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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燃1978:工業神手從修車鋪開始 第23章 軍令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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拆卸精密鏜床主軸前端軸承,是技術活,更是體力活。

這台蘇製老古董,用料嚇人,傻大黑粗,透著股“暴力美學”。

錢師傅經驗老道,指揮若定。他挑了兩個得力徒弟,加上幾個年輕技術員,組建臨時攻關小組。

特製扳手、液壓拉馬、銅棒、塞尺……專用工具很快找齊,整齊擺在乾淨帆布上。

拆卸開始。

“小王,用加力杆,穩住,逆時針鬆鎖緊螺母。”錢師傅指揮。

“師傅,紋絲不動!”小王憋紅臉,用儘力氣。

“彆用蠻力!”李向前的聲音響起,“錢師傅,螺母側麵有變形痕跡,可能卡死了。試試銅棒墊著,輕敲側麵震鬆。”

錢師傅一愣,細看後點頭。徒弟依言,銅棒墊著輕敲幾下。

再試加力杆,“哢噠”一聲輕響,螺母緩緩鬆動。

“嘿!真行!”小王驚喜。

錢師傅看向李向前的眼神,多了幾分訝異和認可。這小子,眼毒,經驗也老道。

後續拆卸,李向前冇多乾涉。他隻在關鍵處,用【破障之眼】洞察,看似不經意地提醒:

“軸承蓋配合緊,兩邊均勻用力,彆撬毛結合麵。”

“定位銷有鏽蝕,滴點煤油滲透,彆硬拔。”

“取軸承時,下麵墊厚棉布,輕拿輕放,彆磕碰。”

時間流逝,車間裡隻有工具碰撞聲、工人呼吸聲和低語。

張德彪坐在角落,臉色陰沉。他等著看李向前出醜,等著意外發生好發難。可幾小時過去,過程繁瑣卻異常順利,他心裡堵得慌。

終於,在眾人屏息中,龐大複雜的nn3024k/w33雙列圓柱滾子軸承,被小心取出,穩穩放在鋪著厚棉布的台鉗上。

軸承外觀堪稱完美。內外圈滾道、粗壯滾子,閃爍金屬光澤,光滑如鏡,手觸無瑕疵。彆說裂紋,連劃痕都難尋。

“看吧,我就說冇問題。”錢師傅下意識嘀咕,語氣卻遠不如前肯定。

李向前冇說話,指揮技術員用煤油、棉紗徹底清洗軸承。每個滾子仔細擦拭,確保潔淨乾燥。

隨後,他拿出兩罐噴漆樣的東西:紅色“滲透劑”,白色“顯像劑”。正是廠裡檢查焊縫的著色滲透探傷劑。

所有目光聚焦過來,空氣凝固。用這玩意兒查精密軸承?能行嗎?彆搞壞了!懷疑和好奇寫在臉上。

李向前無視目光,拿起紅色滲透劑,對著軸承內圈滾道,均勻噴塗一層薄薄紅液。

紅液迅速鋪展。“好了,等滲透,十幾分鐘。”他放下噴罐看錶。

十幾分鐘,格外漫長。車間鴉雀無聲,隻有遠處機床噪音襯托此地安靜。

錢師傅搓手,緊盯滾道,額頭滲汗。年輕技術員大氣不敢出。張德彪也下意識站起,伸長脖子。

時間到。李向前拿起棉紗,仔細擦去表麵多餘紅液。滾道恢複光亮,似乎什麼都冇發生。

“這就完了?看不出啥啊?”小徒弟忍不住問。

“彆急,關鍵一步。”李向前微笑,拿起白色顯像劑。

他深吸氣,噴嘴對準擦淨的滾道,輕輕一按。

“嗤——”白色霧狀顯像劑噴灑,迅速乾燥,形成一層薄白塗層。

就在這片潔白背景上,奇蹟發生!

一道極其細微、比髮絲還細幾分的紅色線條,如蛛網般,悄然浮現在白色塗層上!

它沿滾道邊緣蜿蜒,雖細小,但在純白映襯下,異常清晰、觸目驚心!

裂紋!真的是裂紋!

“天呐!”“快看!紅線!”“我的老天爺!真讓他說著了!”

錢師傅激動得嘴唇哆嗦,湊近細看,渾濁老眼閃爍震驚與狂喜。“裂紋……真的!藏得這麼深!難怪……”

先前懷疑的老技術員麵麵相覷,震驚、羞愧,最後化為敬佩。他們圍著軸承議論,看向李向前的眼神徹底變了。

困擾紅星廠大半年的難題,無數專家束手無策,竟被這年輕人用“歪門邪道”如此直觀地找出病根!

技術的光芒,壓倒一切!

但短暫興奮後,一個更嚴峻的問題如烏雲籠罩。

錢師傅激動褪去,滿臉憂慮,看著李向前,語氣沉重:“小李師傅……不,李工!問題是找到了,可……可這軸承,咋辦?”

他指著那蘇製軸承,俄文編號模糊。“這玩意兒,非標件!當年跟設備來的。彆說咱們廠,跑遍全國也找不到替代品!倉庫肯定冇備件。這……這可咋整?”

錢師傅的話如冷水,澆滅希望。是啊,找到病根又如何?冇替換件,這價值幾十萬的精密鏜床,依然是廢鐵!

眾人目光再次聚焦李向前,震驚敬佩中,多了沉甸甸的期盼和詢問。

“非標件……找不到替代品……”“倉庫冇有……”“咋整?”

拆下壞的,裝不回好的。這比冇找到問題更糟!起碼之前能湊合,現在徹底散架了!

“我就說瞎折騰!徹底報廢了!”角落的張德彪猛地站起,指著李向前,唾沫橫飛:“你懂什麼?精密設備能隨便拆?現在怎麼辦?啊?損失誰承擔?!”聲音尖利刻薄。

絕望氣氛雪上加霜。年輕技術員臉色煞白,後退半步。

錢師傅臉色鐵青,猛瞪張德彪:“張主任!現在是想辦法,不是追責!”

“解決?你去變個軸承出來?”張德彪不依不饒,找回場子,“我看就是有人嘩眾取寵!把好設備拆壞了!”

“你……”錢師傅氣得發抖,卻無力反駁。確實,冇替換軸承,幾乎無解。

所有目光再次彙聚李向前。希望渺茫,憂慮重重。

李向前卻異常平靜。他冇理會張德彪,低頭看著軸承,看著那道刺眼的紅色裂紋。

【破障之眼】顯示著“報廢”狀態,大腦卻高速運轉。

替換?不可能。但誰說壞了必須替換?

他目光抬起,掃過車間,掃過錢師傅焦急的臉,落回軸承。

“錢師傅,”他開口,聲音不大卻清晰,“誰說,一定要找個一模一樣的來替換?”

眾人愣住。不替換?那怎麼辦?

“小李……師傅,”錢師傅不確定地問,“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李向前抬頭,眼神閃爍,“我們可以嘗試……修複它。”

“修複?!”“修複這軸承?!”“開玩笑!精密軸承!滾道裂紋怎麼修?”“表麵劃痕都影響精度,何況裂紋!”

質疑驚呼再起,比剛纔更強烈。修複滾道裂紋?天方夜譚!

錢師傅也皺緊眉頭:“小李,這恐怕不行。軸承鋼淬火後硬度高,滾動接觸麵受力複雜。任何焊接修補都會破壞材料組織和精度,根本達不到要求。裝上去一轉,要麼精度全無,要麼直接碎裂,後果不堪設想!”

老鉗工的話代表了所有人的心聲。

張德彪嗤笑:“修複?你當補鍋呢?越說越離譜!我看就是想拖延推卸責任!”

李向前冇有爭辯。他知道,空口無憑無法說服這些老師傅。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軸承,【破障之眼】掃描裂紋細節。同時,他沉下心神,溝通腦海深處神秘的【基因圖鑒】。

修複鏜床的強烈意念似乎觸動了什麼。一個模糊的生物圖案閃爍,像隻外殼閃爍金屬光澤的大甲蟲?

一股微弱資訊流滲入意識:【物種:未知硬殼甲蟲(資訊殘缺)】【解析進度:1】【已解鎖資訊:生物陶瓷層級結構(概念片段),自修複微裂紋機製(理論推演)】

資訊少得可憐,且抽象。“生物陶瓷層級結構”幾個字卻如閃電劃破迷霧!

昆蟲外殼、貝殼的超高硬度耐磨性,源於其內部類似陶瓷的無機物與有機基質形成的精密微觀層級複合結構!既硬且韌!

如果……能在軸承滾道表麵,人為製造一層模仿這種結構的強化層呢?

這層強化層,覆蓋並“修複”磨削掉的裂紋區域,補償尺寸損失,甚至賦予表麵超強效能!

想法大膽,甚至瘋狂!

他清了清嗓子,沉聲說:“錢師傅,各位師傅,我知道修複裂紋聽起來不可思議。傳統焊接修補不行。但可以換個思路。”

他頓了頓,吸引所有人注意:“我們可以先把帶裂紋的材料,精確磨掉一層。然後在磨削後的滾道表麵,重新構建一層高效能強化層,補償尺寸,提供更好的耐磨抗疲勞效能。”

“磨掉一層?再加一層?”錢師傅眉頭更緊,“說起來容易!磨削量怎麼控?加什麼強化層?怎麼加?電鍍?滲碳?那些工藝要麼精度不夠,要麼引起變形氫脆,風險太大!”

“對,傳統表麵強化不適用。”李向前點頭,“我們需要更先進可控的方法。”

他目光掃過眾人,緩緩道:“我有個想法。我們可以嘗試一種……嗯……類似‘表麵堆焊修複’的技術。”

他指向角落的電焊機和氬弧焊設備:“我們冇有等離子噴塗,但我們有電弧高溫。有電焊機,有氬弧焊。”

錢師傅眼睛微睜。堆焊,他熟。但用在精密軸承滾道上?聞所未聞!

李向前繼續解釋,語速不快:“簡單說,精確磨掉裂紋部分後,用氬弧焊,選特定填充材料,比如高鉻合金焊絲或碳化鎢基粉末,在磨削麪上小心均勻堆焊一層硬質耐磨層。”

“堆焊上去隻是‘毛坯’。關鍵第二步,精密磨削。”

“堆焊層硬度高,需用精密磨床,配特製金剛石砂輪精磨。目標是精確恢複原尺寸、形狀、光潔度和精度。”

他加重語氣:“核心難點兩個。第一,堆焊時嚴控熱輸入,用脈衝焊或分段多層焊,減少熱影響,防變形和殘餘應力。這需要極高經驗和手感。”

“第二,磨削。精密軸承公差以微米計。需設計製造特殊工裝夾具,確保定位精確穩固。磨削要極耐心,進刀量小,冷卻充分,反覆測量,確保最終尺寸形位公差達標甚至超標。”

這個方案,從虛幻的“仿生”拉回到具體的“堆焊
精磨”。雖難度極高,但至少是廠裡存在的工藝設備。

聽起來……似乎……有了一絲可能性?

錢師傅眉頭緊鎖,手指撚衣角,腦中飛快盤算。老師傅們低聲討論。

“堆焊滾道……膽子太大……”“熱處理變形是大問題……”“磨削精度要求太高了,老磨床行嗎?”“得做夾具,找最好的磨工……”

疑慮重重,困難如山,但相比之前的束手無策,這至少是個具體方向。

張德彪再次跳出來,臉漲得更紅,聲嘶力竭:“不行!絕對不行!堅決反對!野路子!胡鬨!精密軸承能堆焊?熱應力肯定變形!磨削?微米級精度?開玩笑!拿國家財產開玩笑!是犯罪!趙科長,你可要考慮清楚!”他拍桌子,唾沫橫飛,態度強硬。

技術員們剛燃起的希望似乎又要被吹滅。

一直沉默的李向前,突然向前一步。他站直身體,猛拍胸脯,“嘭”的一聲悶響。

“張主任!趙科長!各位師傅!”聲音不大,卻清晰傳遍全場。

“我知道方案風險大,難度高!甚至是前所未有的挑戰!但不試,這機器就真報廢了!與其看著它變廢鐵,為什麼不放手一搏?就算隻有萬分之一的希望,也該去爭取!”

他深吸一口氣:“我李向前,願意立下軍令狀!”

“軍令狀?”

車間瞬間安靜,落針可聞。這三個字,分量千鈞!意味著承諾、責任、破釜沉舟!

李向前眼神堅定,語氣鏗鏘:“這台鏜床修複,由我全權負責!技術方案我定!操作過程我監督!如果修複失敗,導致軸承徹底報廢,或對機床造成任何進一步損傷,所有責任,由我李向前一人承擔!”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張德彪鐵青的臉,落在趙國棟動容的臉上,提高聲音,擲地有聲:

“我甚至可以賠償……我未來十年的工資!”

“十年工資!?”

所有人都被震住了。這年代,月薪幾十塊,一個學徒,敢拿十年工資做賭注立軍令狀!

這不僅是自信,更是近乎瘋狂的魄力與擔當!

連懷疑擔憂的老師傅們也動容了。他們見慣了推諉扯皮,哪見過如此擔當、如此孤注一擲的年輕人?

張德彪被噎住,準備好的說辭卡在喉嚨。十年工資?瘋了?演戲?

趙國棟也被深深震撼。他看著眼前的年輕人,眼神驚訝、欣賞,又複雜。他深吸氣,平複內心波瀾。李向前的軍令狀,是對自己,對在場所有人,甚至對整個紅星廠的一次豪賭。

賭一台瀕臨報廢的精密機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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