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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清河記 第119章 血淚山河悲社稷 烽煙鐵騎救鑾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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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詩曰:

海沸仁川焚寇艦,冰摧鐵嶺泣龍鱗。

黃圖殘破孤臣淚,踏破燕雲萬騎塵!

上回書說到,仁川港外,怒海騰沸!白仁興立於城頭,眼看著倭奴七十餘艘關船排山壓境,中軍旗艦那幾尊黝黑“雷神炮”已猙獰對準城牆,寒光砭人肌骨!

“起陣!”白仁興須發戟張,暴喝如雷!身後數十高麗壯漢青筋暴凸,將一座精鐵巨架上的絞盤轟然轉動!鐵鏈絞磨之聲刺耳欲裂,架中三尺見方的漆黑磁母殘片應聲急旋!殘片上密佈的金絲紋路驟然亮起詭異赤芒,嗡嗡震顫之音直透骨髓!

說時遲那時快!倭艦甲板之上,服部平次扶刀冷笑,正待下令萬炮齊轟,陡覺腳下巨艦猛地一震!“哢——嘭!”旗艦腹中深處驟爆一聲沉悶巨響!整艘船如遭巨錘砸頂!甲板拱起!木片、鐵釘、碎裂的炮架殘骸伴隨著烈焰噴薄炸裂!霎時間,船腹火窟如血盆巨口,濃煙夾著數十倭兵斷肢殘軀衝天而起!

“八嘎呀路!!”服部平次被氣浪掀翻在地,扶桑寶刀脫手飛出老遠,眼珠赤紅幾欲迸裂!隻見旗艦右側兩艘護衛關船更慘!海麵憑空捲起墨綠漩渦,水壁高過桅杆!兩隻鋼鐵海獸般的暗影從漩渦深處張開獠牙!轟隆!旋渦塌陷如巨獸合口,兩艘大船頃刻粉身碎骨,連同數百水兵瞬間被拖入漆黑無底的海淵!水麵上隻留下巨大翻滾的白沫汙物,腥氣彌天!

這正是魯大黿匿於海床深處,以磁晶殘骸煉就的七顆“噬艦海雷”立了奇功!倭寇艦隊頓時大亂!濃煙烈火遮天蔽日,倭兵跳水哀嚎如同沸鍋螻蟻!

“神火銃!放!”城頭樸都尉赤膊嘶吼!數百支特製鐵管噴出漫天毒火飛砂,直撲下餃子般落水的倭寇!海麵霎時燃起一片火海!

服部平次被親兵死命拖上僅存的一艘快船,半邊須發燒焦,錦袍破爛如丐,目眥儘裂望著烈焰焚海、濃煙蔽日的慘狀,心中毒火直衝天靈!“白—仁—興!魯—大—黿!本將誓啖爾肉!”他自後槽牙磨出毒咒,卻不敢再留,急令殘存船隻升半帆,倉惶遁入茫茫海霧。

“倭寇敗退!”捷報如風,一日夜便飛傳至開京鐵嶺穀戰場前金軍大營!

中軍金帳內,燭火昏暗。金兀術(完顏宗弼)麵沉似水踞坐虎皮大椅,指腹緩緩摩挲一張薄薄的羊皮紙。紙上墨跡粗獷,寥寥數語,卻如燒紅鐵釘紮入眼目:

“仁川海戰,倭船焚毀近半,服部殘部遁逃!高麗磁晶凶威未墮!”

“豎子!誤我大事!”金兀術五指驟然攥緊!羊皮信瞬間化為齏粉!“倭奴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害某家鐵浮屠徒折數千於此天塹!”

他猛然抬首,望向帳外沉沉夜色籠罩的鐵嶺穀。山巒黢黑輪廓如巨獸盤踞,白日那場絞肉血戰慘狀猶在眼前——活女侄兒被那西門魔頭生生撕裂喉頸!鐵浮屠精銳甲士被那狂化魔煞一掃便折損數十!連他完顏宗弼親自培養的悍勇先鋒大將,如同砍瓜切菜般在西門慶手下斷送性命!縱是他見慣了屍山血海,心頭亦陣陣發寒!

更有一事錐心刺骨!探馬接連飛報:西京路徹底斷絕音信。前日更有流星快馬冒死突入營中,帶來宗翰、宗望兩路大軍並力合圍汴京之驚天軍情!此刻怕是…隻怕那東京汴梁城,已然易手!

“汴梁若破…潑天大功,儘歸宗翰、宗望…某家卻困此冰穀,損兵折將…”金兀術齒縫間迸出森冷自語,一股不甘與怒火在胸膛灼燒!“那西門慶…有魔軀護體,更有那開京妖女以秘法支撐…強攻必損我根基…”他鷹目灼灼閃爍,掃過帳角陰影——昏迷不醒的尹潮陽被牛筋索死死捆縛於木樁上,正是白日混戰中擒獲的那高麗兵部尚書!

“此獠…是條大魚…”金兀術嘴角緩緩扯起一絲陰鷙弧度,一個念頭如毒蛇盤繞成形,“尹潮陽…尹…哼!開京城裡那老狐狸尹瓘之子?雪兒、我的雪兒…”金兀術回憶起與完顏慧芝(金大妃)的纏綿往事,以及他那愛女完顏雪卻正巧陷在城中……他目光一凝,喚過心腹謀士烏林答:“烏林答,擬密令!遣快馬入開京!傳語高麗國主王俁:“大金國左副元帥完顏宗弼,願以爾國兵部尚書尹潮陽之性命,調換我那被羈押的愛女完顏雪!明晨日出前,穀口換人!遲則…”

他做了個揮刀手勢,陰狠一笑:“撕票!”此正值大金建國初年,其國俗猶存蠻勇狠戾之氣,金兀術這等梟雄,行事向來如此!

星鬥西斜,夜色如墨。開京王城內,萬春殿幽深寢宮仍燭火通明。國主吳俁斜倚錦榻,眉頭緊蹙。旁邊侍立著太子王楷、太師尹瓘。案上擺著兩份密報——東邊是白仁興魯大黿等人傳來的捷報,言仁川大勝;西邊卻是金兀術那冰冷似鐵、字字滲血的“換人通牒”!

“金兀術…狼子野心!”太子王楷素手攥緊那羊皮信,指節泛白,“以潮陽為質,逼索愛女…好狠的招!”他抬頭看向立在丹墀下的李青蘿。青蘿麵色更白幾分,連日強行催動蓮心之血為西門慶穩住魔煞,耗損甚巨,此刻隻憑一口真氣撐著。

“國主…太子…尹尚書乃國之柱石,身陷敵手,不可不救。”青蘿聲音微顫,“且西門將軍…將軍那魔煞雖稍平,若知尹尚書身隕鐵嶺,恐再生變數…暴怒之下,魔煞反噬恐難收拾!”

殿外忽有急促蹄聲由遠及近!西門慶未等通傳,披一身寒霜,裹著血腥氣直闖而入!玄甲破損處兀自有黑紅血漬凝結如痂,麵色青金異芒沉浮不定。

“國主!太師!青蘿!”西門慶聲音嘶啞如鏽鐵摩擦,“倭寇敗退,海防暫安。鐵嶺穀金兵退了十裡紮營,蹊蹺!末將恐其趁夜另施毒計!速回來再調二千精兵決戰”。

王俁將金兀術密信遞過:“金兀術…要以尹卿調換其女。”寥寥數字入眼,西門慶周身煞氣不受控地一漲!帳內燭火齊齊倒伏欲滅!李青蘿蓮步輕移,纖指間一點柔和金蓮氣息拂過西門慶後心,助他壓住翻騰魔戾。

西門慶深深吸一口氣,冰寒金瞳盯住那“撕票”二字:“金狗狡詐!然潮陽必救!末將親去穀口接應!等救出尹尚書,我等必殺金兀術”!

“不可!”李青蘿急道,“將軍傷重在身!那穀口開闊無遮,若金兀術埋下伏兵箭陣…”

“他敢!”西門慶眼一瞪,“某家手中那柄‘寒獄煞矛’,必要再痛飲金酋頸血”。

尹太師緩緩言道:“小兒潮陽之命死不足惜,然我朝遭此內外凶亂,現百廢待興,休養生息正當之時。倘若長期與大金纏戰,必傷我朝元氣,丟失民心,後果不堪設想。不如藉此天作之機,暫時議和罷兵,也好擴軍備戰,以待不時之需。此乃上上策也”。

國主聽聞,欣然應允,著太子王楷與西門慶隨二千鐵虎營一道,即刻解押完顏雪去鐵嶺穀大營。

天色微明,鐵嶺穀口。

寒風卷著血腥與硝石硫磺氣味。開闊雪野鋪滿昨日戰死甲士的殘軀斷甲,凍得僵直。太子王楷與西門慶僅率十名鐵虎營親衛,玄甲墨馬,峙立風霜中如一座黑色冰山。對麵百步外,金兀術亦是單騎而立,身後百餘名鐵浮屠親衛重盾如牆,殺氣森然。雪地中央,尹潮陽一身單薄囚衣,被兩名金兵死死按跪於冰雪中,凍得渾身青紫顫抖。

“西門慶!人已帶到!吾女何在?!”金兀術聲如裂帛。

穀口高坡雪鬆後人影一閃!數名高麗侍衛護著一位裘衣貂帽的少女緩步而下。少女約莫十六七歲年紀,杏眼桃腮,雖有驚慌卻難掩貴氣,正是金兀術愛女完顏雪。她望見對麵父親,淚眼婆娑:“父帥!”

金兀術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激蕩,大手一揮:“放人!”那兩名按著尹潮陽的金兵猛地將他推向雪野中央!

“走!”西門慶低喝。完顏雪在高麗侍衛攙扶下,踉蹌跑向父親陣營。尹潮陽虛浮凍僵,幾乎是滾爬著挪向西門慶一方。兩撥人馬的眼皆死死盯住雪地中央!百步之距,如在刀鋒行走!生死隻在一線!

尹潮陽一步一跌,離西門慶馬前僅餘二十步!金兀術那邊,完顏雪已撲入父親侍衛隊中!

“動手!!”金兀術眼中狡詐凶光乍現!他陡然暴喝!身後盾牆猛地裂開!數十名蓄勢待發的硬弓手毒蛇般竄出!弓弦淒厲繃響!數十支狼牙重箭撕裂寒風,惡狠狠撲向二十步外幾乎毫無遮攔的尹潮陽背後!金兀術豈是守諾之人?!人質一過中線,便是擊殺之時!

“金狗!爾敢!!”西門慶目眥欲裂!一聲魔嘯震蕩山穀!他周身冰藍煞火與赤金魔紋轟然爆炸!胯下墨騅驚嘶人立!右手淩空一攥!一柄煞氣凝聚的丈二冰焰長矛憑空具現!矛身繚繞的冰藍厲火灼得空氣扭曲炸響!

“殺——!”西門慶身如玄電炸裂!手中長矛脫手化為一道撕裂長空的煞藍流星!竟後發先至,悍然撞入那密集箭雨之中!

轟!噗嗤!哢嚓!

冰矛撞碎爆裂!狂暴冰煞混著碎裂箭矢如風暴炸開!寒氣瞬間凍凝空氣!尹潮陽身後七尺之內的箭矢竟被凍結於半空!然仍有十餘支重箭越過寒域!眼看就要將尹潮陽釘成刺蝟!

西門慶已然撲至!巨臂一展將尹潮陽猛拽入懷!左臂玄甲“鐺鐺鐺”連爆火星!數支重箭透甲穿臂!他悶哼一聲,臂上鮮血淋漓,卻將尹潮陽護得嚴實!

金兀術見狀,正欲揮軍掩殺過來,忽見陣前太子王楷大旗一揮,鐵虎營數千官兵早已列陣怒吼,陣營中隱現數門磁晶神炮。

“碎骨手”烏林答急忙鳴金收兵,一眾金兵齊刷刷快速後退,早早消失在茫茫雪海之中。

大家正在慶幸之際,就在此時!異變再起!

東方天際,一點火星撕裂鉛色凍雲!急促蹄聲如悶雷滾動!“八百裡加急!西京路、東京路——驚天噩耗!!”那渾身浴血的驛卒如風中殘葉滾鞍落馬,聲帶撕裂,字字泣血:“汴…汴梁城破!徽、欽二帝…已被宗翰、宗望大軍擄…擄出朱雀門!!西京…西京城化作磁晶魔窟!童樞密…**於南薰門妖炮血藤!!!”

“什麼——?!!!”西門慶如遭九霄雷霆劈頂!周身焚天魔煞與護體蓮息瞬間衝撞崩裂!噗!一口心頭紫黑淤血狂噴而出,儘染胸前玄甲!!那血並非鮮紅,內蘊金紋,灼得重甲“嗤嗤”作響!

“陛下…童貫老匹夫!!”西門慶雙膝一軟,轟然半跪於雪野!兩行滾燙血淚,竟混合著冰霜煞氣,自那金紅妖異的眼角蜿蜒淌下,瞬間凝固成猙獰血痕!這鐵骨錚錚、身化魔軀猶自死戰不退的雄傑,此刻竟涕泗橫流,悲慟欲絕!

城破!君父為虜!國已不國!縱魔軀擎天,恨意填海,又有何用?!西門慶猛地昂首,那金紅雙瞳死死盯住汴京方向,目光似要穿透萬水千山!喉中發出困獸瀕死般的悲鳴嚎啕:“此恨滔天!此恨滔天啊——!!!”

“將軍!將軍振作!”尹潮陽不顧傷痛,死死扶住西門慶搖搖欲墜的魔軀。西門慶周身魔煞如脫韁野馬般奔突,青筋虯結的巨掌一把捏碎膝下凍土!

“走!速回開京!”西門慶以殘存意誌強行壓下體內翻江倒海的魔煞,聲音嘶啞如沙石摩擦,“集結所有!備快馬!兵發山海關!縱追至天涯海角!定…定要救回聖駕!”他猛地扯下胸前被血淚汙濁的披風,狠狠擲於雪地!那玄色之上,斑斑紫黑血淚觸目驚心!

回城路上,西門慶一言不發,金紅雙瞳死寂如淵。墨騅蹄鐵踏碎滿地冰淩,似敲打在眾人心頭。至王城宮門,李青蘿早已聞訊迎出,見他玄甲染紫血,眉心血痕灼灼欲滴,驚得魂飛魄散。

“將軍!”青蘿未及近身,一股狂暴魔煞如冰火之牆轟然蕩開!她急撚蓮訣,一點溫潤蓮息彈出!

“青蘿!”西門慶竟先一步攥住她冰涼玉腕!力道之大,幾乎捏碎骨腕!他眼中金紅魔焰瘋狂灼燒,“尋丹士!將庫中所有九轉還魂丹、續命紫參…哪怕千年火靈芝…儘數取來!三日之內,必要穩住某家這魔軀!某要踏平燕雲!活剮金酋!!”

“將軍放心!”青蘿強忍劇痛,望著他眼中幾乎將神智燃儘的狂怒與悲愴,重重點頭。

王城秘庫重地,西門慶赤膊跌坐寒玉髓台。隻見他肩胛處那被活女重斧劈開的傷口黑氣繚繞,無數暗金血筋如活物般扭曲竄動!李青蘿指尖凝蓮血,點向其心脈要穴!雪嶽山人及數名白須老道將珍藏寶藥如不要錢般搗碎成泥,輔以烈酒雄黃,塗抹全身!白仁興滿頭大汗,將數片剛熔鑄成型、尚帶餘溫的磁晶護甲粗暴釘在西門慶胸前舊傷之上!

“呃…啊——!!”劇痛與魔煞煎熬如萬鬼噬魂!西門慶咬碎鋼牙,喉間發出非人咆哮!寒玉髓台寸寸龜裂!整個秘窟都在他煞氣衝擊下簌簌震顫!豆大汗珠混著血絲滾落!

與此同時,尹潮陽不顧傷疲,在魯大黿輔助下清點倉促征調的八百死士!甲冑、箭弩、快刀備齊!兩百匹產自高麗雪原的耐寒駿馬嘶鳴待發!又備磁晶雷丸二十顆,白仁興親手淬煉的“破元刺錐”三百支!更有一物由白仁興秘密捧出——竟是當年天降白頭山隕石核心熔鑄之丈許長槊!槊身烏沉沉似鐵非鐵,隱透猩紅暗紋!

“此‘噬煞槊’…專克煞氣血藤…將軍用此破那妖化磁晶,或可添三分勝算!”白仁興沉聲道。

三日煎熬,恍如三載!秘窟石門轟然洞開!西門慶一步踏出!周身彌散魔煞已強行壓入紫金異紋纏繞的軀體!一身特製的玄晶重甲(非磁晶,以防反噬)寒光凜冽!肩背處猙獰傷口覆以磁晶護甲,隱有血光流動!他右手倒提那柄噬煞長槊,煞氣與槊身暗紋共鳴嗡鳴!僅三日,此人竟如強行重鑄!

“開城門!疾馳山海關!”西門慶一聲低喝如虎嘯,翻身上馬!告彆國主等一眾人,竟自朝關隘衝去。

鐵蹄踏碎開京晨霜!八百死士如一道玄色利箭,簇擁著西門慶、李青蘿、尹潮陽、白仁興、魯大黿等主將,狂飆向北!捲起千堆雪浪!

此刻,北地寒風怒號。大金軍押解徽、欽二帝及數千宗室臣僚之俘虜巨流,正艱難跋涉於燕山險道。囚車轆轆,哭聲嗚咽。徽宗蜷縮在臭穢囚籠中,遙望南天殘陽如血,驀然想起宣和五年三月,上清寶籙宮落成時,玉宇瓊樓間那一曲《醉東風》,何等逍遙繁華!如今…卻成階下之囚,命若野狗!一念及此,老淚縱橫!

前路已近鬆亭關(古北口前哨),兩側崇山峻嶺隱伏殺機!宗翰親押此路,正警惕山勢險惡,陡見前鋒旗號大亂!一彪人馬竟從斜刺山坳如狼群撲出,當先玄甲將官手舞一支煞氣驚天的丈二長槊,槊影捲起漫天赤雪!

“西門魔頭!!他怎來得恁般快!”宗翰驚魂稍定便獰笑,“天堂有路爾不走!來此送死?鐵浮屠!圍殺!”

西門慶人如魔虎,馬似玄龍,殺入金陣!噬煞長槊揮舞間竟生出無形漩渦,周遭金兵血煞戾氣如江河入海般被吸噬槊中!長槊猩紅暗紋愈發明亮!

“殺金狗!救陛下!”八百高麗死士如虎入群羊!魯大黿巨斧開山!白仁興磁鐵飛錐專釘鐵浮屠甲縫!李青蘿蓮訣引動寒冰,遲緩追騎!尹潮陽揮劍指揮若定,死死守住通往囚車狹窄山道!

山巔雪塵轟然滾落!正是西門慶預留伏兵觸動機關!一時間,山道成了血肉磨盤!西門慶槊鋒所指,一片人仰馬翻!眼見囚車在望——

“妖僧!出手!”宗翰怒吼一聲!那金軍陣後,忽騰起三道黑煙!三個裹著血色袈裟的妖僧踏煙而至!當先一人手捧一隻紫黑磁缽,內裡赫然是一節扭動汙穢的磁晶炮藤蔓!

“西門慶!嘗嘗妖炮反噬之苦!”妖僧厲嘯!磁缽血藤如活蟒竄出,直撲西門慶心口!

血藤未至,那邪汙磁煞已激得西門慶肩頭磁晶護甲嗡鳴欲裂!體內強行壓伏的冰火魔煞如遭血餌勾引,翻騰欲出!

“將軍!”李青蘿一聲急呼!蓮心精血再次離體飛入西門慶心脈!西門慶狂吼,噬煞槊紅光暴漲,正麵撞上汙藤!

轟——!!!

血藤爆裂!黑汙汁液飛濺!三名妖僧如斷線風箏倒飛!但西門慶亦如遭重錘!噗地再嘔一口紫血!肩頭磁晶護甲碎裂!一股劇痛鑽心!體內魔煞瘋狂衝擊被蓮血暫時加固的桎梏!他眼前一黑,身形晃蕩!

“走!”宗翰見妖僧亦無法製住魔頭,又恐大軍圍堵被雪崩所害,急令鐵浮屠拚死斷後,押解車隊疾衝鬆亭關!

“莫走了宋奴!”金兵死命糾纏!山道狹窄,囚車難追!西門慶眼睜睜看那象征皇權的龍紋車駕消失在關隘陰影中,隻餘金兵狂笑如夜梟!他怒急攻心,體內萬魔再度嘶吼!

“將軍!留得青山!”李青蘿急撲至,玉手死死按住他心口命門,蓮血耗儘,麵色慘如金紙!一滴淚落在西門慶鐵甲上,瞬間結成冰珠!

“啊———!”西門慶以槊拄地,昂首向天,發出撕心裂魄的悲嘯,震蕩千山暮雪!長嘯聲中血淚再落,周身魔紋明滅狂閃,那被強行縫合的凶魔之心,離徹底崩碎,隻餘一線!

朔風卷過屍骸狼藉的山口,血汙凍凝如暗紅冰花。西門慶獨立殘陽血色中,噬煞槊斜指蒼天。尹潮陽默然裹傷,白仁興攥緊磁錐,魯大黿怒視雄關。李青蘿倚著冰冷山岩,蓮息微弱如風中殘燭。

鬆亭關黑沉沉門洞,似巨獸咽喉,吞沒最後一線天光。

正是:

血灑鬆亭雄鬼泣,蓮摧雪海劫波深。

玄冰鑄骨仇難燼,踏破黃龍再裂簪!

此恨入骨!西門慶魔軀又將掀起何等腥風血雨?李青蘿捨命護持的蓮心,是否終有熄滅之劫?山海關外,萬裡黃沙,二帝北狩之路,更潛藏多少凶險妖異?欲知後事如何,請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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