敕封一品公侯 第354章 我可是正經人
這個“氣”就是天地誕生而來,一直遵循的最本真的東西,若要感受,一是感官體悟,二是內心沉澱剝離浮躁。
不要刻意的去追尋,驪山的風景很美,少司命可以去山林聽風穿枝葉的層次聲響,看雲海在晨光中漸變色彩,觸溪水漫過指尖的涼暖交替,從自然的動態與細節中捕捉無常又有序的韻律。
也可以蹲守記錄一朵花的盛放與凋零,仰望夜空追蹤星辰的軌跡,在微觀生命的韌性與宏觀宇宙的浩瀚對比中,感知尺度之外的神秘聯結。
可以在清晨或黃昏靜坐,放下雜念專注於呼吸,讓意識跟隨自然的節奏流動,從內心的平靜中觸碰天地的靜謐本質。
天地間一切的一切,都蘊含著規則,你要靜下心,仔細觀摩,感受它的奇妙所在,當心中真正感受到這種“無名”,你就真正得到了大自在,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或者看山是山,看水是水……”
秦淵的聲音似是裹挾著某種神秘的蠱惑之力,葉楚然心神微動間便已緩緩代入,眼底的清明漸漸被迷離取代,四肢百骸湧起陣陣無力感,仿若周遭的喧囂與光影都儘數遁入虛無,唯餘那道低沉的聲線在識海中盤旋。
薑昭棠全然無法觸及這般境界,隻覺秦淵今日講授的內容玄妙得超乎想象,心中好奇與探究之意愈發濃烈,可任憑他凝神細聽、竭力體悟,始終難以找到那扇代入的門扉。
他歎了口氣,直接走出藏書閣,越聽越壓抑,這幾日的課程他大概都能聽得懂,就是這些玄法,他實在不得要領,既然聽不懂,再多聽也是空耗心神,多想無益。
不如看看秦氏那些實實在在的東西,比如說冶鐵工坊,看著一身甲冑從大匠的手中一點一點打磨出來,心中滿滿的都是踏實感。
阿山等人更是不以為意,在他們認知裡,這世間萬物皆可被科學解構,空氣由氧氣,二氧化碳等氣體構成,晝夜更替源於地球自轉,四季輪回出自公轉軌跡,就連人的情緒波動,也不過是神經遞質的增減所致。
此刻聽著秦淵那些玄之又玄的言辭,幾人交換了個眼神,嘴角勾起一抹輕嗤,暗自腹誹阿兄在外人麵前就喜歡故弄玄虛,偏偏眾人還就吃這一套。
薑昭棠一走,秦淵周身的拘謹便煙消雲散。
他緩步踱至窗台,抬眸望向覆雪的驪山,輕聲道:“陰陽家的天衍術,無非三點:觀天象異動以尋其規律,借星象之術對應命理推演,再參透陰陽消長的內在關聯,這段時間,其實講的也差不多了,少司命覺得如何。”
少司命嫣然一笑,眸中流光婉轉:“侯爺若說能勘破天機,我亦深信不疑。”
“天機?我不過是血肉凡胎,何德何能窺探此等玄奧,你過譽了。”
“我始終好奇,究竟是何等際遇,能讓一位十七歲少年學識淵博至此,彷彿無所不通。”
“少司命,天下靈慧之人多如過江之鯽。或許我並非你們所想的那般神異,不過是恰好通曉你們所問之事罷了。”
葉楚然無奈一笑,移步至他身側並肩立在窗前。望著如臨仙境的秦氏莊園,他慨歎道:“這驪山莊園處處透著新奇,諸多事物皆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侯爺,你我相處已有一段時日,我總覺你的行事做派與世人截然不同,卻又奇異地契合周遭,毫無突兀之感。你能不能告訴我,那所謂的鬼穀,究竟是怎樣一處所在?”
“我不知道。”秦淵實話實說。
“六十年前,先代大天衍曾在倭國遊曆,機緣巧合偶遇鬼穀學派,具記載,那位鬼穀師兄手持一柄鋸齒長劍,腰間掛著一枚青銅牌,雖年少,但滿頭白發,麵容俊秀,學識淵博,武功絕世,隻是性情怪異,生人不近的模樣,六十年前,我估算著,此人該是侯爺的前輩?”
秦淵皺了皺眉,沉思片刻道:“我沒有見過師門的其他長輩,如果真的是鬼穀學派,為何會在倭國?”
葉楚然搖了搖頭道:“寥寥幾筆的記載,實在難究細節,或許,鬼穀至今師門已經不再完整。”
“看來,你比我知道更多鬼穀學派的往事。”
“鬼穀一派向來神秘莫測,親傳弟子曆代僅收兩位,傳承何等金貴。二人同出山門遊曆四方,終需一較高下、分定生死,生者便承繼鬼穀子之名,執掌學派。此派鼎盛之時,無數附庸學派與江湖豪俠甘願誓死效忠,隻需鬼穀子一聲令下,便有千萬人聞風而動、奔命前驅。”
秦淵含笑頷首:“據我所知,鬼穀向來獨來獨往,不與其他門派往來,更不屑於收攬門徒部屬。”
葉楚然唇邊勾起一抹耐人尋味的笑意:“鬼穀雄踞高山之巔,那些附庸者與豪俠不過是一廂情願效忠罷了,他們終其一生,或許都無緣得見鬼穀子真容。”
“如此看來,少司命這學費花得著實值當!”
“若能換來更多指點教誨,我陰陽家願再添十萬兩白銀!”
“罷了罷了,整日與少司命這般絕色佳人共處,回頭夫人可要生我的氣了。”
“侯爺……以您的身份地位,竟也會懼內?”少司命有些意外。
“這難道不是一種尊重?更何況,我家夫人還大著肚子呢,我不想因為這些沒必要的事情惹她不快。”
葉楚然緩緩踱步,拿起一本書翻了幾頁,說道:“侯爺的言行舉止,果然迥異於常人。古往今來,位高權重者多是三妻四妾,稍有文名的才子更是紅顏環繞。對女色,男人大抵永遠不會滿足,唯有到了精疲力竭、無力再尋歡時,才會收斂鋒芒、偃旗息鼓。”
“少司命與我頗為投契,也算得上是我的紅顏知己。”
葉楚然聞言一怔,回過神後,美眸中飛快掠過一抹冷冽:“小女子不過蒲柳之姿,竟也入得了侯爺的眼?”
“你不必對我這般戒備,我並非急色之徒。”
“這麼說,侯爺是早就對小女子存了念想,隻是未顯露罷了?”
“好好的話被你曲解至此!”秦淵冷笑一聲,“我可是難得的正經人,豈是你想的那般膚淺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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