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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清河記 第88章 冰魄龍窟煉晶髓 烽火連天照汴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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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詩曰:

冰窟龍吟淬晶魄,烽煙蔽日壓汴京。

孤臣浴血開生路,九重深闕藏殺星。

上回書說到,西門慶於絕境之中,借玉簪磁石共鳴之力,引動深淵地脈磅礴磁潮,竟被托舉過萬丈深淵,墜入對岸冰晶平台!然其重傷瀕死,右腿骨碎,後背箭創崩裂,意識沉入無邊黑暗。唯見龍符冰洞幽邃,玄機暗藏。而楊興率三十夜不收,已如離弦之箭,出潼關,踏雪北馳,直撲太原外圍金兵封鎖線!

且說那龍符冰洞之內,奇寒徹骨,萬載玄冰封凍一切生機。西門慶伏於冰晶平台邊緣厚雪之中,氣息微弱幾近斷絕,鮮血自後背箭孔汩汩滲出,在身下潔白雪地上暈開刺目暗紅,旋即被凍成冰渣。胸前玉簪緊貼心口,簪頭紅寶石光芒黯淡,僅餘一絲微弱冰涼氣息,如同風中殘燭,死死護住他心脈最後一點溫熱,與這洞窟中浩瀚的至陰寒氣艱難抗衡。

不知過了多久,或許是一瞬,又或許萬年。西門慶殘存的一縷意識,如同沉在漆黑冰海之底,被一股奇異的力量牽引著,緩緩上浮。他彷彿聽到一種低沉、悠遠、彷彿來自大地深處的嗡鳴,又似巨龍沉睡的呼吸。這聲音並非耳聞,而是直接震蕩於骨髓神魂!懷中那枚沉寂的磁石,竟在這嗡鳴中自行微微震顫,發出微不可察的共鳴!而緊貼心口的玉簪,亦隨之透出一縷稍顯清晰的冰涼,如同冰針刺入混沌。

“呃…”

一聲極其微弱、夾雜著血腥氣的呻吟自他喉間溢位。沉重的眼皮艱難掀開一線,視線模糊,天旋地轉。映入眼簾的,是洞頂垂下的巨大幽藍冰棱,如同倒懸的利劍叢林,散發著冷冽微光。他嘗試動彈,右腿傳來粉碎般的劇痛,後背更是如同被無數燒紅的鐵釘釘住!

劇痛反而讓他神智清醒了幾分!他猛地想起昏迷前所見——龍符!冰洞!寒泉秘法!

求生的本能壓倒一切!他強忍非人痛楚,以肘支地,一寸寸挪動殘軀,目光急切地掃視四周。巨大的冰洞入口被萬載玄冰封住大半,僅餘一道丈許高的幽深縫隙。洞口上方冰層深處,那古老的龍形圖騰在幽藍冰光映照下,更顯猙獰威嚴,龍睛處似有兩點暗紅晶芒,如同沉睡中被驚擾的凶獸之瞳。

洞內並非全然死寂。靠近洞壁處,無數大小不一、色澤黝黑或暗紅的磁髓礦石,如同星辰般嵌在冰層之中,與洞頂垂下的幽藍冰棱交相輝映,形成一片詭異而壯觀的磁力星河。正是這些礦石散發的無形磁力場,構成了這冰窟獨特的“呼吸”。

西門慶的目光,最終定格在冰洞中央一處奇異所在。那裡並非寒潭,而是一個天然形成的、約莫丈許方圓的冰臼!冰臼內壁光滑如鏡,中心凹陷,底部凝結著一層薄薄的、閃爍著七彩流光的奇異冰晶!冰臼周圍,散落著幾具被厚厚冰霜覆蓋的屍骸,姿態各異,有盤坐於冰臼邊緣似在守候,有匍匐在地似欲攫取,更有仰麵朝天、雙手死死抓向洞頂冰棱,臉上凝固著極致的渴望與絕望!

“冰魄…磁晶?”

西門慶心頭劇震!對照懷中獸皮卷軸所載,這冰臼分明就是淬煉磁晶的天然“玄冰爐”!那些屍骸,定是百年前西夏秘使,試圖強行取晶或淬煉失敗,遭反噬而亡!

他掙紮著爬向冰臼。每挪一寸,都耗儘氣力,在冰麵上拖出長長的血痕。靠近冰臼邊緣,一股比玄冥寒泉更加純粹、更加霸道的寒意撲麵而來,彷彿連思維都要被凍結!胸前玉簪驟然滾燙,紅寶石光芒大盛,堪堪抵住這股滅絕生機之寒!

西門慶喘息著,掏出懷中青銅冰匣,展開那張記載著“冰魄淬煉法”的獸皮卷軸。卷軸在冰寒中依舊柔韌,暗金文字清晰可見。他強忍暈眩,逐字研讀,越讀心頭越是凜然。

法門核心,在於以玄冥寒泉之水為引,點燃冰臼底部沉積萬載的“冰魄母晶”,引動洞窟內浩瀚磁力與至陰寒氣,將蘊含火毒的原始磁髓礦投入其中,以天地為爐,陰陽為炭,淬煉九九八十一個時辰,方能化去火毒,凝結純淨的冰魄磁晶!然此過程凶險萬分,稍有不慎,火毒反噬,冰火失衡,淬煉者頃刻間便會化為冰雕齏粉!

他目光落在冰臼底部那層薄薄的七彩冰晶上。此物定是卷軸所載的“冰魄母晶”!而淬煉所需的原始磁髓礦…西門慶艱難地扭過頭,望向洞壁那些嵌在冰層中的暗紅礦石,那正是蘊含焚心火毒的赤金台磁髓!

“八十一個時辰…七天七夜…”

西門慶看著自己染血的雙手,斷腿,後背箭創,又望向身旁靜靜躺在雪地中、雙目圓睜的種師道屍身。老帥銀須染血,怒視虛空,彷彿仍在無聲詰問:國仇家恨,磁晶何在?

一股混雜著悲愴與決絕的戾氣直衝頂門!等不及了!太原已破,汴梁危在旦夕!縱然此身成齏粉,也要煉出這救國磁晶!

他不再猶豫,強撐起殘軀,拖著斷腿,以青鋒劍為杖,艱難挪到洞壁旁。選了一塊拳頭大小、暗紅血絲最為濃鬱的磁髓礦,用劍尖小心翼翼鑿下。礦石入手沉甸,隱有溫熱,一股狂暴的毀滅氣息透骨而入,讓他心神一悸!這火毒之烈,遠超想象!

他捧著礦石,如同捧著燒紅的烙鐵,一步一挪,回到冰臼邊緣。依照卷軸所載,他需先以自身精血混合寒泉水(幸而青銅匣內藏有一小玉瓶密封的寒泉真水),滴於冰魄母晶之上,引動淬煉之火!

西門慶咬破舌尖,噴出一口心頭精血於玉瓶之中,殷紅鮮血與幽暗寒泉水混合,竟發出“嗤嗤”輕響,騰起一絲詭異的白氣!他顫抖著手,將混合著精血的寒泉水,小心翼翼滴在冰臼底部那層七彩母晶之上!

“滋啦——!”

如同滾油潑雪!母晶遇血水,驟然爆發出刺目欲盲的七彩光芒!一股難以言喻的極寒與極熱交織的狂暴能量,自冰臼底部轟然爆發!整個冰洞為之震顫!洞頂冰棱“哢嚓”作響!七彩光芒化作一道光柱,衝天而起,直貫洞頂!光柱之中,隱隱有龍形虛影盤旋咆哮!

淬煉之火,已燃!

西門慶被這突如其來的能量衝擊掀翻在地,口噴鮮血!他掙紮爬起,眼中卻爆發出駭人的精光!時機稍縱即逝!他用儘全身力氣,將手中那塊蘊含恐怖火毒的暗紅磁髓礦,狠狠投入七彩光柱之中!

“轟——!”

光柱猛地一縮,旋即爆發出更加熾烈、更加混亂的光芒!暗紅磁髓礦在七彩光焰中瘋狂翻滾、扭曲,發出淒厲刺耳的尖嘯!無數道慘白與暗紅交織的火毒光芒如同狂暴的毒蛇,在光柱中左衝右突,試圖掙脫!冰火之力在光柱內激烈碰撞、撕扯、吞噬!整個冰洞內的磁力場變得狂暴紊亂,無數嵌在冰壁中的磁髓礦石嗡嗡作響,幽藍冰棱光芒明滅不定,洞頂簌簌落下冰屑!

西門慶死死盯著那狂暴的光柱,心神與之相連。他感到一股焚儘八荒的熾熱與凍結靈魂的酷寒,同時撕扯著他的身體和意誌!胸前玉簪滾燙如烙鐵,簪頭紅寶石光芒流轉,竭力調和著侵入他體內的冰火餘波。他咬緊牙關,牙齦迸血,以莫大意誌力維持著清醒,不敢有絲毫鬆懈。淬煉,才剛剛開始!這七天七夜,每一刻都是與死神的拔河!

就在西門慶於龍窟深處,以命相搏淬煉磁晶之際,冰窟之外,殺機已然迫近!

蒲察阿虎帶著殘餘金兵,雖不敢躍下磁力深淵,卻並未死心。他一麵派人回大營求援調遣更多人手和工具,一麵親自率隊繞行,試圖從冰窟外側尋找通往對岸龍符冰洞的路徑。風雪呼嘯,山路險峻,金兵行動遲緩,卻也如附骨之蛆,漸漸逼近龍符冰洞所在的區域。

而此刻,一支如同雪地幽靈般的輕騎,正以驚人的速度,穿透重重風雪與金兵外圍封鎖線,向著冰窟方向狂飆突進!正是楊興率領的三十“夜不收”!

“楊頭兒!前方十裡,金狗設卡!有拒馬鹿砦,約莫百人!”

一名斥候自雪幕中疾馳而回,低聲稟報。

楊興勒住戰馬,麵沉似水,眼中寒光如刀。他攤開掌心,柔福帝姬所贈的玉璜在風雪中散發著溫潤光澤,璜上裂紋如同泣血。“繞不過去,就殺過去!老帥和西門將軍,等不起!”

他聲音斬釘截鐵,“棄馬!徒步穿林!用‘磁粉’!”

三十精銳無聲下馬,將戰馬藏入密林。每人從懷中掏出一個皮囊,倒出少許灰黑色磁粉,塗抹在鎧甲縫隙、兵刃之上,又含了一口在舌下。此乃種師道生前秘傳,磁粉覆體,可短暫乾擾近距離鐵器感應,於風雪夜襲中如魚得水。

三十條黑影如同融化的墨跡,悄無聲息地潛入風雪彌漫的山林,向金兵哨卡側翼迂迴。寒風呼嘯,完美掩蓋了他們的腳步聲。

金兵哨卡設在一處避風山坳,篝火熊熊,人影晃動。大部分金兵圍在火堆旁取暖,隻有零星哨兵在拒馬後縮著脖子張望。

楊興伏在一處雪坡後,綠豆眼(此處指其眼小卻銳利)掃過敵陣,低聲道:“弩手,射火堆!驚馬!餘者隨我,直取中央百夫長!速戰速決!”

“嘣嘣嘣!”

數聲機括輕響,淬毒弩箭破空而去,精準射入篝火堆旁的木柴和拴馬樁!

“轟!”

篝火爆燃,火星四濺!受驚的戰馬嘶鳴著人立而起,掙斷韁繩,在營地內瘋狂衝撞!

“敵襲!敵襲!”

金兵大亂!

“殺——!”

楊興暴吼如雷,身先士卒,如同下山猛虎,撞翻拒馬,直撲那剛從皮帳中鑽出、驚怒交加的百夫長!他手中長刀如匹練般斬出,刀光過處,帶起一蓬血雨!那百夫長連刀都未及拔出,便被劈翻在地!

三十夜不收如同虎入羊群,借著磁粉乾擾與混亂,刀光閃爍,專抹咽喉,專刺心窩!他們皆是百戰餘生的斥候精銳,深諳刺殺之道,動作快、準、狠!金兵倉促應戰,鐵甲關節在磁粉乾擾下滯澀難當,兵刃揮舞沉重,加之驚馬衝撞,陣型大亂,竟被殺得人仰馬翻,頃刻間倒下一片!

“是宋狗精銳!結陣!結…”

一名金兵十夫長嘶聲呼喊,話音未落,一支弩箭已貫喉而入!

戰鬥爆發得突然,結束得也快。不到一炷香時間,山坳內伏屍遍地,血腥氣混著焦糊味彌漫。殘餘十數金兵肝膽俱裂,發一聲喊,丟盔棄甲,沒入風雪逃命去了。

“清理戰場!收集箭矢乾糧!快!”

楊興喘息著下令,自己則快步走到那百夫長屍體旁,俯身搜尋。很快,他摸出一塊刻有狼頭的銅製令牌和一卷染血的羊皮地圖。

展開地圖,上麵用硃砂粗略勾勒著附近山川地勢,其中一處被重重圈起,旁註金文:“妖洞,磁石異力,慎近!”

所指方位,正是前方冰窟群所在!而在冰窟群深處,另有一個更小的、形如龍頭的標記,旁邊潦草寫著兩個字,楊興辨認半晌,心頭劇震——正是西夏古文字“龍符”!

“龍符洞…西門將軍定在彼處!”

楊興眼中精光爆射,收起令牌地圖,厲聲喝道,“目標正前方冰窟!全速前進!金狗大隊援兵必至,我等需搶在前麵!”

三十勇士毫不停歇,如同饑餓的狼群,再次撲入茫茫風雪,直指那幽藍光芒隱現的死亡冰窟!他們身後雪地上,隻留下激戰後的狼藉與迅速被風雪掩埋的血跡。而遠處山巒之間,已隱隱傳來大隊金兵騎兵沉悶如雷的蹄聲!

汴梁城,紫宸殿。

龍涎香依舊氤氳,卻再也壓不住那自北方席捲而來的亡國寒意。殿內氣氛凝重如鉛,徽宗趙佶癱坐龍椅,麵色灰敗,手指神經質地摩挲著案上一枚羊脂玉鎮紙,那溫潤的玉石此刻也涼得刺骨。

階下,蔡京、王黼、梁師成等人垂首侍立,看似恭謹,眼底深處卻藏著難以言喻的算計。李綱須發怒張,緋袍上沾著未化的雪泥,顯然是剛得訊匆匆趕來。他身側站著殿前司副都指揮使關鵬舉,甲冑未卸,臉上那道刀疤在燭火下更顯猙獰。柔福帝姬坐於禦階旁錦墩,素手緊握,指節發顫,肩傷未愈使她臉色蒼白如紙,唯有一雙眸子亮得驚人,死死盯著禦案上那封剛剛呈入的、染著烽火氣息的八百裡加急軍報。

“念…念!”

徽宗的聲音乾澀嘶啞,帶著無法抑製的顫抖。

內侍省都知梁師成展開黃綾急報,尖細的聲音在死寂的大殿中回蕩,字字如刀,剜在每個人心上:“…金國東路軍統帥完顏宗望,已於三日前突破磁州防線,連克相州、衛州!西路軍統帥粘罕,破太原後,留偏師圍困種師中於潼關,親率主力南下,已破澤州、隆德府!兩路金兵,合計二十萬,鐵蹄所向,直逼黃河!渡口守軍告急!京師…京師危殆!臣,河北東路製置使劉韓,泣血頓首!”

“轟!”

如同晴天霹靂炸響在殿中!群臣失色,徽宗更是渾身一抖,手中玉鎮紙“當啷”一聲掉落在地,摔得粉碎!

“二十萬…二十萬…”

徽宗喃喃自語,麵無人色,“黃河…黃河若失,汴梁…汴梁豈不…”

“陛下!”

王黼噗通跪倒,聲音帶著哭腔,“金虜勢大,銳不可當!為今之計,唯有…唯有遣使議和!割地、賠款,或可暫緩兵鋒,保我大宋宗廟社稷啊!”

“王黼!你放屁!”

關鵬舉須發戟張,按劍怒吼,“金狗貪得無厭,前腳議和,後腳便撕毀盟約,太原之鑒猶在眼前!議和?那是自縛雙手,引頸就戮!”

蔡京慢悠悠出列,聲音依舊平穩,卻字字誅心:“關將軍忠勇可嘉,然空言退敵,何益於事?金兵鐵浮屠之威,太原城下屍骨未寒!縱有磁雷,亦毀於火毒!今兩路大軍壓境,我京師守備空虛,倉促之間,拿什麼抵擋?李綱相公,”

他轉向李綱,三角眼眯起,“你力主抗金,不知有何退敵良策?難道要陛下與滿城百姓,為你的‘忠義’殉葬不成?”

李綱氣得渾身發抖,銀須亂顫,正要駁斥,柔福帝姬清冷的聲音驟然響起,壓過了朝堂紛爭:“蔡相公此言差矣!磁雷雖毀於太原,然根源在火毒未除!西門慶攜玉簪秘辛突圍,種師中老將軍已遣精兵接應!若得玄冥寒泉淬煉之法,冰魄磁晶一出,何懼鐵浮屠?!”

她目光如電,掃過蔡京、王黼:“倒是某些人,前線將士浴血之際,卻暗中截斷磁州軍糧,焚毀糧道文書!此等資敵行徑,與叛國何異?!孔彥舟、錢伯言暴斃獄中,死無對證,便以為可以高枕無憂了嗎?!”

蔡京麵色微變,王黼更是額頭見汗。梁師成尖聲道:“帝姬慎言!糧草案尚無定論,豈可妄加指責大臣?當務之急,是退敵之策!”

“退敵之策?”

柔福冷笑一聲,目光轉向麵如死灰的徽宗,“父皇!金虜兵鋒已至黃河,是戰是和,關乎國運,更關乎我趙氏江山存續!若戰,請速發內帑,犒賞三軍,加固城防,征調四方勤王之師!更需嚴查內奸,肅清朝綱,使將士用命,無後顧之憂!若和…”

她聲音陡然轉厲,帶著一絲決絕,“請父皇先賜兒臣白綾!柔福寧死,不做亡國奴,更不見我大宋山河破碎,百姓流離!”

此言一出,滿殿皆驚!徽宗渾身劇震,看著女兒蒼白卻堅毅的臉龐,眼中閃過一絲複雜。

李綱趁機踏前一步,聲震殿宇:“帝姬所言,字字泣血!陛下!金虜欺我太甚,步步緊逼,已無和議可言!唯有死戰,方有生機!老臣請陛下效法真宗皇帝澶淵故事,親臨城頭督戰,激勵士氣!臣李綱,願以殘軀,守汴梁至最後一兵一卒!”

關鵬舉亦單膝跪地,甲冑鏗鏘:“末將願率殿前司兒郎,死守黃河渡口!金狗欲渡河,除非踏平我關鵬舉屍身!”

“親征…死守…”

徽宗嘴唇哆嗦,眼神遊移不定。汴梁的繁華,龍椅的安穩,此刻都成了沉重的枷鎖。他怕死,更怕失去這醉生夢死的帝王生活。

就在徽宗猶豫不決之際,殿外再次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和惶急的呼喊:

“報——!八百裡加急!金…金兵前鋒…已開始強渡黃河!孟津渡…孟津渡失守了!”

“什麼?!”

徽宗眼前一黑,猛地從龍椅上滑落,癱軟在地!

“陛下!”

群臣驚呼,殿內瞬間亂作一團!

龍符冰洞深處,七彩光焰依舊在冰臼中狂暴翻騰,暗紅磁髓礦已被煉化大半,體積縮小近半,色澤由暗紅轉向一種深邃的幽藍,表麵流淌著冰晶般的紋路。然而那焚心火毒的反噬也到了最凶險的時刻!無數道慘白光芒如同垂死掙紮的毒龍,瘋狂衝擊著七彩光焰的束縛,每一次衝擊,都引發冰洞劇烈震顫,洞頂冰棱斷裂墜落!

西門慶盤坐於冰臼邊緣,七竅之中皆滲出細密血珠,在臉上凍成暗紅冰線。他後背的箭創再次崩裂,鮮血浸透破袍,又在酷寒中凍結。右腿的斷骨處傳來鑽心劇痛,幾乎讓他暈厥。全憑胸中一口不屈之氣和玉簪傳來那股時斷時續、卻始終吊住他生機的冰涼氣息,死死支撐!

他雙手虛按,心神與冰臼中的淬煉過程緊密相連,如同在萬丈懸崖走鋼絲。他能清晰感受到那磁髓礦中蘊含的狂暴火毒,每一次反撲都帶著焚儘八荒的毀滅意誌。而冰魄母晶與洞窟磁力場構成的淬煉之力,則如同冰冷的磨盤,一點點碾磨、剝離、淨化那毀滅之源。

“八十一個時辰…還差…最後一刻…”

西門慶的意識在劇痛與冰火煎熬中模糊又清醒,牙齒咬得咯咯作響,舌尖早已被咬爛。他望向身旁種師道的屍身,老帥在冰洞奇寒與磁力場作用下,屍身竟未腐敗,須發皆霜,怒目依舊,如同沉睡的雄獅。

“老帥…快了…就快…成了!”

他心中嘶吼,榨乾體內最後一絲力量,將全部意誌灌注於淬煉之中!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轟隆——!!!”

一聲沉悶卻極其恐怖的巨響,猛地自冰洞入口方向傳來!整個龍符冰洞如同被巨錘砸中,地動山搖!洞頂無數巨大的幽藍冰棱如同死神的裁決之劍,轟然斷裂,帶著刺耳的呼嘯,狠狠砸落!其中一根水桶粗細的巨冰,正對著冰臼和西門慶當頭砸下!

冰塌地陷!淬煉將毀!

正是:

國破家亡正當時,晶髓欲成淬將毀。

堂堂大宋百十年,莫非天意成粉灰?

欲知龍符晶髓是否被毀,大宋江山能否續存?請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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