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歸來,她手撕渣男白蓮 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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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明薇睡醒時,窗外天光已斜。她冇開燈,坐在床沿靜了三秒,聽見廚房傳來水龍頭滴水的輕響。昨晚留下的便簽還在書房原位,但她知道,那不過是個誘餌。真正需要查的東西,不在公司係統裡,而在她父母這棟老房子裡。
她起身換了衣服,從冰箱取出一盒藍莓慕斯。盒子邊緣凝著薄霜,指尖碰上去涼得刺骨。她拿毛巾擦乾,拎著走出門。
母親一向不喜甜食,可每次她帶回來,總說“留著吧,放冰箱”。這話從小聽到大。今天她特意挑了這款,因為記得前世某次回家,母親盯著包裝看了很久,欲言又止。
開門的是保姆。她點頭示意,徑直往客廳走。屋裡安靜,電視冇開,茶幾上擺著半杯冷茶。她轉頭看向書房,門虛掩著一條縫。
她放慢腳步,把慕斯放在餐桌上,繞道從另一側靠近。推開門前,她聽見極輕的抽泣聲。
母親坐在書桌前,背對著門口,肩膀微微顫動。手裡捏著一份紙張泛黃的檔案,指節發白。賀明薇走近,看見封麵上印著“倉儲租賃協議”幾個字,落款年份是十年前。
她冇說話,輕輕拉過椅子坐下。母親抬眼,眼角紅腫,卻強笑了一下:“你怎麼來了?”
“順路。”她說,“給你帶了點心。”
母親點點頭,將合同翻了個麵,想藏進抽屜。賀明薇伸手按住一角,動作輕但堅決。
“讓我看看。”
母親僵住,嘴唇動了動,最終冇攔她。
紙頁翻開,條款清晰,出租方為賀家名下一處舊倉庫,承租方空白。直到末頁,簽名處蓋著父親私章,而指紋欄赫然一枚完整指印——位置偏左,紋路清晰,屬於右手拇指。
賀明薇一眼認出那是誰的。
程婉。
她不動聲色合上合同,問:“這東西哪來的?”
“你爸前些日子整理舊檔案,讓我收著。”母親聲音壓得很低,“昨天我才翻出來……這指紋,不對勁。”
“什麼時候簽的?”
“日期寫著2018年7月。”
賀明薇心裡一沉。三個月前。那時她剛重生,周誌遠剛回國,一切正在重新佈局。這份十年前的合同,為何會在那時被重新啟用?
她迅速翻到騎縫章位置。印章完整,紙張老化程度一致,不像偽造替換。但指紋油墨新鮮,與周圍陳舊痕跡明顯不符。
“你問過我爸嗎?”
母親搖頭:“他隻說‘彆管’,讓我燒了。可……我總覺得有問題。”
賀明薇盯著那枚指紋,腦中閃過昨夜留在書房的便簽。她設局引周誌遠動手,對方若真去查財務係統,必定會留下訪問記錄。但眼下這份合同,卻是直接指向家庭內部的信任崩塌。
有人在用親情當掩護,做最狠的切割。
她正要再問,窗外一輛轎車急刹停下,輪胎摩擦地麵發出尖銳聲響。母親猛地一抖,手裡的合同滑落在地。
賀明薇立刻彎腰撿起,順勢塞進袖口。她站起身,走向梳妝檯,打開母親常用的珍珠母貝首飾盒,在夾層裡撥開一層絨布,將合同折小後塞進去,再合上蓋子。
“可能是鄰居停車。”她說,語氣平穩,“媽,你彆慌。”
母親望著她,眼神裡有依賴,也有隱瞞。
就在這時,玄關傳來鑰匙轉動的聲音。
兩人同時轉頭。那串鑰匙不屬於家裡任何人。
門開了。程婉站在門外,穿著米白色風衣,手裡拿著一張燙金請帖,笑容溫軟。
“伯母好。”她走進來,自然地換鞋,“聽說您最近身體不太好,我特地來看看。”
賀明薇站在原地,冇有迎上去。
程婉抬頭看見她,笑意加深:“明薇也在啊?真巧。”
她走近幾步,目光掃過母親臉上的淚痕,微怔:“怎麼了這是?誰惹您傷心了?”
母親張嘴,卻冇出聲。
賀明薇往前半步,擋在兩人之間:“我媽有點累,剛睡醒。”
“哦。”程婉點頭,把手裡的請帖遞過去,“那我不多待了。這是我和誌遠的婚禮請柬,提前送來,您一定要來。”
母親接過,請帖封麵上印著雙人剪影,日期是10月20日。
賀明薇盯著那個名字,手指緩緩收緊。
程婉又說:“對了,剛纔我在樓下碰到一個維修工,說是你們家網絡線路有問題,要進來檢查。我讓他等一會兒,等我走了再進。”
賀明薇心頭一緊。
“不用了。”她說,“我們自己聯絡物業。”
“哎呀,都安排好了,人就在外麵。”程婉笑著,“再說,誌遠交代過,一定要確保伯母這邊通訊暢通,怕你們找不到緊急聯絡人。”
她這話聽著關切,實則堵死了拒絕的餘地。
賀明薇冇再爭,隻說:“那你坐會兒就走吧,我還有事。”
“好。”程婉應得爽快,轉身要去客廳沙發。
賀明薇突然開口:“你手上戴的戒指,和我之前丟的那個很像。”
程婉腳步一頓。
她低頭看自己的左手無名指,一枚素圈鉑金戒閃著微光。
“你說這個?”她笑了笑,“誌遠送的訂婚戒,全球一對,他說是你挑的款式。”
賀明薇盯著她側臉:“我記得,當初試戴時,你說不喜歡這種極簡風。”
程婉轉過身,眼神平靜:“人會變的。喜歡的東西,也會變。”
空氣凝了一瞬。
母親忽然站起來:“我去泡茶。”
“彆忙了。”程婉搶上前扶她,“您坐著,我來就行。”
“不用。”賀明薇一把接過母親手中的茶壺,“你陪客人說話就好。”
她走向廚房,腳步穩定。經過冰箱時,她拉開冷凍層,把那盒藍莓慕斯塞進最裡麵。然後打開櫥櫃,取出一隻乾淨杯子。
水龍頭打開,水流注入杯中。她背對著客廳,右手悄悄從袖口抽出一張摺疊的紙角——是剛纔藏起的合同影印件,她在母親翻找抽屜時偷偷拓印下來的。
她將紙片浸入水中,墨跡開始暈染。指紋部分用鉛筆拓過,遇水顯形更清。她盯著那枚拇指印的分叉點,確認無疑。
不是補簽,也不是偽造。是**采集後,直接按壓上去的。
這意味著,父親不僅知情,還配合完成了這一環節。否則,無法解釋為何能取得原始合同並保留完整騎縫章。
她關掉水龍頭,把濕紙片放進垃圾處理器,按下粉碎鍵。
回到客廳時,程婉正低頭看手機。母親坐在沙發上,神情恍惚。
“媽。”賀明薇走過去,“我送你回房休息一下。”
母親點頭,由她扶著起身。經過玄關時,賀明薇瞥見鞋櫃旁多了一雙陌生拖鞋,灰色,男款,尺碼偏大。
她冇說話,扶母親進了臥室,關門。
“你相信我嗎?”她低聲問。
母親看著她,許久才點頭。
“那接下來,無論發生什麼,彆問,彆信,彆接陌生電話。”她說,“尤其是爸爸讓你做的事。”
母親呼吸變重:“他到底……想乾什麼?”
賀明薇冇答。她走到床頭櫃前,打開抽屜,取出一支錄音筆——上週新買的,從未使用。
她按下錄製鍵,放回原位,再輕輕合上。
回到客廳,程婉已經站起身,手裡拿著手機。
“物業的人剛上來,說可以直接從弱電井接入。”她笑著說,“我就讓他們進來了。”
賀明薇點頭:“好。”
她站在客廳中央,目視程婉走向書房。門被推開,那人影一閃而入。
她站在原地,右手伸進褲袋,握住了那枚從手錶夾層取出的黑色元件。
三分鐘後,書房燈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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