殿下請過目。”
蘇鳳儀接過聖旨,看過後,問他:
“這麼大的事,你也不問問,也不怕被本宮牽連?”
薛鈺笑著又給她添了一盞茶:
“能為殿下儘綿薄之力,小的心裡好歡喜。”
蘇鳳儀收下聖旨:
“來日若有不妥,你就推托是不知情,皇上心裡,你是忠直之人,你如此說,他定會信的。”
薛鈺溫柔地笑道:
“好。”
蘇鳳儀看他的表情,或許是薛鈺學喬貴的本事學得太像的緣故,蘇鳳儀一時之間,也分不清,他這個好是真的在說好,還是在敷衍她。
……
離了乾清宮,蘇鳳儀去找了陸弘。
陸弘正在當值,見了她來,很是吃驚的樣子。
蘇鳳儀走到他麵前,還未說話,陸弘先皺了眉,拉了她的手,看她的手心。
蘇鳳儀手上,還殘留著剛剛自己掐出的指甲印,血跡斑斑的,看起來有些嚇人。
陸弘做為禁軍統領,管著皇上的安全,對血的味道就很敏感,剛剛該當是聞到了她手上血的味道。
蘇鳳儀抽回手:
“無事,小傷罷了。”
陸弘的表情,顯然不認同這是小傷,先去打了水給她洗那細小的傷口,又取了藥,要給她塗藥包紮。
蘇鳳儀把手交到他手上,任他忙活,然後輕聲問道:
“陸弘,小時候,我和皇上打架,你是幫我多一些,還是幫皇上多一些?現在我們倆兒若打架,你是幫我,還是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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