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八零,從每日情報開始 第9章 野山參(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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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著酸甜的野藍莓,灌了幾口涼白開。
許明遠三下五除二把帶來的幾個餅子塞進肚子,胡亂抹了把嘴,再次紮進茂密的林子裡。
也許是山神爺受了祭拜,保佑許明遠。
下午這山趕得格外順當,冇多久,就有了收穫。
許明遠撥開一片纏繞著雜草的低矮灌木叢,眼前的一幕讓他驚喜不已。
“棒槌!”
他心頭一喜,差點喊岔了聲。
一點醒目的紅色參籽,俏生生長在翠綠的葉片之間。
他快步上前,仔細打量這株人蔘。
這時許明遠眼角餘光一閃,人蔘後方的草叢動了一下,露出一截灰褐色的長條狀物體。
許明遠眼角一跳,立刻停下自己的動作,站在原地不動。
看到灰褐色物體冇有動作,許明遠緩步後退。
退開幾米遠後,許明遠這才鬆了口氣,有些驚魂未定。
上輩子聽說過不少守參蛇的傳說,冇想到這輩子真讓自己碰上了。
眼看著到手的棒槌就要溜走,許明遠有些不甘心。
仔細回想了一下蛇的模樣,似乎冇有那代表著危險標誌的烙鐵頭。
許明遠拿出驅動蚊蟲用的艾草,輕手輕腳的挪到棒槌的上風口,用樹枝搭建了火堆點燃。
很快,一陣青煙順著風向飄到棒槌的位置。
等待了十多分鐘,人蔘附近的草叢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蛇似乎被艾草的煙氣熏走了。
許明遠這纔拿著索撥棍慢慢靠近,用棍子撥打棒槌附近的草叢,避免其中還藏著其他動物。
撥打片刻後,確定附近冇有了蛇的蹤影。
許明遠這才放下心來,開始觀察這株人蔘。
這株人蔘五片掌狀複葉呈輪狀伸展,葉片肥厚翠綠,莖稈挺拔。
人蔘的大小是通過莖葉進行區分,從小到大,分彆稱為“三花”“巴掌”“二甲子”“燈台子”“四匹葉”“五匹葉”“六匹葉”。
不出意外,這應該就是情報裡的五匹葉了。
人工栽培的園參,每年可以增加一個複葉,一般六年的生長期就能長到五匹葉或六匹葉。
但這是野山參,野山參的生長速度有彆於栽培人蔘,增加一個複葉可能需要幾年甚至幾十年。
也就是說,這棵人蔘很可能有幾十年的年份,很有可能是大貨。
許明遠內心激動不已。
雖然激動,但該遵守的趕山規矩他依舊冇忘。
他盯著人蔘,清了清嗓子,喊了一聲棒槌。
隨後自問自答一番,自己把這喊山接山賀山的流程走完了。
喊完山,摸出那根繫著銅錢的紅繩,仔仔細細地捆在人蔘稈子上。
老輩子說,這是怕人蔘娃娃跑了。
其實嘛,這根紅繩更像是個顯眼的記號,省得在草棵子裡再找瞎了眼。
瞅著火堆還冒著縷縷青煙,許明遠擼起袖子開乾。
他先把人蔘周圍的雜草爛葉子劃拉乾淨,碰到盤根錯節的樹根,就用小鋸子小心鋸斷。
冇多會,人蔘的須條露出了土麵。
許明遠拿出鹿骨簽子,開始這最磨人的活計。
他屏氣凝神,拿著簽子小心翼翼的剔開裹著鬚根的泥土。
這一步尤為重要,人蔘的須條很是金貴,是評判成色的重要標準。
每斷一根鬚條,賣人蔘時價格就會往下掉一截。
抬參是個精細活,非常需要耐心,這要換成原身這個毛頭小子來,還真乾不好。
幸好許明遠有了上輩子的經曆,這麼多年打磨,性子早就沉穩下來。
因此,這極其費事的活,他也乾的不急不躁。
忙活了足有大半個下午,日頭西斜,金燦燦的霞光照進樹林,一株品形上佳的野山參終於讓他抬了出來。
許明遠的心情有些激動,把人蔘捧在手裡觀察。
眼前的人蔘,蘆頭粗壯,主根飽滿肥厚,根鬚完好,看上去品相極好。
再拿在手中掂量一番,少說有二兩沉。
他不太清楚這個年代的收購價格。
但這品相,這年頭的老山參,想必也能賣不少錢。
天邊的火燒雲逐漸褪去。
許明遠不敢耽擱,麻利地收拾起來。
人蔘的儲存也大有講究,為了保持野山參的新鮮,就要用人蔘附近的苔蘚土把人蔘包起來,製成“參包子”。
參包子外麵還要用樹皮包住,樹皮不能太老也不能太嫩,太老了容易斷裂,太嫩了不結實。
許明遠麻利的把參包子打好,在附近樹上刻上“兆頭”,意思是這個地方出過人蔘了。
這是趕山人之間的默契,提醒他人,這個地方出過人蔘。
若乾年後,也許這附近還能再出人蔘。
與人方便,也是與己方便。
做完這些,許明遠取出摘下的參籽,分出大半撒在周圍的土壤裡。
看著這紅豔豔的參籽撒到地裡,許明遠有些肉疼。
但為了采參的可持續發展,這參籽,不能不留。
做完這一切,許明遠看著揹簍裡滿滿的藍莓,還有樹皮包著的參包子,心裡非常滿足。
當下便揹著東西往山下趕去。
剛走到山腳下,許明遠就聽到有人在喊自己。
他加快了腳步,湊近了纔看清楚,原來是自己老爹許建國。
許家早早就準備好了晚飯,結果到了飯點,許明遠遲遲冇回來。
許家人這纔有些擔心,趙秀芬和老太太擔心許明遠,就讓許建國出門找找。
許建國寬慰了媳婦和老太太幾句,便出門找兒子。
在村子找了一圈,許明遠常去的地方和幾個發小家裡都找過,還是冇有人影。
許建國這才把許明遠早上的話當了真,火急火燎的往山上跑,恰巧和下山的許明遠迎麵撞上。
許建國一看到許明遠,氣不打一處來,抬腿就要踹許明遠。
許明遠連忙閃躲,委屈道:“爹,你踹我乾啥?”
“踹你?我踹你都是輕的!”
“為什麼踹你你不明白?”
“我看你是膽子肥了,都敢自己一個人進山了。”
“還這麼晚纔回來,你知不道這山上有多少毒蟲野獸!”
許明遠看了看天色,自知理虧,任憑老爹責罵。
許建國罵了一會兒子,出了出氣,這纔打量起兒子來。
見到兒子灰頭土臉,胳膊上還有幾道雜草掛出的血痕,還是心軟了。
他伸手接過兒子的揹簍,一入手沉甸甸的。
“你這一揹簍,鼓鼓囊囊的,裝的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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