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歸來,我林沖追妻火葬場 第46章 星浪之間
-
安娜的指尖剛觸到甲板圍欄,鹹澀的海風便卷著碎浪撲上她的臉頰。
她望著遠處海天交界處跳動的金芒,忽然想起小時候在裡約熱內盧的沙灘上,曾見過水手用貝殼拚出的\"世界儘頭\"圖案。
此刻真正站在遠航的艦隊中,才發現所謂儘頭不過是另一片藍的開始,像被巨人揉皺又展平的藍絲絨,在陽光下發著細碎的光。
\"小心晃。\"林燁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帶著習武之人特有的警覺。
他伸手扶住安娜的腰,掌心觸到她腰間新掛的銀鈴——那是昨夜她用巴西瑪瑙跟艦上老水手換的,說是\"聽見鈴聲就知道丈夫在附近\"。
安娜轉身時,銀鈴發出清脆的響聲。她的眼睛亮得像船頭的銅燈,栗色捲髮被海風吹成肆意的弧度:\"你看!海豚!
\"她拽著林燁的袖口,指向左舷外躍出水麵的灰影,尾鰭拍碎的浪花裡竟泛著淡淡的熒光。
林燁順著她的目光望去,嘴角不自覺揚起。作為人仙境強者,他早已知曉這片海域有群居海豚,但此刻從安娜眼中看見的驚喜,卻比任何仙術都更令他心動。
\"那是南美海域特有的夜光豚。\"他解下自己的披風披在她肩頭,布料上還帶著他身上的暖香,\"大華的《海族誌》裡說,它們的鱗片能映出航海者的心事。\"
\"那它們現在映出的,一定是滿船的菠蘿蜜乾。\"安娜笑著拽了拽披風,忽然從裙兜裡掏出塊裹著油紙的甜餅,\"老廚子教我做的大華酥餅,裡麵加了巴西堅果。你嚐嚐?\"
酥餅咬開時,糖霜混著堅果碎落在披風上。
林燁看著安娜沾著糖屑的唇角,忽然想起在巴西王宮的宴會上,她也是這樣毫無顧忌地吃著甜點,眼角眉梢都是不加掩飾的歡喜。\"大華的酥餅講究'三口見餡'。
\"他用指尖替她拂去碎屑,劍氣在指尖凝聚成細小的銀線,將掉落的糖霜掃成一朵雲紋,\"你這手藝,怕是要讓禦膳房的老師傅們羞愧了。\"
安娜笑得前仰後合,銀鈴隨著她的動作叮噹作響。她忽然指著遠處若隱若現的島嶼輪廓:\"那是不是你說的'千帆島'?聽說島上的礁石會唱歌?\"
\"是千帆礁。\"林燁順著她的手勢望去,眼中泛起一絲回憶,\"五十年前,大華艦隊曾在這裡遇見過風暴。
所有艦船的風帆都被撕碎,唯有旗艦的'鎮浪旗'
intact。後來礁石吸收了旗上的仙氣,每當有船隻經過,就會發出類似風穿過帆布的聲音。\"
\"那我們靠岸時,我要撿一塊礁石回去。\"安娜的指尖在圍欄上輕輕敲擊,彷彿在彈奏無形的琴絃,\"放在咱們的船艙裡,這樣就算聽不見海浪聲,也能聽見大華的風。\"
林燁心中一動。\"咱們的船艙\"——這五個字像春日裡融化的雪水,輕輕漫過他早已被劍氣淬鍊得堅硬的心。
他想起出發前,特意讓人將船艙的舷窗拓寬三寸,隻為讓安娜能更好地看海。此刻她披著他的披風,站在他身邊,髮梢沾著他的劍氣,眼中映著他的世界,忽然覺得這具承載著千年修為的身軀,竟比少年時第一次握劍還要輕盈。
夜幕降臨時,安娜趴在甲板的欄杆上,望著漫天星鬥出神。南半球的星空比巴西更璀璨,銀河像條撒滿碎鑽的綢帶,橫跨整個天幕。林燁站在她身後,指尖輕輕掐訣,劍氣化作點點熒光,在她眼前勾勒出大華星圖的輪廓。
\"那是'天璣三垣'。\"他的聲音混著海浪聲,低低落在她耳側,\"最亮的那顆是'將星',傳說每一位大華的將領誕生時,它就會閃爍三次。\"
\"那你誕生時,它一定閃得像煙花。\"安娜轉頭時,睫毛掃過他手腕,\"我小時候總對著裡約熱內盧的基督像許願,希望能去最遠的地方看看。
現在才知道,最遠的地方不是地平線,是有人願意帶著你,把每顆星星都變成路上的燈。\"
林燁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看見人仙鏡的夜晚。那時他跪在師父墓前,鏡麵映出的星圖與此刻重疊,卻少了眼前這抹帶著甜橙香的溫度。
\"大華有句老話:'行船看星,處世看心。'\"他抬手將一顆流星光點按進她掌心,\"你看這星圖每年都會偏移一度,唯有心的方向,永遠不會變。\"
安娜將掌心的光點貼在胸口,彷彿能感受到那絲劍氣在體內輕輕遊走。
她想起白天在船艙裡,林燁教她握劍時的情景——他的手覆在她手上,劍氣像溫水般漫過她的經脈,在她掌心刻下一道隻有兩人能看見的雲紋。
\"以後我就是你的副舵手了。\"她忽然握住他的手腕,將自己的脈搏貼緊他腕間的舊疤,\"你看星,我看海,這樣就不會迷路了。\"
更深露重時,林燁帶著安娜來到旗艦的瞭望臺。銅製望遠鏡裡,阿根廷的海岸線已隱約可見,
像大地邊緣一道淡褐色的痕。安娜忽然指著望遠鏡裡的某個亮點:\"那是不是燈塔?像顆掉在岸上的星星。\"
\"是火地島的ighthouse。\"林燁替她攏了攏披風,劍氣在瞭望臺四周織成透明的屏障,將海風擋在三尺之外,\"大華的商隊曾在這裡用茶葉換羊駝毛,
當地土著說,燈塔的火光能驅走深海裡的'海妖之淚'——一種會發出嬰兒啼哭的劇毒水母。\"
\"那我們靠岸後,能不能去看看燈塔?\"安娜的眼睛在月光下像琥珀,\"我想在燈塔上掛一串巴西的風鈴,這樣當大華的船隊再來時,就能聽見兩國的風在說話。\"
林燁低頭看她,發現她睫毛上竟凝著細小的露珠,不知是海風還是星光的碎片。他忽然想起在巴西與她告彆時的心悸,
此刻卻隻剩安穩——原來真正的強者之道,不是斬斷所有牽掛,而是學會在風浪中為牽掛之人築起無風帶。
\"等你學會用劍氣點亮燈塔,我們就去掛風鈴。\"他指尖拂過她發頂,將一顆迷路的星子彆進她發間,\"不過現在,先學怎麼用劍切開椰子——昨天你用匕首砍了二十分鐘,差點把廚房變成熱帶雨林。\"
安娜笑著捶了他肩膀一拳,銀鈴在靜謐的夜裡盪出漣漪。遠處的燈塔忽然亮起,光束掠過她仰起的臉龐,在林燁眼中碎成萬千光斑。
他忽然明白,所謂遠行的意義,從來不是丈量天地的寬度,而是找到那個能與你共享星光的人,讓每一片陌生的海岸,都成為新的故鄉。
艦隊在黎明前的薄霧中緩緩轉向,船頭的朱雀圖騰在晨光中舒展羽翼。
安娜靠在林燁肩頭,看著他用劍氣在海麵上畫出大華的\"安\"字,每一筆都隨著海浪起伏,卻始終清晰如初。
她忽然想起母親說過的話:\"愛情就像潮汐,看似無常,卻始終遵循著心的引力。\"
此刻,她聽見自己的心跳與海浪的節奏漸漸重合,而林燁的呼吸,就是這茫茫星浪中最安穩的錨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