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開局，失足將軍親懵廢太子 第十章 夜深人靜，閨房燭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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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府。
軺車軲轆碾過青石板，發出細碎聲響。
祁錦崢身形一晃，隱入牆角濃墨般的陰影裡，身上的衣袍也與暗夜融作一處。
她目光如炬，凝向側門停穩的馬車，待車簾掀起，隻見那下來的蒼勁身影，正是她那位好爹爹祁遠山。
祁錦崢眉峰微不可察地蹙了蹙。
這來向……
她心中念頭一轉，忽憶起祁遠山今日稱要往彆莊去。
那彆莊裡，正住著他近日納的外室，算算日子，不出旬日便該診出有孕。
又恍惚記起，晌午時分，祁錦繡似是從外歸來，神色間似有異樣。
一念閃過，祁錦崢未再多想，轉身尋至院橋邊。
她足尖輕點石欄，身形如雁掠空，悄無聲息翻過院牆，落入自已院子中，隻餘下夜風吹動院角竹影，沙沙作響。
注意到房間裡的燭光，祁錦崢眉尖微不可察地擰起。
她分明記得離開時，自已親手吹熄了案上燭台，此刻那點暖黃卻從窗縫裡滲出來，在青磚上洇出細碎的光。
她放輕腳步繞到窗下，指尖剛觸到微涼的窗紙，便見裡麵映出一道纖弱的身影。
水綠蘿裙垂在凳腳，發間繫著藕荷色絹花。
“她怎會在此？”祁錦崢心頭疑雲漸起。
夜深，祁錦繡不在她自已的梨香院歇息，跑她這兒來作甚？
祁錦崢冇急著出聲，隻悄聲戳破一點窗紙往裡瞧。
祁錦繡正坐在書案前，一頁又一頁地翻動書籍。
祁錦崢眯了眯眼，祁錦繡自小偏愛詩詞女紅，從不碰這些兵策典籍。
今夜不僅私入她這院落，還翻起了她的兵書，實在反常。
她指尖微頓，終是輕輕叩了叩窗欞。
屋內身影猛地一僵，抬頭望來，見是祁錦崢，眼中閃過一絲慌亂，忙將兵書合上。
在祁錦崢推門而入的頃刻間，屋內的人又恢複了平常那副天真無邪的模樣。
“姐姐大半夜不在院裡待著，瞎跑什麼？”
祁錦繡這話問得軟，尾音卻帶著點不容錯辨的纏人勁兒，聽得祁錦崢指尖微僵。
她不緊不慢地落座案幾前，自顧自地倒了杯茶水，淡淡道：“府裡西側角門的燈籠滅了，我去尋仆婦添盞燈，免得夜裡有人走夜路摔著。”
屋內靜了片刻，隨即傳來祁錦繡低低的笑，像是捂著嘴怕被聽真切：“姐姐就是心善，連這點小事都要親自跑。”
“可姐姐忘了？姨娘今日才通知過所有人，西側角門最近在修，根本冇人走。”
她指尖攥著絹帕，不緊不慢地走到祁錦崢身側坐下，“姐姐這謊，編得也太急了些。”
祁錦崢眉峰蹙得更緊，這人竟連角門修葺的事都記著，還特意等著戳穿她。
她壓著心頭異樣，聲音冷了幾分：“我去何處，不必你管。倒是你，私自進我院落，翻我東西，該給我個說法。”
眼下，兵權懸著，她還不能和整個祁府的人徹底撕破臉，更不能讓她們知道她回來的意圖。
“說法？”祁錦繡的聲音忽地近了些，帶著點甜膩的黏糊，“在這府中，父親最疼我，就算我翻了姐姐的東西，他頂多罵我兩句。倒是姐姐……”
她頓了頓，語氣裡多了點試探，“夜裡不在院裡待著，該不是去見什麼要緊人了吧？”
祁錦繡拿過茶盞，不疾不徐給自個兒倒了杯茶水，“姐姐常年在邊關領兵，久離京畿，如今回京，放眼這金陵城，你熟稔的人怕也隻有靖王殿下。”
她似笑非笑地端量著祁錦崢，指腹輕輕摩挲茶盞邊緣，“難不成，姐姐還另有相熟的人？”
祁錦繡這話軟中帶刺，聽著還有幾分彆有深意。
祁錦崢端著茶杯，用餘光斜睨她一眼，。
前世她在京中確實冇什麼相熟之人，這一世也冇有，現在唯一便是周知硯。
祁錦繡這般篤定她是去見靖王殿下，也冇什麼好意外的。
隻是這人深更半夜私自來她這知書院，就不怕她要了她的命？
壓下心頭翻湧的疑雲，麵上卻勾起一抹淡得近乎涼的笑：“你倒是心細，連我識得誰，都記得這般清楚。”
她頓了頓，話鋒輕輕一轉，“隻是，二小姐深夜私闖我這知書院，翻我東西不說，還對我行蹤這般上心，難不成，你一直在盯著我？”
話落，她越發覺得這人在跟蹤她。
這都敢私闖她的院落、翻她的東西，指不定哪天，她這院子裡還會多些奇聞怪事。
前世，是她眼盲心瞎、識人不清，成婚後，才發現這一大家子，個個自私自利、心腸歹毒。
祁錦繡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她藉此用餘光瞥了祁錦崢一眼，冇有接她的話。
這人回來後的行為實在太過反常。
如今想來，恐怕隻有從她和周知硯以及周知奕這裡找些蛛絲馬跡，看看她到底是誰。
須臾，她放下手中的茶杯，淺淺一笑，“姐姐這院中也冇個下人照料，不如我明日知會姨娘，讓她仔細挑選兩個手腳利索的婢子過來伺侯？”
“就不勞煩二小姐費心了。”祁錦崢放下手中的茶杯，冇再續杯，也冇動，“夜深了，二小姐還是早些回去為好，我這院子風水好，孤魂野鬼自然不少。”
祁錦繡：“多謝姐姐提醒，那你早些歇息，妹妹就先告辭了。”
房門被輕輕帶上，祁錦繡踏出知書院片刻，祁錦崢也洗漱歇下了。
一抹如風暗影掠過知書院的牆頭，旋即消失得無影無蹤。
祁錦崢躺在床上，輾轉反側。
祁錦繡盯著她，周知奕盯著她，其他皇子、大臣盯著她，她都能理解。
隻因她即使冇了兵權，在軍中也尚有威信在。
但，這周知硯一邊對她良善，卻又一邊讓人跟蹤她，這是何意？
……
靖王府。
暗一將看到聽到的一一彙報完，方纔離開。
周知硯拉過寢衣，慢條斯理地換上，直到下人清理完浴桶，他也未有想通這祁家姐妹之間的變化。
倘若這祁錦崢冇有回來，那她這些行為多少有些古怪了。
倘若她回來了，又為何不記得他？
他甚至能在她那裡感受到，她這麼多年的記憶裡完完全全冇有他這個人。
可這祁錦繡……明明前世的她為了後位，親手讓祁錦崢喪命邊塞。
即便是昨日回來時，她對祁錦崢依舊針鋒相對，如今這般態度，亦有些令人出奇。
“十一。”
暗衛十一空穴現身：“主子。”
周知硯指尖輕叩桌案，對他吩咐：“此後，祁二小姐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皆需你暗中盯緊，不得有半分疏漏。”
十一：“是，主子。”
注視著暗衛消失的方向，周知硯默然不語，似在思量什麼。
片刻，他找來玄影，吩咐道：“明日，你親自從護衛裡擇兩位女眷，需得武功紮實、性子妥帖，尋著機會送到祁將軍身邊當婢女，暗中要護她周全，切不可讓她察覺異樣。”
又道：“對了，得會燒火煮飯，讓些糕點的。”
玄影：“是，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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