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清河記 第182章 鐵騎圍嚴濟南城 雙傑殞命奸臣計
詩曰:
金牌十二斷忠腸,鐵騎十萬壓清漳。
泉城自有堅城計,不教胡塵染漢疆。
話說西門慶在濟南府衙正與眾將商議軍情,忽聞金兀術親率十萬大軍過了黃河,直撲濟南而來,又聞嶽元帥被十二道金牌召回臨安,頓時滿座皆驚。那嶽元帥乃大宋抗金擎天柱,他一去,北方戰局陡轉,濟南軍民之心豈能不慌?
買買提性子最是急躁,當下拍案而起,怒聲道:“秦檜那奸賊,端的是禍國殃民!嶽元帥一去,這北方防線豈不成了紙糊的?金兀術那廝十萬大軍,我濟南城滿打滿算,連百姓義軍加起來也不過四萬之數,這可如何是好?”
眾將聞言,皆麵露憂色。白仁興皺眉道:“買將軍所言不差。我軍連日征戰,將士疲憊,糧草雖經百姓捐助略有緩解,卻也隻夠支撐月餘。金兀術乃金國名將,用兵如神,遠非劉虎、孟衝之流可比,此番傾十萬精銳而來,怕是難敵。”
李青蘿秀眉緊蹙,沉聲道:“夫君,嶽元帥被召,軍心必受動搖。當務之急是穩定軍心,再圖禦敵之策。”耶律雲水也道:“不錯,金兀術大軍雖眾,但濟南城城高池深,更有護城河環繞,泉流縱橫,正可憑險堅守。”
西門慶端坐帥位,麵色沉靜,手中長槍在案上輕輕一點,沉聲道:“諸位休要驚慌。嶽元帥雖去,但我濟南軍民同心,未必便輸與金兀術。他十萬大軍遠道而來,糧草轉運不易,利在速戰;我軍則利在堅守,待其師乏兵疲,再尋機破敵。”
韓偉撫須頷首:“大帥所言極是。金兀術此人,勇而有謀,沉毅狠辣,最善長途奔襲與圍城打援。他此番來攻,必是想速破濟南,以振金國士氣。我等隻需堅守城池,再暗中聯絡章丘、泰安等地義軍,斷其糧道,便可立於不敗之地。”
法明禪師合掌道:“阿彌陀佛。濟南乃風水寶地,泉水環繞,百姓歸心。老衲願率城中僧眾,協助守城,搬運糧草,救治傷員。”老秀才也上前道:“將軍放心,我等百姓義軍,願與城池共存亡!城內百姓已商議妥當,每家每戶捐糧捐物,青壯年皆編入伍,協助守城,婦女則負責縫補衣物、燒煮糧草。”
西門慶見狀,心中感動,起身拱手道:“有諸位袍澤與鄉親鼎力相助,西門慶感激不儘。濟南城若能保全,皆是諸位之功!”遂傳下將令:“白仁興將軍率三千將士守北門,嚴守小清河渡口,防金軍從水路攻城;水生子率兩千將士守東門,依托護城河佈防,多設弩箭與撓鉤;張彪率兩千將士守西門,加固城牆,設定滾木礌石;買買提、耶律達率五千將士守南門,此乃金軍主攻方向,需多備火器與弓弩;韓偉先生居中排程,統籌糧草與援軍;法明禪師與老秀才統領百姓義軍,負責城防補給與傷員救治;石生、耿直率五百精兵,為斥候,打探金軍動向;墨先生負責研製火器與迷藥,以備不時之需。”
眾將領命而去,各司其職。西門慶放心不下,又密語耶律雲水去登萊二州、李青蘿去濰青二州,提督兵馬水軍來協防。濟南城內,軍民同心,日夜加固城防,搬運糧草,製備守城器械,一時間人心安定,士氣漸振。
不數日,探馬飛報:“金兀術大軍已至濟南城外二。一十裡處紮營,連營數十裡,旌旗蔽日,鼓聲震天。完顏雪與劉虎亦在軍中,劉虎傷勢已愈,隨金兀術左右。”
西門慶聞言,登上城樓眺望。果見遠處金軍大營連綿不絕,殺氣騰騰,十萬大軍如黑雲壓城,令人望而生畏。金兀術的中軍大營設在高坡之上,帥旗飄揚,上書“完顏宗弼”四個大字,氣勢恢宏。
正觀望間,忽聞金軍大營中鼓聲大作,一隊金軍騎兵簇擁著一員大將來到南門城下。那大將頭戴金盔,身披銀甲,手持一杆虎頭湛金槍,正是金兀術。他身後跟著完顏雪與劉虎,神色倨傲。
金兀術立馬城下,朗聲道:“西門慶,你乃一介草莽,僥幸占據濟南,竟敢對抗大金國天兵。如今嶽鵬舉已被召回臨安,你孤立無援,若識時務,速速開城投降,某可保你富貴榮華,否則,待我大軍破城,定叫你雞犬不留!”
西門慶立於城頭,冷笑一聲:“金兀術,你乃異族蠻夷,侵占我大宋疆土,屠戮我中原百姓,罪惡滔天。某雖不才,卻知保家衛國,豈能屈膝投降?你有本事便來攻城,某早已佈下天羅地網,等你來鑽!”
劉虎在城下怒喝道:“西門慶匹夫,上次被你用詭計暗算,今日我大軍在此,定要報一箭之仇!”
完顏雪也道:“西門慶,你我交手數次,也算英雄相惜。如今你身陷絕境,何必玉石俱焚?不如歸順大金,與我父共謀大業,豈不是更好?”
西門慶怒聲道:“完顏雪,想當年在開城饒你一命,還不知悔改,助紂為虐,殘害民眾!某勸你早日回頭,否則,休怪某槍下無情!”
金兀術見勸降不成,臉色一沉,喝道:“既然你冥頑不靈,那就休怪某無情了!傳令下去,明日清晨,全力攻城!”說罷,率部返回大營。
西門慶回到府衙,與眾將商議應對之策。韓偉道:“金兀術明日攻城,必是全力猛攻南門。南門之外地勢平坦,利於金軍騎兵衝鋒,我等需多加防備。”
墨先生道:“大帥,濟南護城河乃泉水彙流而成,水深三尺,池闊五丈,正是天然屏障
某已研製出一種猛火油,可倒入河中,遇火即燃,金軍若要強渡,定叫他們葬身火海。”
正商議間,忽聞下人來報:“朝廷又派使者到來,說是奉秦相之命,前來督戰。”
西門慶眉頭一皺,暗道:“秦檜這奸賊,真是陰魂不散!”遂令左右帶使者入府。
來使乃是秦檜的心腹謀士王鐸,此人油頭粉麵,一臉奸相。入府後,王鐸故作傲慢道:“西門將軍,秦相聽聞金兀術大軍壓境,甚是擔憂,特命下官前來督戰。秦相有令,若濟南城難以堅守,可暫且棄城,退保江南,不可做無謂犧牲。”
西門慶聞言,怒不可遏:“王大人此言差矣!濟南乃山東重鎮,若棄之,金軍便可長驅直入,中原百姓將遭塗炭。某受朝廷重托,守土有責,豈能輕言棄城?”
王鐸冷笑道:“西門將軍,你不過是個草莽出身,能有今日之地位,全憑秦相提攜。如今朝廷已有定論,你若執意頑抗,便是抗旨不遵,他日休怪秦相無情!”
韓偉在旁斥道:“王大人休得胡言!秦相身居相位,不思報國,反而處處掣肘抗金將士,是何道理?濟南軍民同心,誓與城池共存亡,豈容你在此妖言惑眾!”
王鐸臉色一變,道:“你等竟敢頂撞朝廷使者?莫非想謀反不成?”
西門慶怒視王鐸,沉聲道:“某敬重你是朝廷使者,不與你計較。你且回去告訴秦檜,濟南城在一日,某便守一日,若他再敢乾涉抗金大計,某必上書彈劾,讓天下人皆知其賣國求榮之罪!”說罷,令左右將王鐸趕出府去。
王鐸又羞又怒,回驛站氣惱不過,趁守衛不備徑自出城,直奔金兀術大營,暗中求見金兀術,將濟南城內的軍情如實相告,並獻計道:“金元帥,濟南城內糧草短缺,守軍不過兩萬,若元帥能猛攻南門,同時派人從西門偷渡護城河,兩麵夾擊,定可破城。某願為內應,助元帥一臂之力。”
金兀術素與秦檜有所勾結,暗中往來都是王鐸,今聞此言,心中大喜,暗道:“天助我也!”遂重賞王鐸,令其暗中返城潛伏,待攻城之時作為內應。
次日清晨,金軍大營鼓聲震天,金兀術親率五萬大軍猛攻南門。金軍士兵推著雲梯、衝車,黑壓壓一片湧向城牆。城上宋軍早已嚴陣以待,待金軍靠近,西門慶一聲令下,弩箭齊發,滾木礌石如雨般落下,金軍士兵紛紛倒地,死傷慘重。
金兀術見狀,令士兵架設投石機,向城頭投擲巨石。一時間,巨石紛飛,城牆搖晃,城上宋軍不少人中石身亡。買買提、耶律達率將士奮勇抵抗,用猛火油點燃火把,投向城下的金軍雲梯與衝車,頓時火光衝天,金軍的攻城器械被燒毀不少。
激戰半日,金軍死傷數千,卻未能靠近城牆半步。金兀術心中焦躁,遂令完顏雪率兩萬大軍,從西門偷渡護城河,夾擊濟南城。
完顏雪領命,率部來到西門外的護城河邊。此處護城河水流平緩,水麵較窄,完顏雪令士兵砍伐樹木,搭建浮橋,準備渡河。張彪在城上看得真切,忙令士兵將備好的猛火油倒入河中,待金軍浮橋搭建過半,令士兵點燃火箭,射向河麵。
火箭落入河中,猛火油遇火即燃,河麵頓時燃起熊熊大火,烈焰衝天,金軍搭建的浮橋被燒毀,不少士兵被燒傷,紛紛後退。完顏雪見狀,隻得下令撤軍。
金兀術見兩麵夾擊之計不成,心中大怒,令金軍加緊攻城。激戰至黃昏,金軍死傷近三千,濟南城依舊固若金湯。金兀術無奈,隻得下令收兵。
西門慶與眾將在議事廳商議,韓偉道:“大帥,此戰金軍略有傷亡,金兀術可能會改變戰術,轉而攻打東門或北門,我等需多加防備。”
西門慶點頭道:“韓先生所言極是。傳令下去,各城門加強戒備,密切關注金軍動向,不可有絲毫懈怠。”
果不其然,次日清晨,金兀術改變戰術,派完顏雪率三萬大軍攻打東門。東門之外,護城河與小清河相連,水流湍急,金軍難以架設浮橋。完顏雪令士兵打造小船,準備從水路攻城。
水生子在城上見狀,令士兵多備弩箭與火油,待金軍小船靠近,便用弩箭射擊,用火油焚燒。金軍小船紛紛被擊沉,士兵死傷無數。完顏雪見狀,隻得下令撤軍。
接連數日,金軍輪番攻打濟南四門,均被宋軍擊退,死傷慘重。金兀術見濟南城久攻不下,糧草日漸短缺,心中焦躁不已。王鐸遣人獻計道:“金元帥,濟南城內百姓眾多,糧草消耗巨大,若元帥能斷絕濟南城的水源,不出半月,城內必自亂。”
金兀術聞信,眼前一亮:“哦?如何斷絕水源?”
王鐸道:“濟南城的水源皆來自泉水與護城河,護城河又與小清河相連。元帥可派大軍截斷小清河的水流,再堵住城內的泉水出口,城內便會陷入缺水困境。”
金兀術大喜,遂令劉虎與麾下五虎將之首丁中元率一萬大軍,前往小清河上遊截斷水流,同時令士兵在城外挖掘壕溝,堵住泉水出口。
西門慶得知金軍截斷水源,心中大驚。濟南城百姓眾多,每日需消耗大量水源,若水源被斷,不出數日,城內必生大亂。韓偉道:“大帥不必驚慌。濟南城乃泉城,城內泉水眾多,如趵突泉、黑虎泉等,皆為天然泉眼,金軍難以全部堵住。某早已令百姓儲備了大量飲用水,暫時可解燃眉之急。但小清河水流被斷,護城河水位會逐漸下降,不利於守城,需儘快想辦法恢複水流。”
墨先生道:“大帥,某有一計。可派士兵在小清河下遊挖掘一條水渠,將泉水引入護城河,同時派精兵奇襲劉虎的軍營,奪回小清河的控製權。”
西門慶道:“此計甚好。石生、耿直,你二人率五百精兵,連夜挖掘水渠,將趵突泉的泉水引入護城河。買買提、耶律達,你二人率兩千精兵,奇襲劉虎的軍營,務必奪回小清河的控製權。”
眾將領命而去。石生、耿直率士兵連夜挖掘水渠,濟南百姓也紛紛前來相助,一夜之間,一條水渠便挖掘完成。趵突泉的泉水順著水渠流入護城河,護城河水位逐漸恢複。
是夜,買買提率斥候營歸來稟報道:“某探得金軍糧營設在後方十裡處,由劉虎營五千金兵守衛。若能夜襲糧營,燒毀其糧草,金軍必不戰自亂。”
西門慶沉吟道:“夜襲糧營雖是妙計,但金兀術老謀深算,必設重重防備,不可輕敵。可派買買提、耶律達率兩千精兵前往,務必小心行事。”
買買提、耶律達領命,趁夜色掩護,直奔劉虎的軍營而去。
星月無光,夜風卷著沙塵掠過西郊坡地,買買提與耶律達率兩千輕騎銜枚疾進,馬蹄裹布,悄無聲息地逼近金營糧草囤地。遠遠望去,糧營柵欄高聳,火把如龍蛇遊走,巡邏兵往來不絕,戒備遠勝往日。
“金狗防備這般嚴密,硬闖難成。”耶律達握緊手中長槊,低聲道。買買提彎刀拍擊掌心,眼中閃過狠厲:“按原計,聲東擊西!你率五百人攻營門,我帶主力繞後放火,燒了這狗娘養的糧草!”
號令既下,耶律達率部猛衝營門,呐喊聲與兵器碰撞聲驟然打破夜寂。糧營守軍似是猝不及防,紛紛湧向營門抵禦。買買提見狀,嘴角勾起冷笑,率部繞至糧營西側,正欲點燃早已備好的火油,卻聽一聲炮響,四周火把齊明,伏兵如潮水般湧出。
“買買提、耶律達,你二人中了我主殿下的計!”五虎將之首丁中元銀槍直指,聲音震徹夜空。原來金兀術早得王鐸密報,暗中調遣大軍設伏,隻等二人入網。
買買提心頭一沉,不及多想便揮刀迎向丁中元。刀鋒如西域烈風,劈砍迅猛,丁中元銀槍從容應對,槍影翻飛如梨花綻放,招招直指要害。二人你來我往,槍刀相撞之聲鏗鏘刺耳,火星四濺,轉眼便鬥了三十餘合。
另一邊,二皇子劉虎手持雙鐧,怒喝著衝向耶律達:“賊將休走!”雙鐧帶著呼嘯砸落,耶律達長槊橫攔,巨力震得他虎口發麻。劉虎年輕氣盛,雙鐧攻勢淩厲,招招剛猛;耶律達槊法大開大合,勉強抵擋,卻漸感吃力。
激戰正酣,許強手持開山斧、李林仗劍、杜一剛掄動八棱錘、曾雲峰挺矛,四虎齊齊殺到,將買買提與耶律達團團圍住。這五虎將原是太行山劫匪,仿效水泊梁山好漢,但濫殺無辜,不得民心。靖康元年,被金兀術看中,收編為五虎將,犯下了不少滔天惡事。六人結成陣勢,攻防有序,兩千輕騎瞬間被分割包圍,慘叫聲此起彼伏。
買買提被丁中元與許強夾擊,左支右絀。丁中元銀槍一挑,刺穿他左肩,許強斧頭順勢劈下,買買提忍痛翻身,彎刀砍向許強腰際,卻被李林長劍擋住。杜一剛鐵錘猛然砸來,買買提躲閃不及,後背重重捱了一擊,噴出一口鮮血。丁中元趁機槍尖直刺,穿透了他的胸膛。
耶律達見買買提戰死,心神大亂,長槊招式漸緩。劉虎雙鐧猛攻,纏住其兵器,曾雲峰長矛直刺其小腹。耶律達怒吼著掙脫,長槊橫掃,卻被四虎死死困住。劉虎瞅準破綻,雙鐧齊下,擊碎了他的護心鏡,曾雲峰長矛跟進,刺穿其咽喉。
不多時,兩千輕騎死傷殆儘,買買提與耶律達雙雙倒在血泊之中。丁中元收槍而立,望著燃燒的叛軍殘部,沉聲道:“清理戰場,嚴守糧營!”夜風中,糧營的火把依舊明亮,這場偷襲戰畢,以義軍全部覆滅告終。
金兀術得訊大喜,又暗賞王鐸千金。王鐸在濟南府內見計策得逞,心中又暗喜又惶恐,生怕被義軍發現鬼祟,暗地裡盤算著如何脫身。
此時,兩千輕騎全軍覆沒訊息傳到濟南城內,西門慶聞報,啊呀一聲,眼前一黑,昏死過去。眾將見狀,七手八腳,抬入臥室,急召郎中醫治。又令三軍掛孝,誓死複仇!
白仁興心中憂慮。韓偉道:“大帥急火攻心,大病不起。就近的章丘、泰安等地義軍聽聞濟南被圍,已聚集了萬餘兵馬,欲前來救援,但被金軍阻攔,難以靠近。若能派人與義軍聯絡,內外夾擊,不僅可解濟南之圍,還能重創金軍。而青蘿雲水二夫人卻在四州,遠水解不了近渴。倘若金兀術趁勢攻城,如何是好?”
白仁興道:“甚好。石生,你機智過人,可喬裝成百姓,出城聯絡義軍。務必小心行事,不可暴露身份。”吩咐妥當後,心裡疑雲頓生:買買提耶律達夜襲糧營,行動絕密,怎麼會走漏風聲?”
石生領命,喬裝成貨郎,趁夜色掩護,從城牆的密道逃出城外。一路上,石生避開金軍的巡邏隊,曆經艱險,終於抵達章丘,見到了義軍首領張安邦。
張安豐聽聞西門慶派人參訪,大喜過望,道:“石兄弟放心,我等早已聽聞西門將軍堅守濟南,抗擊金軍,心中敬佩不已。今又折了兩員大將,正是用人之際,我已聯絡了泰安、淄博等地的義軍,共計一萬五千餘人,正欲前往救援,隻是金軍防守嚴密,難以靠近。”
石生道:“張首領,西門將軍有令,約定明日後夜間,義軍從金軍後方發起進攻,城內宋軍從正麵出擊,內外夾擊,必可大破金軍。”
張安國點頭道:“好!我等一定準時出兵!”
石生完成使命,連夜返回濟南城,向白仁興稟報。白仁興正與法明禪師看望西門慶,聞言大喜,令眾將做好準備,明日後夜間,與義軍內外夾擊金軍。
王鐸得知宋軍與義軍聯絡,心中大驚,暗中派人向金兀術告密。金兀術聞言,冷笑一聲:“西門慶,你這點伎倆,豈能瞞得過某?既然義軍要來送死,某便將計就計,設下埋伏,將他們一網打儘!”
遂令完顏雪率三萬大軍,在義軍必經之路設下埋伏,同時令大軍加強戒備,防備宋軍夜間出城。
一日過後夜間,張安國率領一萬五千義軍,向濟南城外的金軍大營發起進攻。義軍奮勇殺敵,金軍假裝敗退,將義軍引入埋伏圈。完顏雪一聲令下,伏兵四起,義軍大亂,死傷慘重。張安國見狀,心知中計,隻得率部突圍,退回章丘。
城內的西門慶見城外火光衝天,鼓聲大作,以為義軍已經發起進攻,遂令眾將率軍出城,從正麵夾擊金軍。宋軍剛出城,便遭到金軍的頑強抵抗,金兀術親率大軍掩殺而來,宋軍頓時陷入重圍。
火光衝天,映照著濟南城郊半邊夜空,雜亂的馬蹄聲與斷裂的兵刃聲交錯,使人心驚膽寒。西門慶勒馬立於亂軍之中,胯下戰馬已是氣喘籲籲,鬃毛上濺滿了暗紅的血點。方纔還一路順遂的奇襲之路,此刻竟成了絕境,四麵八方突然豎起金軍大旗,箭矢如暴雨般砸下,緊接著金兀術那標誌性的玄鐵戰旗在火光中一揮,數萬金軍如潮水般湧出,將他麾下的一萬兵馬死死困在覈心。
“賊子休走!今日便是爾等授首之時!”金兀術身披黃金甲冑,手持鎏金鏜,在陣前狂笑。金軍士兵個個悍勇,彎刀映著寒光,如餓狼般撲向西門慶的隊伍。西門慶揮起腰間七星寶刀,刀光一閃便劈倒一名衝在前頭的金軍百夫長,怒喝道:“弟兄們,今日要麼殺出去,要麼戰死沙場,絕不投降!”
眾將士齊聲呼應,吼聲震徹郊野。但金軍人數數倍於己,且早有預謀,包圍圈如鐵桶般越縮越小。西門慶的親兵隊個個以一當十,卻架不住金軍源源不斷的衝鋒,慘叫聲此起彼伏,隊伍漸漸被切割成數段。耿直肩頭中了一箭,鮮血汩汩直流,仍嘶吼著揮舞長槍:“將軍快走,我等斷後!”話音未落,便被五虎將合圍,頃刻間死於亂刀之下。
西門慶雙目赤紅,寶刀翻飛間斬殺數人,卻也感到手臂痠麻。他瞥了眼四周,士兵們已是強弩之末,不少人身上帶傷,臉上滿是疲憊與絕望。金兀術看得真切,催馬向前幾步,高聲喊道:“西門慶,本帥敬你是條漢子,若肯歸降,封你為先鋒大將,享不儘的榮華富貴!”
“休要多言!”西門慶怒喝一聲,挺刀便要衝向金兀術,卻被數名金軍將領死死攔住。就在這生死一線之際,突然三聲炮響如驚雷般炸響,震得大地嗡嗡作響。金兀術心頭一沉,還未反應過來,左側衝天火光中,突然殺出一隊人馬,紅旗招展,為首一員女將銀甲勝雪,正是李青蘿!
“金兀術,你姑奶奶在此!”李青蘿手持雙劍,胯下白馬如一道閃電,身後跟著登萊二州的一萬多兵馬,朱天雄揮舞開山斧,一斧便劈開金軍的防線,怒吼道:“弟兄們,救將軍!”蘆裡漂善使長槍,槍尖如毒蛇出洞,連挑數名金軍騎兵,所到之處無人能擋;趙德柱則率領步兵結成方陣,穩步推進,將被困的義軍士兵一一接應出來。
金兀術又驚又怒,正要下令分兵抵擋左側,右側火光中再起殺聲。耶律雲水身著銀灰色戰甲,手持狼牙棒,率領濰青二州的一萬多兵馬衝殺而來,張虎手持大刀,如猛虎下山,直撲金軍後陣,董小平則率弓箭手搶占高處,箭矢如雨點般射向金軍,打亂了他們的陣腳。
兩路援軍如兩把利刃,硬生生將金軍的包圍圈撕開兩道口子。西門慶見狀,精神大振,高聲喊道:“弟兄們,援軍已到,隨我殺出去!”被困的義軍士兵頓時士氣如虹,跟著西門慶向金軍核心陣衝殺而去。
局勢瞬間逆轉,原本圍殲義軍的金軍,此刻反倒被三路兵馬裡應外合,團團包圍。李青蘿的部隊從左側猛攻,耶律雲水的部隊從右側夾擊,西門慶的殘部則在中間突圍,三路義軍同仇敵愾,呐喊聲震天動地。李青蘿與耶律雲水在陣中相遇,二人合力衝向金兀術的衛隊,雙劍與狼牙棒配合默契,殺得金軍衛隊潰不成軍。
金兀術臉色鐵青,看著麾下士兵節節敗退,心中暗道不妙。他本以為是甕中捉鱉,卻沒料到西門慶早已佈下後手,調來了登萊、濰青四州的兵馬。此時義軍氣勢正盛,如猛虎下山,金軍士兵被殺得丟盔棄甲,哭爹喊娘。
“撤!快撤!”金兀術再也無心戀戰,隻得下令突圍。他親自斷後,鎏金鏜揮舞得風雨不透,勉強擋住了西門慶的追擊。但義軍哪裡肯放過這個機會,三路兵馬緊緊咬住金軍不放,沿途斬殺無數。金兀術在親兵的拚死掩護下,帶著殘部慌不擇路地向東北方向逃竄,一路上丟盔卸甲,狼狽不堪,直到逃出數十裡地,確認義軍沒有追擊,纔敢停下喘口氣。
濟南郊外硝煙彌漫,遍地都是金軍的屍體與丟棄的兵刃。西門慶與李青蘿、耶律雲水在陣前相會,三人相視一笑,眼中滿是劫後餘生的慶幸與勝利的喜悅。眾義軍士兵歡呼雀躍,聲音響徹雲霄,那氣吞萬裡的氣勢,彷彿要將這片大地都撼動。西門慶望著金兀術逃跑的方向,握緊了手中的七星寶刀,心中暗道:“金兀術,今日讓你逃了,他日定要將你生擒,以報今日之圍,以祭戰死兄弟之魂!”
西門慶回到城內,安撫民眾,祭奠英魂,心中十分愧疚沮喪。白仁興道:“大帥,此次中了金兀術的埋伏,想必是有人告密。城內必有金軍的內應。”
西門慶點頭道:“某也正有此意。石生,你速去查明,是誰向金軍告密。”
石生領命,暗中調查。不數日,便查明是王鐸向金軍告密。石生將意欲潛逃的王鐸擒獲,押至府衙。
西門慶見王鐸被擒,怒不可遏,喝問道:“王鐸,你這奸賊,竟敢勾結金軍,出賣我軍軍情,可知罪?”
王鐸嚇得魂飛魄散,跪地求饒:“西門將軍饒命!是金兀術威逼利誘,某一時糊塗,才犯下此罪。求將軍饒我一命,某願將功贖罪!”
西門慶冷笑道:“你這賣國求榮之徒,留你何用?”令左右將王鐸推出斬首示眾,以儆效尤。
斬殺王鐸後,西門慶與眾將商議道:“金兀術設下埋伏,義軍損失慘重,短期內難以再來救援。我軍糧草短缺,傷員眾多,若再堅守下去,恐難支撐。某欲冒險一戰,與金兀術決一死戰,諸位以為如何?”
正說話間,探馬飛報:“臨安傳來訊息,嶽元帥被秦檜以‘莫須有’之罪冤殺於風波亭,朝廷令大帥即刻率軍返回臨安,另有任用。”
西門慶聞言,如遭雷擊,踉蹌一下,手中的酒杯摔落在地。眾將皆大驚失色,董小平怒聲道:“秦檜這奸賊,竟敢陷害嶽元帥!大帥,萬萬不可返回臨安,否則必遭奸賊毒手!”
西門慶麵色沉凝,沉默良久,道:“嶽元帥乃國家棟梁,今被奸賊陷害?某雖知返回臨安凶險,為了大宋江山,某必須回去!”
李青蘿道:“夫君,你若返回臨安,必是羊入虎口。不如率領三軍,盤踞山東,與秦檜抗衡,待時機成熟,再清君側,誅奸賊!”
西門慶搖頭道:“不可。某若割據一方,必引發內亂,讓金軍有機可乘。某心意已決,即刻返回臨安!”
韓偉道:“大帥,既然你心意已決,某願與你同往。濟南城可交由白仁興、耶律達等人鎮守。”
西門慶道:“好!韓先生與我同往。李青蘿、耶律雲水,你二人協助白仁興鎮守濟南,務必小心謹慎,防備金軍再次來犯。”
李青蘿道:“夫君,此刻正是濟南存亡之際,你若一走,金兀術必興兵再犯,泉城豈能堅守?不若我代夫君回臨安,一則熟悉門道,與朝廷部分官僚有往來;二則登萊濰青四州幾無大將鎮守,倘若走漏風聲,必遭金齊大軍奪去,失去根本,需你通盤考慮。三則顧及夫君安危,秦賊縱有天大膽子,豈可拿我這婦人奈何?”
眾將都覺有理,極力挽留西門慶。西門慶左思右想,遂由青蘿代回臨安朝廷麵聖。李青蘿私下特告之西門慶,腹中已懷骨血,正可回朝休養。預率領五百精銳,與韓偉一同前往臨安。
正是:
泉城大敗金兀術,又聞嶽飛冤血灑。
明知臨安多險地,偏向虎山種碧華。
欲知西門慶能否擊敗金兀術?李青蘿回臨安是否有危險?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