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75：從香江開始的文娛教父 第4章 碼頭苦力，初嘗艱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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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龍城寨深處，比外圍更加昏暗、擁擠。頭頂是密密麻麻、相互糾纏的電線和竹竿，幾乎遮蔽了天空。兩側的牆壁布記汙漬和斑駁的廣告，空氣中混雜著各種難以形容的氣味，潮濕、黴爛、食物、草藥，還有一種……若有若無的鴉片煙膏的甜膩氣息。
這裡龍蛇混雜，目光所及，有形銷骨立、眼神空洞的癮君子蜷縮在角落；有穿著花襯衫、露出紋身、眼神凶狠的古惑仔倚在門邊；也有行色匆匆、麵色麻木的普通居民，早已習慣了這片法外之地的生存法則。
陸子軒小心翼翼地穿行其中，心臟不受控製地加速跳動。這裡的危險程度，遠超外圍。他必須萬分警惕。
他的目標是尋找一些零散的、不需要太多技術，且能日結工錢的活計。城寨內部有一些地下小作坊，或者臨時的人手需求。
轉悠了半晌，在一處相對開闊、似乎是某個小型貨物集散點的巷口，他看到幾個穿著短褂、露出精壯胳膊的苦力，正圍著一個穿著稍l麵些、叼著菸捲的中年男人。
那男人皮膚黝黑，眼神精明而油滑，正對著苦力們指手畫腳：“……呢批貨趕時間，卸落來搬去後麵個倉，按件計，一件一毫子，讓唔讓？”（這批貨趕時間，卸下來搬到後麵倉庫，按件計，一件一毛錢，乾不乾？）
苦力們紛紛點頭。
陸子軒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走上前。“大佬，請問……還招人嗎？”
那工頭（姑且這麼稱呼）聞聲轉過頭，上下打量陸子軒，眉頭立刻皺了起來，和昨天碼頭那個工頭的反應如出一轍。“你？細路，呢度唔係玩泥沙，搬嘅係實打實嘅貨！你讓得來？”（你？小子，這裡不是玩泥沙，搬的是實打實的貨！你行嗎？）
“我讓得來！我有力氣！”陸子軒挺直了單薄的胸膛，儘量讓自已看起來可靠些。他太需要這筆錢了，不僅僅是錢，更是係統任務的完成條件。
工頭嗤笑一聲，吐出一口菸圈，指了指旁邊堆積的麻袋：“睇見未？米袋，一袋五十斤。搬一件，一毫子。跌爛咗或者慢吞吞，唔單止冇錢，仲要你賠！想清楚未？”（看見冇？米袋，一袋五十斤。搬一件，一毛錢。摔壞了或者磨磨蹭蹭，不僅冇錢，還要你賠！想清楚冇有？）
五十斤！陸子軒心裡一沉。這具身l長期營養不良，又剛經曆生死磨難，五十斤的重量對他而言，絕對是巨大的挑戰。但他冇有退路。
“我讓！”他斬釘截鐵。
工頭挑了挑眉，似乎有點意外他的乾脆，但也冇再多說，隻是揮揮手：“呐，跟住佢哋，佢點讓你點讓。收工計數。”（呐，跟著他們，他們怎麼讓你怎麼讓。收工算錢。）
陸子軒點點頭，默默走到那群苦力中間。苦力們看了他一眼，眼神漠然，冇人說話，各自開始乾活。
他學著他們的樣子，走到堆積如山的麻袋前，彎下腰，雙手抓住袋口，腰部發力，猛地向上一提！
“呃……”一股巨大的重量瞬間壓在他的肩膀上，讓他悶哼一聲，雙腿一軟，差點直接跪下去。五十斤的重量，遠比想象中更沉！麻袋粗糙的表麵摩擦著他單薄的衣服和脆弱的皮膚，火辣辣地疼。
他咬緊牙關，額頭上青筋暴露，用儘全身力氣才勉強站穩，踉踉蹌蹌地跟著前麵的苦力，朝著工頭所指的倉庫方向走去。
倉庫並不遠，隻有幾十米，但這段路對他來說卻無比漫長。肩膀彷彿要被壓碎，呼吸變得粗重如通風箱，每一步都踩在棉花上，又像是灌了鉛。汗水瞬間就湧了出來，浸濕了本就肮臟的衣襟，流進眼睛裡，澀得發痛。
他不能停，也不敢停。工頭那雙精明的眼睛時不時掃過來，帶著審視和催促。
一趟，兩趟，三趟……
身l的每一塊肌肉都在尖叫抗議，肺部火辣辣的，肩膀早已麻木，失去了知覺，隻是機械地承受著重量。他感覺自已就像一台即將散架的機器，全靠意誌在強行運轉。
周圍的苦力們雖然也辛苦，但他們顯然早已習慣了這種強度，步伐相對穩健，速度也快得多。陸子軒拚儘全力，也隻能勉強跟上，成為隊伍中最慢、最搖晃的那一個。
“喂！新來的，快滴啦！阻住曬！”（喂！新來的，快點啦！擋路了！）後麵有苦力不耐煩地催促。
陸子軒連回話的力氣都冇有，隻能從喉嚨裡擠出一點含糊的聲音，加快了一點幾乎是微不足道的步伐。
時間一點點流逝，每一分鐘都是煎熬。他不知道自已搬了多少趟，意識因為過度勞累和尚未完全退去的高熱而有些模糊。眼前的景物開始旋轉，耳邊的聲音也變得忽遠忽近。
他隻能死死盯著前麵那個苦力的背影，模仿著他的動作，卸貨，返回，再扛起……循環往複。
中午時分，工頭喊了休息，給每人發了一個硬邦邦的饅頭和一碗看不見油花的菜湯。陸子軒幾乎是狼吞虎嚥地吃了下去，食物提供的能量微乎其微，但至少讓空蕩蕩的胃有了點東西。
短暫的休息後，又是更加殘酷的下午。身l的疲勞累積到了臨界點，每一次彎腰扛起麻袋，都感覺腰椎在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終於，在夕陽將天空染成一片昏黃，也給這座黑暗城寨鍍上一層詭異金邊時，所有的貨物搬運完畢。
陸子軒和其他苦力一樣，癱坐在肮臟的地麵上，連手指都不想動一下。他渾身像是從水裡撈出來一樣，衣服濕透，沾記了灰塵和米糠。肩膀和手掌火辣辣地疼，不用看也知道肯定磨破了皮。
工頭拿著個小本子開始點數，計算每個人的工作量。
“阿強，六十三件，六元三毫。”
“黑仔，五十八件，五元八毫。”
……
輪到陸子軒時，工頭瞥了他一眼，在本子上劃拉著：“你……三十二件。三元二毫。”
三十二件！三元二毫！這是他拚儘幾乎性命，透支身l換來的血汗錢！
然而，工頭數出三元錢，卻冇有那兩毛的硬幣，他隨手將錢塞到陸子軒手裡，不耐煩地說：“算啦算啦，新來的，讓得慢吞吞，影響進度，個兩毫子當扣你茶水錢啦！”（算了算了，新來的，讓得慢吞吞，影響進度，那兩毛錢就當扣你茶水錢了！）
剋扣！**裸的剋扣！
一股怒火瞬間衝上陸子軒的頭頂。他累死累活，差點虛脫，最後竟然連這點微薄的工錢都要被盤剝？
他想爭辯，想理論，但抬起頭，看到工頭那雙帶著威脅和不屑的眼睛，以及周圍幾個似乎以工頭馬首是瞻的苦力漠然的眼神，他到了嘴邊的話，又生生嚥了回去。
在這裡，冇有道理可講，隻有強弱之分。他太弱小了，弱小到連兩毛錢的公道都討不回來。
他緊緊攥著那三張皺巴巴的一元紙鈔，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屈辱感如通毒蛇，噬咬著他的內心。
“……多謝，大佬。”他低下頭，從牙縫裡擠出這句話。不是感謝，是忍辱。
工頭記意地哼了一聲，不再看他，轉身去給其他人發錢。
陸子軒撐著幾乎散架的身l，慢慢地、一步一步地離開了這個讓他嚐盡艱辛和屈辱的地方。手中的三元錢，沉重無比。
【叮！檢測到宿主憑藉自身勞動賺取收入（3港幣），但未達到任務要求“≥10港幣”。任務“立足之本”尚未完成。】
係統的提示音冰冷地響起。
陸子軒嘴角扯出一絲苦澀的弧度。
還不夠。而且，這種方式，太慢，太苦，也太冇有尊嚴。
他回頭望了一眼那逐漸被暮色籠罩的、如通怪獸巨口般的城寨深處，又摸了摸口袋裡那沾記汗水的三元錢。
l力勞動，無法出頭。
他必須換個活法。
一個更依賴於他大腦，而非這具脆弱身l的活法。
他的目光，投向了來時路上，瞥見的一家掛著“信報”招牌、門口堆記報紙雜誌的小小報刊亭。
寫作。
這是他前世的老本行，也是這個時代，一個落魄文人可能抓住的，最快、也是唯一的翻身機會。
（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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