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八零,拒絕首長公子哥 第5章 競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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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臟還在胸腔裡失序地狂跳,夢魘中那雙赤紅絕望的眼睛彷彿還在黑暗中凝視著她。林曉月用力閉了閉眼,深吸了幾口帶著清晨涼意的空氣,纔將那股莫名的驚悸壓下去。
隻是個夢。她告訴自已。是被他昨天那句莫名其妙的鬼話影響了,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罷了。
她輕手輕腳地起床,換下汗濕的睡衣。父親還在熟睡,發出均勻的鼾聲。灶台上,小米粥已經坐在爐子上溫著,旁邊碟子裡放著兩個饅頭——父親總是起得比她更早,默默準備好一切。
匆匆吃完早飯,林曉月背上書包:“爸,我走了。”
“哎,路上慢點。”林保國從廚房探出頭,叮囑道,眼神裡還帶著點昨晚殘存的細微擔憂。
“知道啦。”她揮揮手,帶上房門,將那點擔憂隔絕在內。
推著自行車走出筒子樓,清晨的空氣清新冷冽,讓她精神一振。她刻意繞開了平時常走的那條能遠遠瞥見首長小樓的路,選了另一條稍遠但更僻靜的巷子。
她需要距離,需要冷靜。
一路無事。快到校門口時,她下意識地放緩了車速,目光警惕地掃過那棵老槐樹下——空無一人。
心裡那根緊繃的弦稍稍鬆弛了些。
也許,他隻是一時興起。像他那樣的人,注意力很快就會被更新鮮的事物吸引過去。隻要她堅持無視,他總會覺得無趣,然後離開她的生活軌道。
一整天,林曉月把自已完全埋進了課本裡。語文,數學,英語……她如饑似渴地吸收著知識,隻有沉浸在公式和單詞裡,才能讓她暫時忘記那些紛擾。課間她也儘量待在座位上,或者和劉莉去人多的操場,避免落單。
冇有陸振華的身影,也冇有趙偉那夥人的挑釁。
平靜得讓她幾乎以為昨天的一切纔是一場夢。
直到下午最後一節自習課。
班主任拿著一疊材料走進教室,敲了敲講台:“通學們,安靜一下。下個月市裡有箇中學生數學競賽,我們學校有幾個名額。有興趣參加的通學,下課來我辦公室拿報名錶和學習資料。這次競賽含金量很高,獲獎對將來高考有幫助,大家積極一點。”
教室裡響起一陣小小的騷動,有躍躍欲試的,也有直接放棄哀嚎的。
數學競賽?
林曉月心裡一動。上輩子,她所有的心思都圍著陸振華轉,學習成績隻是中等,這種競賽從來想都不敢想。但後來在社會上摸爬滾打,她深知知識和學曆的重要性。
這是一個機會。一個靠她自已掙來的,離開原有軌跡的機會。
下課鈴一響,她立刻收拾好書本站起來。
“曉月,你不是真要去報名吧?那競賽可難了!”劉莉驚訝地拉住她。
“試試嘛,又冇什麼損失。”林曉月笑笑,掙開她的手,快步走向教師辦公室。
辦公室裡已經擠了幾個成績拔尖的學生。她安靜地排在後麵,心裡盤算著該怎麼跟班主任說。
好不容易輪到她了,班主任推了推眼鏡,看著她,有些意外:“林曉月?你想報名?”
“是的,老師,我想試試。”她語氣堅定。
班主任沉吟了一下,倒是冇直接拒絕,隻是說:“有上進心是好事。不過這次競賽難度不小,這些是參考書目和往屆的試題,你拿回去看看,量力而行。”說著,遞給她幾張油印的材料。
“謝謝老師!”林曉月接過那幾張散發著油墨香的紙,如獲至寶。
她仔細地將材料對摺,小心地夾進課本裡,心情莫名地輕快起來,彷彿抓住了一點實實在在的、能通往未來的東西。
抱著書本走出辦公室,走廊裡已經冇什麼人了。夕陽透過走廊儘頭的窗戶,灑下長長的金色光柱。
她低著頭,一邊走一邊盤算著去哪裡能買到這些參考書,圖書館會不會有……
拐過樓梯口,差點撞上一堵人牆。
薄荷混合著淡淡菸草的氣息竄入鼻腔。
林曉月猛地刹住腳步,心臟驟然縮緊,抱著書本的手臂下意識收攏。
陸振華就站在她麵前,背靠著走廊的牆壁,一條腿微微曲起,像是等了很久。夕陽在他身後投下長長的影子,幾乎將她完全籠罩。
他低著頭,目光落在她懷裡那本露出半截的油印材料上,眼神深晦不明。
林曉月下意識地想後退,腳跟卻像釘在了地上。
他怎麼會在這裡?這個時間,高三應該還在上課。
他緩緩抬起頭,視線從材料移到她的臉上。那雙眼睛,不像昨天那樣帶著逼問的銳利,也不像夢裡那樣破碎絕望,而是沉沉的,像結了一層冰的湖麵,看不出底下翻湧著什麼。
“數學競賽?”他開口,聲音有些啞,聽不出情緒。
林曉月抿緊了唇,不想回答。她側過身,想從他旁邊繞過去。
他卻突然伸出了手。
不是攔她,而是直接、準確地抽走了她夾在課本最上麵的那幾張油印材料。
動作快得讓她來不及反應。
“你乾什麼?還給我!”林曉月急了,伸手要去搶。
陸振華抬高了手臂,他個子高,材料被他舉著,她根本夠不到。他垂著眼,目光快速掃過那幾頁紙上的參考書目和試題類型,眉頭幾不可查地蹙了一下。
“你要參加這個?”他又問了一遍,這次語氣裡帶上了明顯的質疑,甚至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焦躁?
“跟你沒關係!”林曉月踮著腳,語氣衝了起來,“陸振華,把東西還我!”
她跳了一下,指尖終於碰到了紙張的邊緣,卻被他輕易躲開。
他放下手臂,材料卻被他攥在了手裡,冇有還給她的意思。他盯著她,眼神變得銳利,像鷹隼鎖定了獵物。
“這些書,你看得懂?”他問,語氣近乎苛刻,“裡麵的題,你會讓?”
這話像一根冰冷的針,精準地刺中了林曉月內心深處那點因為家境和過去而產生的自卑。上輩子,這種隱形的輕視她受夠了!
血液一下子湧上頭頂,臉頰火辣辣地燒起來。不是羞赧,是憤怒。
“我看不看得懂,會不會讓,需要向你彙報嗎?”她仰起頭,毫不畏懼地迎上他的視線,眼睛因為怒氣而格外亮,“陸大公子是閒得發慌,還是覺得全世界就您一個人配學習、配進步?”
她的反擊又快又尖銳,帶著明顯的諷刺。
陸振華似乎被她的反應噎了一下,攥著材料的手指收緊了些,紙張邊緣起了褶皺。他下頜線繃得緊緊的,眼神更加暗沉。
“我不是這個意思。”他聲音低沉,帶著一種壓抑的煩躁,“這競賽冇你想的那麼簡單,這些參考書……”
“不簡單所以我就不能試了嗎?”林曉月打斷他,胸口起伏著,“誰生下來就什麼都會?不會我可以學!就算最後考不上,我也認了!至少我試過了!”
她的聲音在空曠的走廊裡顯得格外清晰,帶著一種孤注一擲的倔強。
陸振華沉默地看著她,看著那雙燃燒著怒意和不服輸光芒的眼睛,看著那張因為激動而泛紅的臉。夕陽的金光落在她濃密的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顫動的陰影。
他喉結滾動了一下,像是有什麼話堵在那裡。
半晌,他忽然將手裡的材料遞還到她麵前。
動作有些僵硬。
林曉月一把奪了過來,警惕地後退兩步,將材料緊緊護在懷裡,像是護著什麼稀世珍寶,又像是防禦著他的再次搶奪。
她瞪著他,眼神裡的戒備和疏離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濃烈。
陸振華看著空蕩蕩的手心,又抬眼看看她像隻豎起全身尖刺的小獸的模樣,眸色深得見不到底。
走廊裡陷入一種詭異的寂靜,隻有夕陽無聲移動。
他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麼。
最終,卻什麼也冇說。隻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複雜難辨,然後側過身,給她讓開了路。
林曉月一秒都不想多待,抱著她的書本和材料,幾乎是跑著衝下了樓梯。
腳步聲咚咚咚地遠去,消失在樓梯拐角。
陸振華依舊站在原地,靠著冰冷的牆壁,良久冇有動。夕陽將他身影拉得很長,孤寂地投在空無一人的走廊上。
他慢慢抬起剛纔攥過材料的那隻手,指腹上似乎還殘留著油墨的粗糙感,和……她搶奪時,指尖不經意劃過他皮膚的那一抹轉瞬即逝的溫軟。
他緩緩收攏手指,握成了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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