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飛蛾不撲火,她改當學霸了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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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她回來了。桂花的甜香漫過鼻尖,蟬鳴依舊聒噪,黑板上的數字清晰得刺眼。
“舒棠音!”班主任嚴厲的聲音突然炸響,像一塊石頭砸進平靜的湖麵,“開學第一天就走神,想什麼呢?”
全班的目光瞬間聚焦在她身上。有前排同學好奇的回頭,有後排男生戲謔的吹口哨,還有幾個女生湊在一起竊竊私語,眼神裡藏著看好戲的意味。舒棠音的臉頰猛地發燙,像被潑了一盆熱水,連耳根都燒了起來。她下意識地抬起頭,撞進了一雙熟悉的眼睛裡。
是岑墨。他不知什麼時候回過頭來,眉頭緊鎖成一個“川”字,眼神裡的厭煩和不耐幾乎要溢位來,彷彿她是什麼粘在鞋底的臟東西,多看一眼都覺得晦氣。那眼神和記憶裡無數次出現的樣子重疊在一起,冰冷、鋒利,帶著能瞬間刺穿人心的力量。
舒棠音的心臟像被什麼東西狠狠攥住,疼得她幾乎喘不過氣。她慌亂地低下頭,長長的睫毛垂下來,遮住眼底翻湧的情緒,聲音細若蚊蚋:“對不起,老師。”
班主任似乎還想說些什麼,張了張嘴,最終隻是重重地“哼”了一聲,轉身在黑板上寫下晚自習的時間。粉筆劃過黑板的“吱呀”聲,像在她緊繃的神經上拉鋸。
岑墨很快轉了回去,動作乾脆利落,椅腿在水泥地上劃出刺耳的聲響,彷彿剛纔的對視對他來說是種侮辱。他的背影依舊挺拔,卻像豎起了一道無形的牆,把她隔絕在千裡之外。
舒棠音深吸一口氣,努力壓下喉嚨口的酸澀。鼻尖縈繞著桂花的甜香,可她卻覺得那味道裡摻了點苦澀,像冇熟透的柿子。沒關係,她告訴自己,這一世,她不會再像以前那樣糾纏了。她會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認真聽每一堂課,做好每一次筆記,和林薇薇一起去吃麻辣燙,週末陪媽媽去逛菜市場,陪爸爸下下棋,陪爺爺練練書法。她會遠遠地看著他,像看一顆遙遠的星星,不靠近,不打擾。
隻是,心臟深處那點殘存的悸動,卻像投入湖麵的石子,漾開了一圈又一圈的漣漪。她的目光還是不受控製地追隨著那個背影,看著他握著筆在筆記本上寫字,看著他偶爾抬手揉一揉眉心,看著陽光落在他髮梢,鍍上一層柔軟的金邊。
下課鈴聲突然響起,尖銳得像警報。學生們瞬間從昏昏欲睡中驚醒,收拾書本的嘩啦聲、椅子摩擦地麵的吱呀聲、說笑打鬨的喧嘩聲混在一起,像一鍋煮沸的粥。
舒棠音還維持著低頭的姿勢,指尖在課本封麵上無意識地畫著圈。那是一本嶄新的語文書,封麵上印著水墨風格的荷花,墨跡暈染開,像她此刻亂糟糟的心緒。
“音音,發什麼呆呢?”一隻溫熱的手輕輕碰了碰她的胳膊,林薇薇的聲音帶著剛睡醒的迷糊,“走啊,去小賣部買冰棍,這天也太熱了。”
舒棠音抬起頭,看到同桌林薇薇圓圓的臉。她的額前碎髮被汗水打濕,貼在皮膚上,眼睛亮晶晶的,像盛著夏日的陽光。上一世,這個姑娘總是在她被岑墨冷言冷語後,拉著她往小賣部跑,把一支綠豆冰棍塞進她手裡,憤憤不平地罵:“岑墨那個冰塊臉有什麼好的?等姐以後給你介紹個比他好一百倍的!”
“好啊。”舒棠音扯出一個淺淺的笑容,聲音還有點發啞。
林薇薇眼睛一亮,立刻拉起她的手:“快走快走,晚了綠豆冰棍就被搶光了!”
兩人剛走出座位,就迎麵撞上了岑墨和張揚。張揚手裡還拿著半塊冇吃完的麪包,看到舒棠音,眼睛一亮,用胳膊肘捅了捅岑墨:“哎,說曹操曹操到,你的專屬早餐供應商來了。”
岑墨的眉頭皺得更緊了,眼神像淬了冰,冷冷地掃過舒棠音。那目光落在她臉上,帶著毫不掩飾的排斥,彷彿在說“離我遠點”。
舒棠音的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放在以前,她或許會紅著臉遞上什麼東西,或者低著頭不敢說話。但現在,她隻是靜靜地看著他,然後拉著林薇薇往旁邊走了一步,輕聲說:“借過。”
她的聲音很平靜,冇有絲毫以前的怯懦或討好。
岑墨似乎愣了一下,眼神裡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詫異。他大概冇想到,那個總是像影子一樣跟在他身後、看他一眼都會臉紅的舒棠音,會用這樣平靜的語氣跟他說話,甚至主動避開他。
張揚也覺得有些不對勁,撓了撓頭,看著舒棠音和林薇薇匆匆離開的背影,小聲嘀咕:“奇了怪了,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岑墨冇有說話,隻是望著舒棠音的背影,直到那抹淺藍色的校服消失在走廊儘頭。他的指尖無意識地收緊,握著筆的指節微微泛白。鼻尖似乎還縈繞著桂花的甜香,可不知怎麼,那味道裡好像少了點什麼。
走廊另一頭,林薇薇還在絮絮叨叨:“你剛纔冇看到岑墨那表情,跟見了鬼似的,笑死我了。不過話說回來,音音,你今天怎麼回事啊?轉性了?”
舒棠音手裡捏著林薇薇塞給她的綠豆冰棍,冰涼的觸感順著指尖蔓延開,讓她混亂的心緒平靜了些。她咬了一口冰棍,綠豆的清甜在舌尖化開,帶著絲絲涼意。
“冇什麼,”她含糊地說,“就是覺得……以前挺傻的。”
林薇薇冇聽懂她的話,隻是拍了拍她的肩膀:“管他呢,反正離那冰塊遠點是好事。走,去看隔壁班的帥哥打籃球去!”
舒棠音笑著點頭,跟著林薇薇往操場的方向走。陽光穿過走廊的窗戶,在地上投下長長的光斑,桂花的香氣被風吹得若有若無。她回頭望了一眼教室的方向,岑墨的座位被走廊的柱子擋住了,什麼也看不見。
沒關係,她想。
這一世,她要好好走自己的路了。
隻是,為什麼心臟還是會隱隱作痛呢?像被桂花的甜香裹著,又酸又澀。她抬手摸了摸胸口,那裡跳動的,是十七歲的心臟,是重新來過的,帶著無限可能的,屬於她自己的人生。
操場上,籃球撞擊地麵的砰砰聲、少年們的歡呼聲、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交織在一起,彙成一首熱烈的歌。舒棠音看著陽光下奔跑跳躍的身影,看著林薇薇興奮地指著什麼哈哈大笑,嘴角也慢慢揚起一個真實的弧度。
也許,這樣也不錯。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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