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清河記 第114章 寒髓深處煉殘魄 鐵騎圍中起黑甲
詩曰：
龍困玄冰淬死骨，蓮燃絕漠引征魂！
鷹愁血濺寒芒掃，西雉城傾凶焰焚。
上回書道，高麗開京城雷光裂空，蓮火焚天！西門慶引戾焚身，引爆地下磁晶暴亂，欲為李青蘿指引生途！鷹愁澗內，雪嶽山人震於開京劇變，冰煞寒芒裹挾耶律雲水撞破倭奴合圍，遁入北原林莽！李青蘿以聖火金蓮蓮心本源為祭，烙下引路蓮紋，引買買提、巴爾術阿東奔開京！身後桑昆金兵銜尾追殺，不死不休！西京城頭，童貫行險置凶匣於城樓，懾得完顏宗翰五萬鐵騎一時逡巡，然地脈咆哮愈烈，匣裂在即，危若累卵！
先說這開京巨變，地裂山崩！
開京城北，萬安山深處。一道冰瀑自百丈懸崖垂落，寒氣徹骨。冰瀑之後，竟隱藏著一處天然冰洞！洞內冰晶簇生，宛若龍宮，寒氣之重，嗬氣成霜！
此刻，冰洞最深處萬年玄冰壁前，兩個人影僵立如冰雕。尹潮陽渾身覆滿寒霜，須眉皆白，嘴唇凍得烏紫，唯有按在一名白發男子後背的雙掌仍在微微顫抖，將一絲微弱卻堅韌的內力緩緩渡入。那白發男子，竟是一息尚存的西門慶！其模樣已是駭人，七竅滲出的血絲被瞬間凍成暗紅冰柱掛在臉上，麵板寸寸開裂，露出的肌肉亦呈青灰死色，無數道如蛛網蔓延的暗金色裂紋遍佈全身！每一道裂紋深處，都隱隱有狂暴的磁光與汙血戾氣翻騰衝突，又被一股精純無匹的寒煞死死壓住源頭，才未立時將其撕碎成渣！
這冰洞，正是長白山寒脈支流所經之處，其寒煞之氣雖不及玉髓眼本源，卻已是開京左近最佳的鎮壓之所！
“唔呃…”西門慶喉嚨裡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嗚咽，周身暗金血紋猛地一亮！一股凶戾暴烈的能量瞬間失控，瘋狂撕裂著他殘破的軀體！尹潮陽渾身劇震，隻覺一股熔岩般的反噬之力逆衝經脈，哇地噴出一口鮮血，濺在玄冰壁上立時結成血紅冰晶！
“撐住啊！西門兄！”尹潮陽目眥欲裂，強提殘存內力，“此寒煞乃壓製戾氣最後屏障，若…若被撕裂，立時屍骨無存！”他想起了雪嶽山人“九幽之寒，撐不住便是冰雕”的厲語，隻覺一股絕望寒意從腳底直衝頭頂！
“戾…本源相衝…無解…”西門慶破碎的意識在無邊痛苦中沉浮。他原想借戾氣反向追蹤童貫凶匣，引李青蘿前來，更借機遁走寒脈，卻不料戾氣甫一引動，如同喚醒了開京地底沉睡的磁晶巨獸！地脈之力、戰場汙血戾氣、偽凶匣衝突真磁晶的毀滅效能量…數股狂潮由西門慶破碎本源為引，在他體內和開京城地底同時炸開！他被尹潮陽拚死救出，倉皇躲入此洞，已是油儘燈枯！
便在此時！洞外隱隱傳來無數雜亂的腳步、呼喊、兵刃交擊之聲，更夾雜著尖銳凶戾的怪叫！
“殺光所有活口！磁晶圖譜必藏附近！”
“高麗禦林軍擋不住了！退！退入寒潭洞佈防！”
“八嘎！火油箭！射進去！逼他們出來！”
咻咻咻——！無數裹著布條、浸透火油的箭矢帶著刺耳破空聲射入冰洞！撞在光滑冰壁上火花四濺！更有幾支射入深處，落在西門慶、尹潮陽腳邊不遠處，轟地燃起熊熊火焰！熾熱與極寒兩種極端能量在洞內瘋狂對衝！
“倭奴！高麗叛逆！”尹潮陽心猛地沉入穀底。他認出那怪叫聲正是襲擊養心閣的伊賀忍者！金大妃果然趁地脈暴亂、王城大亂之際，勾結倭奴發動叛亂了！目標正是西門慶和磁晶圖！
“呃…”火焰熱浪一烘，西門慶周身被壓製的戾氣如同得到滋養，再度凶猛反撲！數根暗金血紋驟然膨脹，眼看就要炸開！
“該死！”尹潮陽赤紅了眼！外有強敵火攻，內有戾氣焚身！西門慶頃刻就要斃命！絕望關頭，他眼角餘光猛地瞥見冰洞角落一處隱秘穴縫中，流淌著一線淡藍色、散發出冰魄精純之氣的液體！那是玄冰壁深處滲出的、未被汙染的萬年寒髓！
“死馬當活馬醫！”尹潮陽徹底豁出去了！他猛地抽回抵住西門慶後心的雙掌！失去他內力暫時壓製的戾氣瞬間失控，西門慶渾身金光亂爆，筋肉發出不堪重負的撕裂聲！尹潮陽卻不顧反噬，用儘全身力氣抓起西門慶，低吼一聲，朝著那寒髓流淌的冰縫狠狠撞去！
噗通！嘩啦！
西門慶整個人猛地砸入那狹小的寒髓淺池！淡藍冰寒的髓液瞬間浸沒了他！
“嗤嗤嗤——！”
如同燒紅的烙鐵浸入寒泉！西門慶身上所有翻騰的戾氣血紋瞬間冒出刺鼻白煙！一股源自天地最本源的玄冰寒意無視血肉阻隔，瘋狂衝入他殘破的經脈和燃燒的本源！如同九天玄冰傾倒澆在熊熊火爐之上！那狂虐的戾氣、磁能衝突瞬間被這股至寒鎮壓、凝固！西門慶的身體表層在寒髓中肉眼可見地覆蓋上一層青藍色的薄冰！
那巨大的痛苦彷彿連靈魂都要凍結，卻在絕對的冰凍中帶來了一線…難以言喻的…生機契機！寒淬筋骨，冰封戾魂！
再表漠北沙原，火蓮東指！
日出東方，光芒刺破雲層，灑在廣袤無垠的荒涼戈壁上。一夜奔逃，饒是有李青蘿聖火蓮紋指引死路、規避流沙，三人座下戰馬也顯出不支之態，口鼻噴吐白沫，步履蹣跚。買買提背著李青蘿，隻覺她身體越來越輕，氣息也如遊絲般微弱。探手一摸她額頭，竟是冰冷刺骨！可懷中的寒玉盒卻越來越灼熱，那焦枯蓮瓣中心一點赤芒頑強跳動，彷彿隨時會徹底燃儘。
“仙子…再撐一下！按這鬼火光走，準能找著西門將軍！”買買提啞聲安慰，自己嘴角卻因乾渴裂開淌血。巴爾術阿懷抱玉盒，更是憂心如焚，他能感覺到盒內火蓮的生機與李青蘿性命正急速流逝！
突地！前方沙丘後蹄聲如雷，煙塵大起！赫然是一支盔甲鮮明的數百人輕騎！當先一杆大纛（dao），白狼金底，正是桑昆本部旗號！更後方，更有千餘衣甲駁雜的金兵援軍趕到，徹底封死了前路！
“巴爾術阿小兒！李青蘿！給老子站住！”桑昆勒馬橫刀，堵在蓮紋路徑正前方，滿臉橫肉抖動，眼中是毫不掩飾的貪婪與殺意，“交出聖火金蓮！老子留你全屍！若敢頑抗，萬箭穿心！”他身後金兵張弓搭箭，雪亮箭頭森森然指向三人！
李青蘿伏在買買提背上，費力睜開一線眼簾，望著當路強敵，手指動了動，似要再觸蓮心催火，卻被買買提死死按住。
“長生天的崽子們聽著！”巴爾術阿突然上前一步，高高舉起懷中寒玉盒！玉盒蓋微開一線，焦枯蓮瓣中那點赤芒驟然放大，映得他須眉皆赤！“聖火金蓮在此！有膽量就上來搶！此蓮連通地脈，若經蠻力強奪，必**毀儘！爾等長生聖物，即刻化為飛灰！”他聲音嘶啞，卻帶著一股豁出一切的瘋狂意誌！
桑昆及其身後金兵頓時騷動！聖物若毀，誰都擔不起長生天的怒火！
“巴爾術阿！休得危言聳聽！”桑昆身旁一名副將厲喝，“金蓮乃天地聖物，豈是凡人能毀？兒郎們！衝上去！搶！”
數百金兵精銳發一聲喊，悍然催馬，捲起滾滾煙塵，鐵蹄如雷踏碎蓮紋，直衝三人而來！
“孃的！拚了！”買買提雙目赤紅，將李青蘿塞給巴爾術阿，“護住仙子！”他自己則拔刀怒吼，合身撲向最先衝來的三名金兵！刀光如匹練卷過，竟是一副同歸於儘的亡命打法！
當當當！噗嗤！
買買提硬受三刀劈中後背胸腹（幸有皮甲），手中彎刀卻如毒龍般精準掠過三名金兵咽喉！熱血噴濺！然金兵數眾，後續鐵蹄轉瞬即至！
巴爾術阿抱著李青蘿連連後退，眼看就要被洪流碾碎！他護住玉盒的手青筋暴突，眼中閃過玉石俱焚的凶光！
“咄！”
就在此刻！一聲低沉卻清晰無比的斷喝自北側一道沙梁後響起！一點冰藍寒星如同瞬移般穿過數十丈距離，精準沒入衝在最前、眼看一刀就要劈中巴爾術阿頭顱的金騎千夫長眉心！
噗！
那千夫長連慘叫都未及發出，眉心處炸開一個碗口大的透明窟窿！臉上卻詭異地覆蓋了一層幽藍冰晶，連噴濺的腦漿都凍成了冰珠子砸在沙地上！其胯下戰馬也被瞬間透體的寒煞之力僵斃當場！屍體連人帶馬保持著衝勢翻滾撞入金騎大隊，引發一片混亂慘叫！
“何方妖孽！”桑昆臉色劇變，驚怒望去。
隻見北側沙梁之後，一個身披破爛棉袍、頭戴破氈帽的老者緩緩站起，佝僂身形在朝陽下投下一條細長的影子。他旁邊，還立著一個粗布麻衣、麵色驚惶的年輕女子。正是雪嶽山人與耶律雲水！
“仙…仙長！雲水公主！”買買提驚喜交集。
雪嶽山人渾濁雙目冷冷掃過混亂的金兵陣營，目光落在桑昆臉上，如同看著一隻螻蟻：“汝父輩尚不敢擾貧道清淨，爾等小輩，也敢攔路？”聲音不大，卻帶著凍徹神魂的寒意，清晰傳遍戰場！說話間，他枯瘦手掌在袍袖內微不可察地捏了個訣！
突然間！方圓百丈之內，氣溫驟降！正午驕陽下，竟有無數指頭大小的晶瑩雪粒子憑空凝結，簌簌飄落！這寒氣並非尋常風雪，更蘊含著一種冰封經脈、凝固血液的恐怖煞意！那些衝得較近的金兵隻覺血液幾欲凝固，手腳僵硬！衝在最前的騎手座下戰馬更是哀鳴連連，鼻孔噴出的熱氣瞬間結霜！
“殺了他！殺了這妖道！”桑昆又驚又怒，厲聲狂吼！無數箭矢如飛蝗般射向沙梁！
然箭矢飛至雪嶽山人身前丈許，便如同射入了無形粘稠的冰膠之中，速度驟減，箭頭覆蓋寒霜，劈啪跌落沙地！更有強弓金兵想要拉弓，手指竟被寒意凍得脆裂脫皮，發出淒厲哀嚎！
“走！”雪嶽山人根本不看漫天箭雨，枯袖一捲，一股冰藍氣旋裹住驚魂未定的耶律雲水、巴爾術阿和李青蘿三人！身形如一道滑過沙地的藍芒，瞬間向北而去！
“攔住他們！追！”桑昆氣得七竅生煙，瘋狂催逼部隊！然寒氣肆虐下，軍陣散亂，速度大減，又被無形寒氣所阻，哪裡追得上！隻能眼睜睜看著幾道身影沒入北方茫茫沙丘之後！
沙梁之上，一點不起眼的幽藍寒芒隨著雪嶽山人離去悄然消散（正是他彈出的一顆冰魄元珠碎屑）。桑昆胯下戰馬不安躁動，他低頭一看，沙地上隱約殘留的寒氣旋渦中，點點冰晶正凝成一個怪異的雪蓮標記！這是雪嶽山人留下的警告！
“該死的…！”桑昆咬牙切齒，心中恨意滔天，卻也升起一絲難以抑製的畏懼！這老怪物護著高昌餘孽和聖火金蓮北遁，必投也速該的乞顏部！事態驟變！
三看西京孤城，凶煞盈天！
西京城南薰門城頭。三門磁晶凶匣呈品字形架在城垛之後，暗金裂紋密佈匣體，縫隙中透出的熔金光芒已將包裹匣體的水冷銅管燒得通紅！刺耳的“滋滋滋”異嘯連綿不絕，如同無數燒紅的烙鐵在刮擦鐵板！整個城樓都在隨著匣內狂暴能量的脈動而微微震顫！
城下五裡外，完顏宗翰金盔金甲，跨坐一匹雄峻異常的汗血馬駒，臉色鐵青地望著城頭那三件不斷怪嘯的凶物。他身後，五萬鐵騎肅立如林，然麵對這隨時可能爆成“碎滅光球”的妖器，即便是百戰精兵，氣息也隱隱浮動焦躁！
“大帥…那匣子…真要爆啊！”宗翰身旁的心腹悍將，萬戶完顏長清握刀的手心全是冷汗。
宗翰眼角肌肉抽搐。作為金國最善戰的統帥，他比誰都清楚這三門凶匣的可怕威力！西京甕城那觸目驚心的巨大豁口、城下堆積如山焦骨，無不在提醒他強攻的恐怖代價！童貫這閹人，是抱定了“玉石俱焚”的毒計！
“耗！”宗翰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字，“派神射手！用重箭試探！傳令各部，準備牛皮濕氈裹盾！掘深坑防爆！”他隻能暫時采取最保守的壓迫戰術，期待那妖匣自行爆開，或童貫內部生變！
城樓之上，童貫披掛暗紫蟒紋戰甲，猩紅披風被城頭凜冽寒風吹得卷舞如旗，襯得他那張枯瘦麵孔更顯陰鷙如鬼。親信太監王德用臉色慘白，捧著涼水浸透的手巾替他擦拭額頭豆大的汗珠，卻轉眼被汗汽蒸騰得熱氣騰騰！宇文虛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在城頭小步亂轉，聲音都帶了哭腔：
“大…大帥！三座凶匣核心已開始相融！一旦徹底融合成一團無序亂流，立即就會湮滅方圓十數裡！地…地脈共鳴也越來越強了！城內好多地方地麵裂開噴熱氣！護城河水滾開了一樣冒泡！軍心…軍心要散了！”
話音剛落！
轟！嘩啦！
城樓下靠東城牆根處，一片民居地基猛地塌陷下去！洶湧的地熱蒸汽夾雜著渾濁黑水如同井噴般衝天而起！幾十名正在加固工事的民壯和宋軍士兵慘叫都沒發出，便被滾燙泥漿瞬間吞噬！一股硫磺和腐爛屍骸混合的惡臭隨之彌漫全城！
城內殘餘軍民本就被屠城嚇得肝膽俱裂，此刻天降此等妖異災劫，又聞宇文虛驚惶呼嚎，最後一點抵抗意誌瞬間崩潰！無數人尖叫哭嚎著湧向南薰門，試圖奪門而逃！守門軍卒彈壓不住，反被瘋狂的人群衝垮！
“完了…”王德用腿一軟癱坐在地。
童貫猛地扭過頭，布滿血絲的雙眼死死盯住潰逃的人群，又掃過城門樓下瘋狂湧動想要擠出去的人潮，最後落在身後三門即將失控爆開的凶匣上！眼中那股困獸的暴戾終於化作徹底的瘋狂！
“是你們逼咱家的…”童貫喉嚨裡發出咯咯的低笑，聲音嘶啞如同磨牙，“給…給咱家…調轉炮口！”
“什…什麼？！”宇文虛以為自己聽錯了！
“調轉炮口！”童貫猛地拔出腰間佩劍，指向城門樓下擁堵不堪的人潮和轟然撞開的城門！“磁鋒！朝內！轟殺逃兵！封住城門！”他歇斯底裡的命令如同惡鬼咆哮，“誰敢出城一步，立刻炮決！連金狗帶賤民！一起轟殺！用血穩住地脈！為凶匣蓄能爭取時間！”
此言一出，城樓上下，一片死寂！連瘋狂推擠的人潮都被這瘋狂的命令震得動作一滯！童貫竟是要用城內軍民的血肉魂魄，當作平息地脈暴動、延緩凶匣爆裂的祭品？！還要將出城路徑徹底堵死！
“大帥！不可啊！那下麵是咱自己的…”王德用驚駭欲絕試圖勸阻。
噗嗤！劍光一閃！童貫手中長劍已狠狠刺入王德用心窩！
“亂我軍心！死！”童貫猛地拔劍，血濺須眉！王德用捂著胸口，難以置信地倒地抽搐。“宇文虛！執行軍令！不然下一個就是你！”童貫血紅的眼珠瞪向渾身篩糠的宇文虛。
宇文虛魂飛魄散，連滾爬爬撲到炮座搖盤前，對操控炮座的工匠士兵撕心裂肺地狂喊：“調…調轉炮口！目標！城門洞！裝填爆裂磁丸！快！”
三門凶匣暗金流光驟然凝聚，發出更加狂躁的“嗡——！”鳴！黑洞洞的炮管調轉方向，指向了南薰門下方那千瘡百孔的城門樓和擁堵不堪、恐懼絕望的軍民人潮！
城下完顏宗翰正部署試探，忽見城頭妖物炮口轉向城內，也是一愣。
“嗚——”
一聲拉長的詭異尖嘯撕裂長空！三門凶匣炮口猛地噴出三道碗口粗、赤紅熔金交織的扭曲光柱！光柱所過之處，空氣都被點燃燃燒，拖著長長的焦糊黑煙尾巴，如同三條地獄火蛇，狠狠撞向下方城門洞！
轟！轟！轟！
天崩地裂般的巨響！整個南薰門城樓連同下方巨大磚石結構如同紙糊般粉碎！烈焰裹挾著狂暴磁暴瞬間吞噬了擁擠在城門洞內外的人群！血肉如雨，殘肢混合著焦黑磚石漫天飛濺！刺目的光芒混雜著血紅的衝擊波橫掃城下！一些衝得較前的金兵探子連人帶馬瞬間被氣化！連百丈外觀戰的完顏宗翰都被震得耳中嗡鳴，座下汗血寶馬人立而起，嘶鳴不已！
南薰門…連城門帶甕城徹底消失！原地隻剩下一個深達數丈的、邊緣流淌著岩漿般暗紅灼液的巨大焦黑坑洞！洞口邊緣還能看到無數扭曲碳化的肢體骨架！濃煙烈焰直衝霄漢！恐怖的磁光衝擊波如同狂潮倒捲入城，城北數條街瞬間燃起衝天大火！哀嚎慘叫響徹地獄屠場！
三門凶匣炮口青煙嫋嫋，發出短暫的、彷彿飽足後的低沉嗡鳴。那令人窒息的爆裂之危，竟被這驚天一轟和獻祭無數生靈血魄的邪法…暫時壓下去了一瞬！
童貫立在城樓殘垣邊緣，望著下方那焚血焚城的煉獄火坑，竟瘋狂大笑起來，聲音如夜梟刺耳：“看！看吧！神炮威能，又添新功！傳令！清理焦坑！準備迎擊金狗攻城！”他眼中已無半分人性，唯餘暴戾與嗜血！
完顏宗翰望著那衝天的火柱煙塵和那扭曲的焦坑遺跡，饒是身經百戰，也感到一陣寒意。這已經不是戰爭，這是瘋子攪動的修羅熔爐！
沙丘之上，雪嶽山人凝望南方天際那直衝雲霄的黑紅煙柱。良久，一聲包含複雜意味的歎息如冰淩碎裂：“焚血戮魂…強鎖凶煞…此獠…已非人矣！”
荒原深處，冰髓池中，已成青色冰雕的西門慶周身暗金裂紋猛地震顫，一絲極其微弱的痛苦悸動透冰而出！寒骨淬戾魄，血焰喚殘魂！三方際會，俱在無邊劫火！
正是：
焚城血煞鎖凶焰，凍骨玄寒淬死魂。
蓮火荒沙引歧路，神鋒黯處起征塵！
欲知西門慶生死之間玄關何破？雪嶽山攜眾北遁何處？開京金大妃政變結果如何？童貫焚血戮魂，強鎖凶匣，終能擋住宗翰鐵騎？巨瀾起於微瀾，劫波層層將覆，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