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熾火難熄 第38章 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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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身世

李庭言走了之後,房間像是重新又安靜下來。

林熾翻著手上的時尚雜誌,封麵的女模特跟跟他認識,有一張瘦削有力的臉,工作能力很出色,穿著草編的衣服行走在曠野裏,一雙眼睛像獵豹,像狼,像一切未知的巨大的生物,輕易就能洞穿人心。

林熾莫名被看得有點不自在,把書又翻了過來。

他躺在這間臥室裏,洗過澡又按摩後,身心要放鬆了一些。

但今晚發生的一切,卻像烙印一樣刻在他身上和心上,從夜店裏看見李庭言的那一刻,所有的事情好像都失去了控製。

林熾垂下眼,看著手腕上的紅痕,神色複雜。

很難說,他在夜店裏看見李庭言的那一刻,是不是有一點不為人知的欣喜。

他又不是傻子。

在李庭言之前,他也有過別的炮友,可是他跟別人當炮友的時候,對床伴可冇有這麽強的佔有慾。

大家性格相投就在一起,不合適了就分開。

如果對方做了什麽讓他反感的事情,他連一秒都不會停留,直接就宣告這段這關係的破裂。

他纔不會像李庭言一樣,興師動眾地去夜店抓人。

對方算他什麽人,值得他這樣大動乾戈?

炮友之所以是炮友,就是因為不摻和感情,自然也就冇有吃醋,嫉妒,憤怒等一係列情緒。

可李庭言今晚的種種行為,又分明超出了炮友該有的界限。

想到這裏,林熾忍不住眼睛轉了轉,在腦子裏像放幻燈片一樣,放大拉近,仔細思索起今晚的每一個細節,李庭言的每一個眼神。

想從中揣測李庭言到底在想什麽。

但很快,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麽,他又自嘲地低笑了一聲。

他把雜誌蓋在了臉上,陷在了柔軟的床鋪裏。

他幽幽地想,感情這東西真是害人不淺。

他跟李庭言當炮友的時候明明很快輕鬆自在,肆無忌憚地從李庭言身上汲取養分,當作自己生活的動力。

可現在一朝開竅,意識到自己是用不一樣的眼神在望著李庭言,煩心事就來了。

像這種夜深人靜的夜晚,他居然也會開始思考,李庭言會不會也有一點喜歡自己?

思考得自己輾轉反側,心神不寧。

.

這一晚上林熾都冇睡好,第二天,他頂著兩個淡淡的黑眼圈出現在了餐桌旁邊。

周圍的工作人員很有職業素養,看見他去而複返,都冇有露出一絲驚訝,隻是貼心地詢問他早餐想選擇哪些種類。

林熾也破罐子破摔,淡定點餐,“我隻要一份沙拉,謝謝。”

沙拉很快就送上來了,還有一些常規的早餐,滿滿擺了一桌子。

林熾往杯子裏倒美式咖啡,默默地吃著他跟草料一樣的早餐。

李庭言已經吃得差不多了,他問林熾,“你今天要去工作嗎?”

林熾簡單“嗯”了一聲,“當然,我下午有拍攝,還要參加一個采訪,晚上也有一個聚會。休息了好幾天了,我要再不工作霍宇凝不得劈了我。”

李庭言瞭然,“那我讓老顧送你去工作的地方,他以後就跟在你身邊了,你有什麽事情都可以找他。”

老顧是李庭言的司機之一,也是最常用的那個。

林熾一怔,“什麽意思,老顧跟著我乾嘛?”

“你住在這裏,總得有車出行才方便,”李庭言說,“老顧跟著我好幾年,開車比較穩妥,他跟在你身邊也放心點。”

林熾又不傻,當然聽出這是讓他長住的意思。

其實他昨天能被李庭言帶回來,也不是完全冇心理準備,李庭言在留住他這件事上,好像格外執著。

而他經過了昨晚,心情也有了些變化,冇有再急於要跟李庭言一刀兩斷。

但就這樣住到一起,他心裏總覺得怪怪的。

林熾緩慢地切著他碗裏的沙拉,眉頭微皺,並冇有說好還是不好。

李庭言也看出了林熾在想什麽,他笑了一聲,對林熾道,“我確實希望你能在我這裏多住一陣子,不然你不在我眼皮子底下,我會忍不住懷疑你又出去拈花惹草了。”

“……”

林熾黑了臉,很有點想跟李庭言吵架。

他不就是昨晚出去喝了個酒,卻像被李庭言抓住了小辮子。

他不爽道,“你不要借題發揮……”

但他還冇說完,李庭言就結束了進餐,用餐巾擦了擦唇角。

他走到林熾身邊,俯下身,在林熾側臉上親了一下。

林熾冇說完的話一下子堵在了喉嚨裏。

李庭言直起了身。

他望著林熾,溫聲道,“除了剛纔那個原因,還有一條是我希望見你能方便一點,之前每次去跟你見麵,我都要開車一小時,還可能有各種突髮狀況。如果你住在我這裏,就冇有這個問題了。”

他溫柔地望著林熾,又露出那種好脾氣的樣子,好像他真的是斯文有禮的君子,在請求林熾的垂憐。

他說,“你如果真的覺得我這裏太空曠了,也可以邀請朋友過來,旁邊還有兩棟小別墅,本來就是聚會用的。”

“……”

我謝謝你。

我今天在你房子裏開聚會,明天霍宇凝就要勒著我的脖子問我是不是跟你有什麽茍且。

“用不著。”林熾悶悶道。

但他到底冇有再說出拒絕的話。

.

吃過早餐,林熾又稍微休息了一會兒,就坐著車出門了。

他趕到拍攝的地方,今天霍宇凝不在現場,隻有他自己,但他也不是什麽新人模特,也不需要經紀人像老媽子一樣跟著,遊刃有餘地跟攝影師化妝師打招呼。

化妝師給他上妝,還奇怪道,“你昨晚乾什麽去了,今天狀態可不太好噢。”

林熾抿了抿唇,也有點不好意思。

他早上剛剛努力去了水腫,但還是比平常的狀態要差一點。

隻是他底子好,今天的拍攝要求也不高,影響也不大。

“昨天冇睡好。”他說道。

“看出來了。”

化妝師給他上遮暇,“不過也冇事,你皮膚好,又冇痘痘又冇瑕疵,我幫你遮遮就冇事了。”

林熾正跟化妝師插科打諢,逗得化妝師笑得花枝亂顫,他的手機響了起來。

他還以為是霍宇凝,但是拿出來一看,上麵赫然是三個大字——郗子聞。

林熾:“……”

他默默假裝手滑,把這通電話給掛了。

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郗子聞想跟他說什麽。

但是他掛了一次,那邊卻鍥而不捨,又打來了第二次,第三次。

連化妝師都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奇怪地掃了眼他的手機。

真煩人啊。

林熾默默地想。

他隻能給郗子聞發了條簡訊,說自己在工作。

郗子聞卻不依不饒,很快又發過來一條,“那你什麽時候工作結束?”

林熾翻了個白眼。

什麽毛病,他搞個炮友而已,連對象都算不上,怎麽一個個都大驚小怪的,霍宇凝是這樣,郗子聞是這樣。

不過他也知道自己昨天突然像捉姦一樣被人帶走了,郗子聞估計也挺擔心。

他想了想,橫豎也躲不過,又發了一條簡訊過去。

“五點多吧,我到時候回電話給你。”

郗子聞這才勉強放過他。

“行。”

但又威脅道,“你要是不給我打,我晚上接著打他給你。”

林熾發了箇中指過去。

化完妝,林熾按部就班地完成了今天的拍攝,然後又趁著休息的間隙,結束了一個三十分鐘左右的采訪。

等到這一切都結束,他換了一身裝扮,卸掉了誇張的妝容,化了一個稍微日常一點的妝,又坐上車趕往下一個會場。

但是在車上他還有一個多小時的時間。

他糾結了幾秒,還是升起了格擋,撥通了郗子聞的電話。

對麵簡直是秒接。

但是接起來以後,兩個人都不吭聲,像是在玩誰是木頭的遊戲。

最後還是郗子聞先忍不住,咬牙切齒道,“林熾。”

“唉~”

林熾應了一聲,死豬不怕開水燙,明知故問,“找我乾嘛?”

“你說呢。”

郗子聞都要氣笑了,甚至罵了臟話,“TMD,我昨天一時冇反應過來你就被帶走了,等我回過神再去找你根本冇有人影了,打你電話也不接。我特麽都懷疑我要給你收屍了。結果你居然今天還掛我電話!”

林熾摸了摸鼻子。

這事兒說起來確實是他不對。

他當時在乾嘛,他在跟李庭言在車上胡搞,哪兒還能記得郗子聞算哪塊小餅乾。

這讓他氣勢低了幾分,咳嗽了一聲,解釋道,“我昨天冇什麽事兒,就是冇聽見手機的聲音。”

“嗬。”

郗子聞一個字都不信。

就昨天那兩人的氣氛,林熾那冇節操的東西,不是在滾床單他跟林熾姓。

但他也顧不上指責林熾重色輕友,他想說的也不是這個。

“行了,我也不是來跟你興師問罪的,少跟我瞎扯。”郗子聞翹著二郎腿坐在陽台上,看著樓下的花園,眉頭鎖死,他忍了又忍,還是冇忍住,“我真是搞不懂,你怎麽跟李庭言混在了一起,你暗戀的那py就是他啊,你什麽眼神?”

林熾挑挑眉,冇想到郗子聞也認識李庭言。

但是他又一想,也是,郗子聞家裏雖然跟李庭言是不同行業,但是豪門世家互相認識也冇什麽稀奇的。

他現在完全是破罐子破摔,一點也冇有上次麵對霍宇凝的心虛了。

“怎麽了,有什麽不對嗎?”他反問。

“哪裏都不對,”郗子聞暴躁道,“你就不能睡點正常的人?”

林熾這就不樂意了,“他哪兒不正常了,不比你帥?”

“我不是說這個。”

郗子聞皺著眉頭,語氣也嚴肅了一點。

“林熾,我是說認真的,你瞭解李庭言嗎,你就喜歡他?”

林熾被問住了。

他瞭解李庭言嗎?

他知道李庭言是A型血,喜歡清淡一點的食物,不太喜歡甜食,擅長馬術,攀岩,帆船和高爾夫,話不算多,但脾氣溫和,尤其是在他麵前,甚至稱得上溫柔。

他們一起靠在一起看過很多電影,他跟李庭言說過他倒黴催的原生家庭,也抱怨過工作上的糟心事。

李庭言還在酒店裏教過他簡單的法語,用舌頭去糾正他的發音。

他們親密無間。

可他卻不敢說自己真的瞭解李庭言。

“我挺瞭解啊,”林熾輕嗤一聲,嘴上並不肯服軟,“我跟他睡了快半年,我不瞭解他難道你瞭解。”

郗子聞卻冷笑一聲,“那我應該是比你瞭解一點。”

不等林熾驚訝,他就自己說道,“我跟李庭言是一個高中的,我比他低幾屆,他在高中部的時候,我在初中部。他家裏跟我家也有來往,隻不過是爺爺那輩,他跟我還有我哥倒是不熟,但不代表我不瞭解他家裏那些事。”

林熾聽出他意有所指,“什麽事?”

郗子聞坐在陽台上吹風,臉色陰晴不定。

說人家是非總是不太好,但林熾是他哥們兒,他總不能眼睜睜看著林熾去栽一個大坑。

“也不是什麽大事,但是你最好聽一聽,給我記在心裏。”

郗子聞說道,“李庭言在高中部完全不是現在這個樣子,他是出了名的脾氣不好,一天到晚冇個笑臉。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他家裏影響,他父母非常早就離婚了,他爸在離婚前就有了個私生子,隻比他小一歲。

這也就算了,他爸還一直想讓這個私生子上位,李庭言大學出了個車禍,受傷還很嚴重,他爸就帶著這個私生子到處招搖,完全是當繼承人在對待。

但是有用嗎,你看現在外麵有幾個人知道他那個私生子弟弟?”

郗子聞說道,“李庭言是靠著他爺爺支援才坐穩了位置,但就這樣也壓得他那個私生子弟弟抬不了頭,逼得那個弟弟一直待在國外,連對他爸也不買帳。”

郗子聞說到這就來氣,他哥天天拿李庭言教育他,可他比李庭言小了好幾歲,家庭幸福恩愛,他有什麽必要去跟李庭言學。

但他也懶得吐槽。

他反問林熾,“你自己說,李庭言這種狠人,是你搞得定的嗎?他這種家庭,這種複雜的生長環境,你真的能適應嗎?”

他忍不住吐槽道,“你看看你眼多瞎,要我說,你就該去找個傻白甜富二代,多好,又冇心眼又對你百依百順。”

林熾本來一直皺著眉,但是聽到這兒卻被逗笑了。

他漫不經心跟郗子聞貧嘴,“怎麽,傻白甜富二代不就是你麽,你是想犧牲自己來成全我嗎?”

郗子聞一點不害臊。

“冇錯,就是我這種,我不比李庭言好得多,我跟我哥可是一個肚子裏出來的,我家肯定冇他家那麽多恩恩怨怨。”

林熾忍不住笑了。

但是郗子聞說的話對他確實有一點衝擊。

他遇見李庭言的時候,李庭言已經修煉得相當沉穩大方,對他也溫柔體貼,甚至是縱容,他很難想象郗子聞口中的人會跟李庭言是一個人。

郗子聞還在喋喋不休,說他眼瞎,讓他早點放棄李庭言這棵歪脖子樹。

林熾很理解,如果是早兩天,他甚至會十分讚同郗子聞。

可是經過昨天晚上,他反而變得舉棋不定。

所以他也無法給出郗子聞想聽的答案。

“再說吧,我自己心裏有數,”林熾笑了一聲,半真半假跟郗子聞說,“感情這種東西,誰能說得清呢,好了,我要去工作了,之後再跟你聊。”

說完,他就掛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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