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95:我祁同偉絕不再跪 第 35 章
敕那仍對千凜的飛騎耿耿於懷。
“我們千凜可是什麼都拿得出手。”小山勾住敕那的肩旁,喝了點酒,開始侃大山。
“我不信!”敕那將他的手甩開:“我不信!”他紅著臉瞪小山,小山比他矮了一個頭,身板沒有他半個大,兩人站在一起,像一隻瘦猴勾著一隻大熊。
“你……你跟我比比。”敕那砸著桌子,大喊道。
“行啊,你說,比什麼。”小山吸了吸鼻子,頗不在意。
“比……”敕那緊皺著眉打量小山,又用餘光去掃真尤,麵露猶豫。
管碩看得好笑,敕那大概是覺得比什麼小山都會輸,要說一個自己贏得不那麼容易的專案才能不掃千凜的臉麵。但是彌取國的比鬥中似乎沒有任何一種可以讓小山體麵下場的專案。
“就比摔跤吧,我來跟你比。”大石在一旁接話道。
“好!”小山跳起來鼓掌:“摔跤!摔跤!摔跤!”
周圍人都被這裡的氛圍帶動,吹口哨的吹口哨,喝彩的喝彩。
敕那看了看比小山壯了沒多少的大石,又見到真尤沒有阻止,喉嚨中撥出一口氣,被簇擁著往帳篷外的鬥獸場走去。
鬥獸場邊樹了四角高台,上麵燃起熊熊烈火。敕那和大石兩人已擺好了姿勢,周邊是沸騰的人群和野獸,管碩眯著眼看場中間,白天是從看台往下看,感受沒有如此強烈,現下身邊都是呐喊助威的彌取人,她心下也發出緊張。
大石看著卻很沉穩,他和對麵的敕那一樣,**上身,腰中綁了係帶,微微伏身,眼睛一瞬不瞬盯著對麵的敕那。
敕那到了場中,被光耀如晝的火把一晃,猛然覺得眼前一亮,酒也醒了一些,又聽得場邊喧囂一片,腳下是自己熟悉不過的摔跤場,不禁暢快大笑,可是看了對麵伏低身體的大石,絲毫沒有露出害怕的樣子,反而目光沉沉地盯著自己。
敕那深諳這種眼神,是狼群在暗處瞄準獵物的眼神,他直覺有些不對勁,恍惚間納悶自己為什麼要小看這幾個千凜人。這念頭在腦中一閃而過,又覺不可能,這千凜人看著連自己的一半體型都不到,為什麼要害怕。
“狙—”場邊發出哨聲。
敕那大吼一聲,朝大石撲去。
敕那倒在地上的那一刻才後悔,今天確實酒喝多了,不該隨便約戰,白天一場,晚上一場,他這臉在族眾人前算是丟儘了。
“還好吧。”敕那麵前出現了一隻手,是那隻方纔把自己摔倒在地麵的手。
敕那鼻子中哼出重重一口氣,拍到那隻手上,借力翻起身。
對麵的大石仔細看了看眼前這位滿麵通紅的彌取大漢,朝他一禮。
敕那還沉浸在自己又輸了的懊惱中,將手握拳往自己胸上捶一捶,以彌取國習慣回禮。
“敕那,敕那,大傻那。”
圍觀的彌取人開始起鬨敕那,敕那又甩起他那兩條船槳似的大膀子,掄得堪比風車:“你們行,你們上。”
“吼——”人群中發出噓聲。
“我來,誰跟我比跳棍子。”
在彌取這裡,競技似乎很是常見,是酒餘飯後的消遣。
眾人便轉移到一個搭了很多木架子的場地,所謂跳棍子,就是兩人在這個堆滿木架子的場地進行追逐賽,你追我逃,若追方抓到逃方則兩方調轉,如此轉換,在有限的時間裡最後作為逃方者算作最終獲勝。
這一次上來比試的也是白天見過的那位,是鬥獸中打敗了敕那的小少年,白天他坐在猿猴背上,看著很小,現下他正常站著,管碩發現他身材精瘦,尤其是兩隻手臂,不僅看著很是有力,還長於普通人。
“我跟你比。”小山笑著走到場中。
“神餘。”少年仰著下巴看小山,頗有些傲氣。
“小山。”小山笑嘻嘻一抱拳。
指令開始後,神餘便向上一跳雙手一拉,將自己吊在一個木架子上,小山一笑,飛快衝過去向上一抓,神餘登時將自己擡起來,整個人穿過木架,直接站在了木架上。小山又借著旁邊幾個矮一些的木台階,直衝而上……
如此兩人距離忽遠忽近,迂迴了許久。時間快到時,神餘吊在一個三角架上,咧嘴朝小山笑。小山向他猛一衝,神餘立刻發力往旁邊跳去,所有人都以為小山將要再次撲空之時,小山卻在空中一轉,往神餘要跳去的方向一抓,神餘要轉向已來不及,被小山抓個正著。
哨聲驟起。
“你耍我!”神餘甩開小山的手,惱羞成怒。
小山兩手一攤,聳了聳肩。
“小山勝。”一旁充當計時員的敕那吼道。
人群發出歡呼。小山舉起雙手揮舞向管碩幾人示意。
“狡猾。”神餘在一旁抱起雙臂。
比試完,幾人回到大營中胡吃海喝,小山大石和敕那已經抱在一起,吉藍在一旁看著直搖頭。
管碩很喜歡烈蟲,它爬伏在真尤腳邊,懶懶地,管碩大著膽子摸了摸它,它也不介意。
真尤看著管碩,猶豫開口:“過幾日便是狩獵賽,我想請你與我一起。”
管碩很震驚:“為什麼是我?”
狩獵賽規則是兩人一組,範圍為整個九岩平原一直到密林中千凜和彌取兩國交界處,期限為五日,五日後將打到的野獸放在一起,以多者、大者、貴者取勝。
“我……見過你飛鷹,也見過你在營中練箭。”真尤道。
管碩想真尤大概覺得她們一陸一空,是很完美的組合。
“公主大約是高看我了,我並不善狩獵。”管碩真誠道,她隻射過箭靶,連隻兔子都沒打到過。何況營帳中還有一個要殺他們的人正伺機而動。
“我也無需你動手,隻是組隊而已。”真尤道。
“這是為何?”管碩問。
真尤看著圍著篝火跳舞的彌取子民,緩緩道:“百年來,彌取雖不問世事,但也無意與人爭鋒芒。磷沼之戰時,我們有不能說的原因不對抗異軍,並非是想獨善其身。如今天下太平,我們也不想繼續閉關鎖國,很樂意與彆國和平共處。今日觀千凜帝和彆國的態度,對彌取或許並不友善,若你能與我一組,或許能改善他們看彌取的態度。”
她這番話說得坦誠,管碩卻聽得心驚,一時緩不過來,其中涉及許多,她竟拿不定主意要不要答應真尤。
她沉默良久,真尤也不催促,等著她回答。
“公主為什麼不去找三皇子呢?”管碩問。
真尤看了管碩一眼:“我並不是蠢人。”
管碩臉紅了一下,真尤也看得出來萬嶙不是什麼好東西。
“什麼是不能說的原因呢?”管碩厚著臉皮問。
真尤看著管碩,似乎在權衡,她又去看萬嵬。
管碩不明白她為什麼要看萬嵬。
“宙王,是異種吧。”真尤盯著管碩,輕聲道。
管碩不禁坐直身體,擋住了真尤看向萬嵬的目光。千凜帝對外隻說萬嵬出生在戰場,因胎裡不足而心智有損。
“嗬。”真尤笑了:“王妃放心,彌取對異種並不排斥。”
管碩覺得後背都寒透了。
周圍都是大笑大喊的彌取人,若他們在這裡生變,管碩五人定出不了營門。
她看著真尤,沒有應聲。
真尤卻沒有再盯著她和萬嵬看,低頭撫摸烈蟲。
“也是,這秘密不能隻有彌取人知道,也改讓彆人聽聽。”真尤幫烈蟲撓著耳朵,烈蟲發出滿意的“呼嚕”聲:“若王妃答應我組隊,狩獵過後,我便將這秘密告知與你。”
夜晚,管碩在床上翻來覆去。
因營帳中的床又大又寬,每日多支一個床榻又嫌麻煩,管碩便讓萬嵬和自己睡在同一張床上。
萬嵬扭過身子來看她,管碩有些不好意思:“我吵到你了嗎?”
萬嵬索性起身盤腿而坐。
管碩也隨之起身:“不然我去案邊坐坐,你先睡吧。”
“那你就彆去。”萬嵬突然開口。
“什麼?”管碩問。
“你擔心,就彆去。”萬嵬說。
管碩反應過來萬嵬是在說她答應和彌取公主組隊去狩獵的事。
“我……”不知什麼時候,萬嵬能敏銳感受到她心中的情緒了,管碩深深吸氣,她想說她不擔心,但是騙萬嵬這個傻子就相當於是在騙自己,她誠實道:“我害怕,但我也想去。”
萬嵬坐著,沒有說話。
“我想知道磷沼之戰的細節,我想知道十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我想知道我想的對不對,我想知道你……”管碩看著萬嵬的眼睛:“我想知道,你到底從哪裡來。”
萬嵬在黑暗中坐著,像一座小山。
“父王說,我從水中來。”萬嵬開口道。
“水中?”管碩問,抓住他的手:“什麼水中?”
“我應該在水裡,但又沒在水裡,所以我才長得醜陋,看著奇怪。”萬嵬說。
“哦。”管碩收回手,他這是在說他小時候長相怪異,不招人喜歡那段時候。
“但父王說沒關係,養養就會好的,即使我就長這樣,他也會陪我一輩子。”萬嵬接著自顧自說下去。
“養養就會好”,他現在確實好了,“陪我一輩子”。
“陪我一輩子”。
管碩擡頭,宙王殿被打理得如銅牆鐵壁,宮外也有宙王殿的諸多眼線,皇後和三皇子想殺萬嵬不止一天兩天,這麼多年都沒有機會將萬嵬斬殺。
萬峻是個正常人,還是個會領兵打仗的將軍,他對萬嵬做如此保證,怎麼可能輕易暴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