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清河記 第153章 三人陣法祛寒毒 中原武林助大石
詩曰：
魔劫千重歸途險，靈藥回春芳魂安。
妖主橫刀奪至寶，龍城飛將破玄關。
上回書道，西門慶於寒冰深淵之中，力戰冰虺，巧得萬年冰髓，卻遭黑蓮教寒冰堂主截殺。正值危急關頭，幸得耶律大石親率精兵來援，擒獲堂主，掃清妖孽，大軍遂護著冰髓寶瓶，踏上歸途。然那幽冥右使如鬼影隨行，暗中窺伺，一場風波，實難避免。
且說大軍啟程，耶律大石分派得當：令蕭朵魯不率百騎為前驅，逢山開路，遇水搭橋；買買提領五十精於偵緝之“夜不收”，四散哨探，以防埋伏；白仁興統弩手百人，居中策應；自與西門慶並轡而行，率中軍主力押後。那被擒的寒冰堂主，以玄鐵鏈穿了琵琶骨，囚於鐵籠車中，由心腹親兵嚴加看管。大軍逶迤，旌旗招展，在茫茫雪原上拉出一道長龍。
西門慶得耶律大石真氣相助，又服了隨軍神醫丹藥，傷勢漸愈，然連番惡戰，元氣終究有損，麵色略顯蒼白。耶律大石見狀，道：“兄弟且寬心，此番有我大軍護送，任他黑蓮教妖術通天，也難逞其奸。你安心調息，早日複原，方是正理。”
西門慶謝過，然心中總有一絲不安縈繞，似有陰雲籠罩，揮之不去。他久曆江湖，深知黑蓮教手段詭譎，那幽冥右使敗退時怨毒眼神，絕非虛張聲勢。遂暗中運功，加速恢複。
行了一日，平安無事。次日午間，正行至一處名曰“風吼坳”的險地，但見兩側冰丘林立，風過之處，嗚咽作響，如百鬼夜哭。前軍忽停，蕭朵魯不遣人來報：“林牙，前方發現異常！”
耶律大石與西門慶催馬上前，隻見雪地之中，橫七豎八倒著十餘人，皆身穿皮袍，似是本地牧民，又似基輔羅斯人，已然氣絕身亡。死狀淒慘，麵色青黑，渾身無傷口，卻蜷縮如蝦米，顯是中了極厲害的寒毒。
買買提勘察後回報：“林牙，死者是附近‘白鹿部’的牧民，也有一兩個基輔羅斯人，死亡時間不超過兩個時辰。周圍有打鬥痕跡，但很輕微，對手武功極高，似是用毒掌或寒冰類指力，一擊斃命。”
耶律大石麵色凝重：“白鹿部素來恭敬，與我遼軍交易皮毛，也有歸順我朝之意。基輔羅斯人跑到此地想乾啥？何以遭此毒手？莫非是黑蓮教遷怒殺人，栽贓嫁禍？或另有圖謀？”
西門慶下馬，細查屍體，忽在一老者緊握的手中發現一物，乃是一小塊黑色冰蓮花瓣，入手冰寒刺骨。“是黑蓮信物！他們故意留下，是示威，還是……引我們入彀？”
話音未落，忽聽四周冰丘之後，響起陣陣淒厲狼嚎，此起彼伏，不知有多少。旋即，無數灰影自冰丘後竄出，竟是數以百計的碩大冰原雪狼。這些雪狼眼泛赤紅，涎水直流，狀若瘋狂，不顧一切撲向大軍。
“保護林牙和西門先生！”蕭朵魯不大喝，前軍長槍頓地，結成槍陣。弩手箭如雨下，射倒數十頭瘋狼。然這些狼數量太多，且毫不畏死，前仆後繼，瞬間便衝至近前，與軍士撕咬在一起，場麵一時混亂。
耶律大石揮刀劈翻數狼，厲聲道：“狼群雖凶，豈敢主動攻擊大軍？必是有人驅策！”
西門慶凝神感知，忽指左前方一最高冰丘：“在那裡！”
但見丘頂立著一黑袍人，身形模糊，而另一豔婦妖人，手持一骨笛，正幽幽吹奏，那詭異音波擴散開來，狼群愈發狂躁。
“幽冥右使、妙沁神姬！”西門慶與耶律大石同時認出。
耶律大石彎弓搭箭，弓開如滿月，箭去似流星，一支鵰翎箭直射其咽喉。那幽冥右使怪笑一聲，不閃不避，身旁忽地閃出兩名白衣教徒，各持冰盾，“鐺”地擋開來箭。然耶律大石此箭勁力極大，冰盾碎裂，那兩教徒亦被震得踉蹌後退。
神姬笛聲不停，冷笑道：“耶律大石，西門慶，今日便讓你等葬身狼腹，為我妹妹報仇。”
言罷，笛聲陡然尖利，狼群攻勢更猛，甚至有些軍士被撲倒拖走。
西門慶大怒，強提真氣，縱身而起，如大鵬展翅，直撲那冰丘。途中瘋狼撲來，皆被其掌風震飛。右使見狀，自袍中抽出一柄奇形彎刀，刀身漆黑，隱有血紋，迎上西門慶。
兩人在丘頂激鬥數合，西門慶因內傷未愈，掌力稍遜，竟被其詭異刀法逼得守多攻少。右使狂笑：“西門慶，你也有今日！”
刀光如毒蛇，專攻要害。
正鬥間，下方軍中忽傳慘叫！隻見囚禁寒冰堂主的鐵籠車旁，地麵突然炸開，積雪紛飛，數條白衣身影破雪而出，手中冰刀閃爍，直撲看守親兵。親兵措手不及，瞬間被砍倒數人。一人揮刀猛劈鐵籠鎖鏈！
“不好，調虎離山！”西門慶心驚，欲回身救援，卻被右使死死纏住。
耶律大石亦發現變故，怒吼一聲，拍馬衝去，手中長刀揮舞，將一名白衣人劈為兩半。然那幾人武功極高，配合默契，一人已斬斷鎖鏈，扶出那堂主。
堂主雖琵琶骨被穿，元氣大傷，然凶性不減，狂吼一聲，竟以身體撞翻一名遼兵，奪其長矛，反手刺穿另一兵士胸膛。救他的白衣人急道：“堂主快走！”
此時，買買提率“夜不收”趕到，弩箭連發，射倒兩名白衣人。堂主與剩餘三人且戰且退，欲借狼群掩護遁走。
耶律大石豈容他走脫，飛身下馬，大步追上，刀勢沉猛，如泰山壓頂。堂主重傷之下，勉力舉矛格擋，“哢嚓”一聲，長矛被削斷，刀鋒餘勢在其胸前劃開深可見骨傷口。堂主慘叫倒地。
那三名白衣人拚死來救，耶律大石刀光一閃，又是一人斃命。忽聞腦後風響，急回刀擋架，“鐺”一聲，竟是一支幽藍冰箭，勁力奇大，震得耶律大石手臂微麻。卻見不遠處，妙沁神姬彎弓搭箭，抬手又是一箭射來，原來那骨笛竟也是發射暗器的機關！
西門慶急呼：“林牙小心！”
耶律大石側身避過，冰箭擦甲而過，留下一道深痕。就這瞬息耽擱，剩餘兩名白衣人已攙起堂主，投入瘋狂狼群之中，身影一閃，竟消失不見。顯是早有接應佈置。
幽冥右使見目的已達，狂笑一聲：“西門慶，冰髓暫寄你處，教主出關之日，便是你等死期。”
言罷，擲出一枚黑丸，砰然炸開，濃密黑煙帶著刺鼻惡臭彌漫開來，伸手不見五指。
西門慶恐其有詐，屏息後退。待黑煙散儘，右使早已蹤跡全無。那狼群失了笛聲控製，凶性漸退，又見傷亡慘重，紛紛嚎叫著逃入冰原深處。
清點戰場，軍士傷亡數十人，狼屍遍地。耶律大石麵色鐵青，恨聲道：“好個奸猾妖人。竟不惜以堂主為餌，行此金蟬脫殼之計！其真正目的，恐非救人，而是試探我軍虛實，或另有所圖。”
西門慶沉吟道：“他臨走之言，似在意冰髓。那堂主重傷遁走，不足為患，然其教主……林牙可知其底細？”
耶律大石搖頭：“黑蓮教主神秘莫測，聞其常年閉關修煉一門極厲害的黑冰玄功，功成之日，有冰封千裡之能。其麾下除幽冥左右使、寒冰堂外，尚有‘血蓮堂’、‘鬼蓮堂’等，勢力遍佈西域、漠北，所圖非小。此次其誌在冰髓，恐與修煉魔功有關。”
西門慶心下一凜，更憂李青蘿安危，道：“需儘快趕回葉密立。”
大軍整頓完畢，加速行程。此後數日，竟再無風波，然耶律大石與西門慶皆不敢懈怠，加派斥候，謹慎前行。
這日，終望見葉密立城郭。殘夢神僧與李慕早已得訊，迎出城外。見西門慶無恙，並取得冰髓，皆是大喜。眾人不及寒暄，急入府中，看望李青蘿。
但見李青蘿靜臥榻上，麵色蒼白如紙，氣息微弱，周身籠罩一層淡淡寒霜，雖處暖室，亦不融化。殘夢神僧道：“女施主體內寒毒日益深沉，老衲與李居士以真氣護住其心脈，然已漸感力不從心。若再遲兩日，恐……”
西門慶忙取出玉瓶：“神僧，冰髓在此，該如何施為？”
神僧接過，開啟一絲縫隙，頓覺一股溫和生機彌漫開來，李青蘿周身寒霜竟稍有消退之象。神僧喜道：“果然是天地至寶，蘊含無限生機！然其性極寒，需以至陽之物昆侖雪蓮，放入須彌銅鼎，然後用三人神功真氣催動銅鼎，煉化三個時辰，方可引匯入其七經八脈，驅散寒毒，過程凶險，不容絲毫差錯。”
西門慶道：“在下九陽神功或可一試。”
李慕卻道：“不可。西門兄連日奔波惡戰，內力有損，且九陽神功剛猛霸烈，恐非青蘿虛弱之體能承受。神僧與我及大石聯袂，分立天地人位，運功催動銅鼎，最為穩妥。此法隻可除去黑蓮魔咒，若要根除寒毒，則需……則需……”說著說著就有點遮遮掩掩起來。
西門慶急道：“仙人，有話直說，何需遮掩？”
神僧點頭：“我三人在外隻能打通青蘿大周天，若要打通小週天，另需青蘿居士與西門將軍以及雲水居士，三人置於溫水池中，赤身環催，以雲水之血點燃青蘿火蓮，青蘿魂魄又護嗬西門心脈，西門陽氣罩住雲水真氣，形成循化閉環，方可！”
耶律雲水聽聞，羞得麵紅耳赤。不過一顆心早許了西門慶，暗地裡喜不自勝。
西門慶猶豫片刻，望向耶律大石，大石頷首。
神僧、李慕、耶律大石三人即刻準備。那昆侖雪蓮至陽之寶，頃刻取來，花瓣晶瑩剔透，散發著清冽芳香。須彌銅鼎亦被置於密室正中，三足兩耳，刻滿梵文真言。三人分坐天、地、人三位，耶律大石居天位，掌抵鼎首；神僧居地位，掌按鼎腹；李慕居人位，指扣鼎耳。三人同時催動神功，但見銅鼎緩緩懸浮離地，嗡鳴作響，鼎內雪蓮受熱力催化，化為氤氳白氣，與那冰髓霞光交融翻滾，室內頓時異香撲鼻，光華流轉。
煉化足足三個時辰，鼎內霧氣漸凝，化為三滴璀璨如玉露的靈液。神僧喝道：“時機已至！”
以無上內力引導靈液，隔空渡入李青蘿眉心。李青蘿周身劇震，體表黑氣翻湧，與白芒激烈對抗，發出嗤嗤聲響，顯然那黑蓮魔咒正在被強行逼出。然其性極詭，竟幻化出猙獰鬼麵，嘶嚎反撲，衝擊得神僧三人氣血翻騰，銅鼎搖晃不止，險象環生！
西門慶在一旁護法，看得心驚肉跳，卻不敢妄動。終於，一聲淒厲尖嘯過後，一團濃黑如墨的邪氣自李青蘿頂門逸出，欲遁逃而去。神僧早有防備，拂袖打出一串菩提念珠，金光大盛，將那魔咒徹底擊碎淨化！
魔咒雖除，然李青蘿麵色依舊蒼白，氣息微弱，深藏經脈的萬年寒毒並未根除。神僧收功，氣息微喘，對西門慶與早已羞立一旁的耶律雲水道：“接下來……需依第二法行事。速備溫水池，需引地脈溫泉活水，佐以陽炎石升溫。”
一切準備就緒。溫水池熱氣蒸騰，水中投了藥材，藥香彌漫。耶律雲水雖羞不可抑，但救人心切，更兼情愫暗生，終是褪儘衣衫，率先步入池中，膚光勝雪，亭亭玉立。西門慶亦除衣，露出精壯身軀。二人將昏迷不醒**的李青蘿扶坐於池中，三人呈環抱之勢。
神僧、李慕、耶律大石在外圍再布三才陣護法。神僧肅然道：“雲水郡主，需你刺指滴血，點於青蘿姑娘眉心，以你皇室血脈至陽之氣，引動其體內被寒毒壓抑的本命火蓮！西門居士，屆時你需以九陽神功護住雲水心脈，助其穩住氣血，同時你的陽氣需透過雲水，與青蘿魂魄感應，形成迴圈！此乃‘三元歸真’之陣，萬萬不可出錯！”
耶律雲水咬破指尖，將一滴殷紅鮮血點於李青蘿眉心。霎時間，李青蘿身軀劇顫，眉心處竟浮現一朵淡淡紅蓮虛影，灼熱氣息開始複蘇。其體內寒毒亦被徹底激發，瘋狂反撲，池水溫度驟降，表麵竟開始結冰！
西門慶不敢怠慢，雙掌分彆抵住耶律雲水後心與李青蘿丹田，九陽真氣沛然湧入！耶律雲水隻覺一股暖流磅礴而入，與自己血脈交融，非但無絲毫不適，反覺通體舒泰，忍不住輕吟一聲，忙咬唇忍住羞意。她不敢分神，謹記法門，引導這股合和之力，注入李青蘿體內。
三人氣機瞬間連成一體！李青蘿體內，冰與火猛烈交鋒，其痛苦萬分，雖在昏迷，亦發出呻吟，肌膚忽而赤紅如火，忽而青白覆霜。西門慶全力運轉神功，額頭青筋暴起，汗如雨下。耶律雲水亦承受著巨大壓力，嘴角溢位一絲鮮血，卻兀自堅持。
突然，李青蘿體內寒毒做最後反噬，一股極寒之力逆衝而上，直襲西門慶心脈。若被擊中，西門慶非死即殘。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李青蘿魂魄似有感，一道微弱卻堅韌的靈識，本能地護在西門慶心脈之前，硬生生擋下這記衝擊。同時，耶律雲水體內皇室至陽之血受激沸騰，通過西門陽氣的媒介，化作一股純陽暖流，加倍湧入李青蘿經脈！
“轟！”
彷彿某種壁壘被打破，三股氣息終於水乳交融，形成完美的陰陽迴圈，生生不息。池水冰層融化，熱氣重新蒸騰。李青蘿麵色徹底恢複正常，呼吸平穩有力，甚至隱隱透出寶光。寒毒儘數化為烏有！睜開眼來，一臉茫然望著眾人，彷彿做了個夢！
至此，大功告成！西門慶與耶律雲水皆力竭，幾乎軟倒池中。外間護法三人亦收功，長舒一口氣，麵露欣慰之色。
神僧撤掌，長籲一口氣，疲憊不堪：“幸不辱命。寒毒已除，冰髓雪蓮靈氣已融入其經脈，不僅沉屙儘去，於其日後修為，亦大有裨益。”
西門慶大喜過望，拜謝眾人。
眾人出得密室，耶律大石亦安排宴席慶功，忽有親兵急報：“林牙！不好了。囚禁那幽冥左使的牢房被劫，看守軍士全部遇害。左使……被人救走了！”
眾人大驚。耶律大石怒道：“城中戒備森嚴，何人能悄無聲息劫牢？”
話音未落，又有一斥候飛奔而來，麵帶驚恐：“報林牙！城外三十裡，發現大批不明軍隊集結，旌旗……旌旗上繡著黑色蓮花！”
“黑蓮教大軍！”耶律大石霍然起身，“他們竟敢公然圍攻葉密立？”
西門慶沉聲道：“其誌在冰髓，更在立威。救走左使，是為亂我軍心，裡應外合。”
耶律大石冷笑：“好，本林牙正要會會這魔教教主！傳令下去，全軍戒備，準備迎敵！”
葉密立城中，頓時戰雲密佈。軍民同心，加固城防，搬運守城器械。西門慶不顧疲乏，與李慕、神僧商議對策。
殘夢神僧道：“黑蓮教主親至，其魔功定然駭人。尋常軍士，恐難抵擋其邪術。”
李慕道：“可於城頭佈置符籙法器，或可克製陰邪之氣。”
西門慶道：“擒賊先擒王。若那教主現身，我等需合力擊之。”
至夜，黑蓮教大軍並未立即攻城，然城外火光連綿，如星河倒瀉，不知有多少人馬，將葉密立圍得水泄不通。氣氛壓抑至極。
翌日黎明，戰鼓隆隆，號角淒厲。黑蓮教軍開始攻城！但見那些教徒，皆黑衣黑甲，悍不畏死，如潮水般湧向城牆。更有甚者，驅趕著無數西域奴兵、漠北部族俘虜為前驅，填塞壕溝，架設雲梯。
耶律大石眺望一陣，喃喃道：“果然混雜著金兵，惡邪勾連，意在滅我。”
幸虧早有防備，耶律大石指揮若定，滾木礌石、熱油金汁如雨而下，弩箭飛蝗，射倒一片又一片敵兵。然黑蓮教軍攻勢無窮無儘，前仆後繼，更有高手混在其中，不時飛上城頭，造成混亂，雖被迅速圍殺，然守軍壓力倍增。
激戰至午時，城下屍積如山，黑蓮教攻勢稍緩。忽聞敵軍後陣傳來山呼海嘯之聲：“教主萬歲！黑蓮降世，一統寰宇！黑蓮降世，一統寰宇！”
但見敵陣分開，一架由十六名巨漢抬著的玄冰王座緩緩推出，王座之上，端坐一人，身穿黑袍，繡滿金色冰蓮，麵覆黑玉麵具，僅露一雙深邃冰寒之眼，目光所及，恍若實質，令人心膽俱寒。其氣息如淵如獄，與整個冰原似融為一體，彷彿舉手投足，便可引動天地之威。
正是黑蓮教主！
其身旁，右邊立著幽冥右使與妙沁神姬，左邊立著才救逃出來的幽冥左使、傷勢未愈卻滿臉狂熱的寒冰堂主，前後呼擁數名氣息詭異、打扮奇特的頭領，想必是其他堂口的首腦。
教主抬手，戰場瞬間寂靜。其聲不高，卻清晰傳入每個人耳中，冰冷無情：“耶律大石，西門慶，獻出萬年冰髓，開城投降，為本教聖奴，可免一死。”
耶律大石大笑：“妖人，癡心妄想！有本事，便來取！”
教主漠然道：“冥頑不靈。”
緩緩抬起右手，五指虛張，對準葉密立城牆。
霎時間，風雲變色，氣溫驟降。以其手掌為中心，一股肉眼可見的黑色寒流呼嘯而出，如黑色怒龍，撲向城牆！寒流過處，空氣凍結，守城軍士觸之，瞬間化為冰雕，連驚呼都來不及發出！
“魔功妖法！”耶律大石駭然。
西門慶、殘夢神僧、李慕同時飛身而起。西門慶雙掌赤紅，九陽真氣澎湃而出；神僧口誦佛號，周身綻放柔和金光；李慕劍指疾點，虛空畫符，一道烈焰符籙迎風燃燒。三人合力，堪堪抵住那黑色寒流。
“轟！”
一聲巨響，氣勁四溢，城頭垛口被震塌數處。西門慶三人踉蹌後退，氣血翻騰。那教主身形微晃，旋即穩坐，輕咦一聲：“有點意思。”
然其魔功實在駭人，一擊之威，竟撼動城牆！
教主再度抬手，顯然欲發動更猛烈攻擊。隻見耶律大石令蕭朵魯不朝天空放了一響箭，嗖一聲，穿雲而過。轟地一聲，綻放出一朵煙花。就在此時，忽聞天際傳來一聲清越龍吟，穿雲裂石！一道青光自南方疾射而來，速度快得不可思議，眨眼便至戰場上空！
眾人抬頭，隻見一條十丈青龍，夭矯盤旋，鱗爪飛揚，神威凜凜！龍首之上，竟立著一位青衣道人，仙風道骨，手持拂塵，麵容清臒，目光如電，直射黑蓮教主！
那道人聲如洪鐘：“黑蓮教主，你逆天行事，荼毒生靈，今日貧道到此，還不伏誅！”
黑蓮教主首次露出凝重之色：“青龍尊者？你終南山一脈，也要來管這閒事？”
青衣道人冷笑：“除魔衛道，乃我輩本分。看打！”
拂塵一揮，萬千青絲化為利劍，鋪天蓋地射向教主。同時腳下青龍咆哮，張口噴出青色雷火，轟向敵軍大陣！
黑蓮教主怒喝，起身迎戰，雙掌拍出，黑色玄冰與青色雷火猛烈對撞，天地為之失色！
耶律大石大喜：“是天朝上國終南山的仙長！援軍至矣！”
西門慶亦驚亦喜，忽見那青龍背上，又躍下數人，皆是中原武林打扮，身手矯健，各持兵刃，殺入敵陣，如虎入羊群。為首一位中年俠客，劍光如虹，直取幽冥右使，口中喝道：“妖人，還我師弟命來！”
正是中原正道援兵趕到！
戰場頓時一片混亂。西門慶、耶律大石見狀，豈肯錯過良機？大開城門，率軍衝出，裡應外合，夾擊黑蓮教軍。
一場好殺！直殺得屍橫遍野，血流成河。那黑蓮教主雖魔功驚天，然被青龍尊者死死纏住，分身乏術。其麾下頭領雖強，亦被中原高手與西門慶等人分彆接戰，難以兼顧。
激戰至午時，黑蓮教軍死傷慘重，陣腳已亂，但人多勢眾，又夾雜大量金兵，攻勢略減。正在膠著之態時，斜地裡衝殺出一支遼軍，正是西征的耶律禿光率軍趕回，形勢頓時一邊倒。
教主見事不可為，怒吼一聲，逼退青龍尊者，化作一道黑煙，捲起殘餘心腹，遁入茫茫冰原，不知所蹤。餘眾或降或逃。
葉密立之圍遂解。
眾人回城，歡慶勝利。西門慶方知，那青龍尊者乃終南山隱修前輩，道號“玄青”，早在五日前受耶律大石之邀，追蹤黑蓮教主至此。那些中原俠客，則是聽聞西域魔教為禍，聯袂前來除魔衛道。
玄青真人見西門慶青年英雄，身負九陽神功，又為救紅顏不惜萬裡尋藥，大為讚賞。又仔細檢視了李青蘿情況，頷首道：“冰髓之功，果然玄妙。此女因禍得福，根基重塑，將來成就，不可限量。”
西門慶拜謝真人及眾俠相助之恩。耶律大石設盛宴款待，賓主儘歡。
然席間，玄青真人卻對西門慶與耶律大石道：“黑蓮教主此次雖敗，然其魔功將成，此番奪得部分冰髓，恐閉關潛修，下次出關，必更加難以製衡。其誌不小，恐非僅在西域。”
耶律大石憂道：“真人之意是？”
真人道：“其與北方興起之金國，有所勾結。金主野心勃勃，若得魔教之助，如虎添翼，將來南下，非但宋室危矣，天下蒼生亦將遭劫。”
西門慶凜然：“真人若有差遣，在下萬死不辭。”然後打聽大宋時事。
真人沉吟道：“靖康恥後，趙構臨朝，偏安一隅，幾無北伐之心，何時收回故土？然秦檜弄權，已是怨聲載道。魔教攻遼，此事關乎天下氣運，需從長計議。西門將軍，你且安心調理，待此間事了，或需你往中原一行。”
正說間，忽有軍士急報：“城外有金國使者信函遞見。”
耶律大石拆信一看，麵色驟變，拍案而起：“豈有此理！”
眾問其故，大石逐將信中內容告之，眾人聞之，滿座皆驚！
正是：
魔雲暫散烽煙起，國運飄搖亂世艱。
中原北望風波惡，壯士何辭再揚鞭。
欲知眾聞信何況驚慌？黑蓮教又會乾出何種勾當？西門慶何時回歸大宋？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