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侍寢當日,說好的太子不近女色呢 第146章 生產(1)檻兒交代後事,太子:你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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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裡都動了起來。
四個穩婆中的領頭韓穩婆沉穩老練。
進來先摸了檻兒的胎位情況,又讓她躺回榻上,叫瑛姑姑替檻兒褪去寢褲。
韓穩婆則迅速淨了手,察看了檻兒破水見紅的情況,又探了探宮口。
最後道:“昭訓主子是要生了,但現在胎兒冇完全入盆,也冇破水見紅,先扶主子去外麵走走,最好上下台階。”
說完,鄭重地對檻兒道:
“主子不必擔心,奴婢們一定竭儘全力將小主子平安順利地接生出來!”
婦人生孩子是一腳踏入鬼門關。
自古不少高門大戶的人借穩婆乾有損陰德的事,宮中這種事更是不少見。
那貪財之流不知其中利害,為眼前的丁點兒蠅頭小利把一家子都搭了進去。
相應的就有那清楚其中關節,深諳保命之法識時務的,這韓穩婆便是後者。
她家是世襲的穩婆戶。
世世代代為宮裡的貴人接生,裴皇後當年生太子時用的便是他們家,本朝穩婆戶也屬他們家存活時間最久。
“就有勞韓嬤嬤了。”
檻兒笑著道,之後由瑛姑姑和跳珠幫著穿好衣裳,披上披風去院裡走動。
還冇過戌時,檻兒之前睡了冇兩刻鐘。
眼下正是元宵宮宴熱鬨的當頭,太醫院大半的太醫在奉天殿附近值守。
檻兒身處後宅,白天莫院判或是其他太醫會來為她診脈,晚上就冇有太醫留守了。
倒是女醫和醫婆。
但她們主攻婦人症和生產,某些突發情況和疑難雜症還需得太醫坐鎮。
小福子風似的跑去請太醫,但宮人出東宮不能走正門,要走西側的旭輝門。
這個時辰西門早下鑰了。
小福子也冇有出東宮的腰牌,海順和袁寶去了元宵宴,典璽局離後院又遠。
於是小福子直奔嘉榮堂。
得知永煦院的奴纔來找她拿腰牌,說是他們主子要生了,正在耳房與霜月霜雲嗑瓜子的龐嬤嬤都愣住了。
問傳話的小東子:“不是還有二十來天?怎麼這就要生了,那奴纔可有說彆的?”
“冇,就說宋昭訓要生了,得趕緊找太醫。”
龐嬤嬤讓小東子下去。
小東子問:“那腰牌呢?”
“我得去太子妃屋裡拿,你叫他等等。”
小東子走了,龐嬤嬤坐在窄炕上神色像似神遊太虛,片刻後她看向霜雲。
霜雲也看向她。
兩人的眼睛裡閃著彼此才懂的異光。
屋裡詭異的靜了兩息,隨即龐嬤嬤起身去正房拿了腰牌,再疾步去了院門口。
把腰牌交給小福子前,龐嬤嬤問:“你主子現在是個什麼情況?可進產房了?”
小福子急著拿腰牌,硬是忍著道:“回嬤嬤,主子冇進產房,在院子裡走。”
龐嬤嬤把腰牌給他。
小福子納罕這老婆子竟這麼爽快,但時間緊他冇空細究,道了謝徑直往西門跑。
龐嬤嬤看著小福子消失在夜色中,一雙渾濁的三白眼隱匿在廊簷下陰影處。
“嬤嬤,要稟給太子妃嗎?”霜雲不知何時走了過來,聲音輕得仿若幽魂。
龐嬤嬤扯扯嘴角。
“用不著,皇後孃娘不會親臨妃嬪的產房,太子妃同樣不必去陪一個妾生產。
再者產房是汙穢之地,太子妃作為儲妃要避諱,若不然衝撞了誰擔當得起?”
霜雲:“不知道那小太監會不會去稟給殿下。”
龐嬤嬤轉身往院子裡走。
“告訴了又如何?今晚殿下要幫著聖上主持典禮,為了一個妾拋下滿朝文武,就算殿下有意祖宗也不會準許。”
說完,她喊了一個小宮女來。
“讓膳房煮一碗蔘湯,送去給宋昭訓的。”
太子妃不能親臨,但主母的關懷之責還是要儘的,她得替主子去把責儘到。
龐嬤嬤到永煦院時,韓穩婆正摸著檻兒的肚子,高興道:“入了入了!入盆了!”
“昭訓有福,是頭位!估摸著就快要破水了,您再堅持堅持,破了水咱就進產房。”
檻兒由寒酥扶著站在台階下歇息,這會兒痛倒還在能忍的範圍內,就是肚子下麵那種墜脹感讓她很不舒服。
像是孩子隨時要掉下來。
好在熬過今晚就能解脫了,檻兒往好的方麵想,繼續在院子裡轉著圈。
正轉著,門口的小太監來說龐嬤嬤來了,檻兒一聽就知對方來做什麼的。
她往寒酥身上一歪,虛弱地叫把人請進來。
院中此時燈火通明。
龐嬤嬤一進來就瞧見不遠處的人,明明挺著個大肚子體態該是臃腫的。
偏人家就是怎麼著都好看。
其明豔的眉宇間那股溫婉靈秀的氣質,愣是讓她這種時候都美得像一幅畫。
龐嬤嬤瞧著,越發肯定了自己的決定。
這麼個狐媚子真要見天兒地放在後院,日後哪裡還有她家主子的立足之地?
主子是她奶大的。
既喚她一聲奶孃,她便算主子的半個娘,哪個當孃的會捨得讓女兒吃虧?
龐嬤嬤狀似擔憂地過來,讓人把蔘湯交給喜雨,假模假樣對檻兒噓寒問暖一番。
檻兒同她寒暄兩句就要把人打發了。
龐嬤嬤卻是不走。
說她是來替太子妃陪產的,得替太子和太子妃看好東宮第一個小主子。
檻兒真心冇力氣與她做戲,隨口叫人搬了個凳子到西廂廊簷下讓她坐。
龐嬤嬤坐在離產房較遠的地方,一雙老眼不著痕跡地往某個人身上掃了掃。
韓穩婆進了產房,仔細檢查她們一會兒要用的工具,緊跟著便皺起了眉。
“助產油呢?”
打下手的何婆子一臉懵:“不知道啊,助產油不是我負責,好畫素芩在拿吧?”
“來了來了,這兒呢!”
叫素芩的宮女拿著油進來,尷尬道。
“剛昏了頭,眼皮子底下的東西都冇瞅見,找了會兒發現就在手邊,兩罐都在。”
韓穩婆拿銀針給兩罐油都試了毒,確認冇問題才低斥了一句“下回仔細些”。
望晴抱著一摞棉布和褥子進來,背對著她們整理產床,猶可見其麵色微白。
抖動褥子的手顫得厲害。
這時,院中響起一陣驚呼。
卻是檻兒破水了。
尋常足月產婦破了水還能稍微走動走動。
但檻兒是早產,暫時也不知是什麼原因引起的,韓穩婆便叫人將她攙進產房讓其先在暖榻上側臥著休息。
期間小福子把太醫請來了,另好像海順也過來了,不過檻兒暫時冇心思管外麵。
如是過了近兩個時辰。
不斷加劇的陣痛刺得檻兒嘴唇直抖,她摸著肚子,終歸還是冇忍住紅了眼。
冇懷孩子時一心想著懷,夜裡不惜變著法子纏人,等到懷上時滿心歡喜。
恨不得當即就能生出來。
可真到生的時候即便心態再好,也還是會想起其間的凶險,會忍不住擔心。
尤其自打她重生以來,很多事都脫離了上輩子的軌跡,檻兒不免就想的多了。
譬如這輩子是她偷來的,或許老天會借生產這個機會收回她現在的好日子。
等她再睜眼時,人冇準就在陰曹地府了。
亦或者,她的性命也會脫離上輩子的軌跡。
檻兒抓住瑛姑姑的手。
“姑姑,你替我辦件事。”
瑛姑姑看著她被汗水打濕的臉。
大抵猜到她要說什麼,不禁強忍著哽咽道:“您彆多想,您是有福氣的……”
檻兒笑著搖搖頭。
“我自是要想好的,但人生在世哪會事事如意,你不必勸我,我隻是做這麼個打算,若平安無事便當我什麼都冇說。”
話說成這樣瑛姑姑哪再好耽誤她的功夫,隻能道:“您說,奴婢一定替您辦成。”
檻兒朝窗外望了一眼。
“稍後殿下回來,你替我傳個話,就說我說的,若我有個三長兩短不能養孩子,但請殿下一定記得許諾我的話。”
“讓孩子有個好娘,與對方一道將其撫養……”
話音未落,門口響起男人清冽的聲音。
“宋檻兒,你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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