敕封一品公侯 第250章 這就起了心思?
主殿內珍饈羅列。
紅燒肉和叫花雞自然不必說,這是秦淵的拿手好菜,炸的酥脆軟嫩的雞排與雞塊,琥珀色的蜜炙羔羊,清蒸鱸魚襯著翠綠的蔥絲,聽說煨了雞湯,湯汁鮮得能讓人咬掉舌頭,這烈酒的味道實在濃烈,醇厚果香飄遠。
先前各懷心思的臣子們,此刻都暫且放下朝堂算計,拿起銀筷專心品嘗眼前的美味,席間不時響起讚歎聲。
薑昭棠倒不似旁人那般訝異,他早嘗過秦府的吃食,此刻反倒成了“解說員”,指著桌上的菜笑道,諸位嘗嘗這道茱萸肉末豆腐,秦氏的做法是用豆漿點鹵後,再入蒸箱細蒸半個時辰,比尋常豆腐嫩三分,還有這桂花酒,是用秋露泡的桂花與糯米同釀,入口帶甜卻不膩。你們回去後,也可照著這個法子試試。”
這般熱鬨光景裡,阿山自然沒放過機會。她提著食盒穿梭在席間,給每位大人都遞上一份伴手禮。
小巧的白瓷酒盅裡盛著半盞酒,旁側配著個琉璃小瓶,裡麵裝著清透的香水。
雖看著分量不大,阿山卻也有她自己的解釋:“這是阿兄精釀的果酒,香水也是用鬼穀秘法調製而成,集天地之精華,每日夜間還需要沐浴月輝,兩樣都極費功夫,產量實在有限,還望大人們莫嫌小氣。”
這話既說了稀有,又留了體麵,把饑餓營銷玩得滴水不漏,秦淵在一旁看了,心中驕傲極了。
早前時候,莫姊姝瞧著她獨當一麵的模樣,索性徹底放權,將酒與香水的生意都交托給她打理。
眾人聽說這伶俐姑娘是秦淵的義妹,都忍不住多瞧了兩眼,隻見她一身白色儒裙,眉宇間帶著幾分英氣,應對問答時從容不迫,半點沒有小家子氣。
不少人當即動了心思,借著敬酒的由頭問起:“姑娘芳齡幾何?可曾許了人家?”
秦淵在旁聽著,心裡暗自歎氣,這就有人動了心思,真是做夢,這孩子纔多大,談婚論嫁還早,怎麼也得等她滿了十八歲再說。
另一邊,武昭兒黏秦淵黏得緊。這般熱鬨的宴席,她也不肯離秦淵半步,隻依偎在他身側,眼神亮晶晶地盯著桌上的菜品。
秦淵無奈,隻得拿起小勺,舀了些軟糯的棗泥糕,一口口喂她吃。
等她吃飽了,才喚來紀翎帶她去外麵園子裡玩會兒,
大臣們見了,倒也不在意,在他們眼裡,秦淵本就是超脫世俗的高人,以他的身份,就算再放浪不羈些,也沒什麼奇怪的。
崔貴妃坐在薑昭棠身側,瞧著這溫馨的一幕,忍不住探身低聲問:“陛下,臣妾先前沒聽說平原侯有孩子啊,這位小姑娘是……”
薑昭棠輕聲解釋:“這是他故人的女兒,如今在秦府托管,孩子的父親早已不在了,這事至今還瞞著她,往後便打算養在秦氏了。”
崔貴妃捂著嘴嬌笑起來,眼尾的笑意藏不住:“臣妾瞧這孩子眉目娟秀,長大了定是個傾國傾城的美人。又有平原侯親自教導,將來必定不是尋常女子。看她年紀,倒與小十二相仿,不如咱們早早為他們預定下婚約?”
薑昭棠聞言沉吟片刻,眉頭微蹙:“不妥,秦氏的家事,秦淵自有安排,你就彆瞎琢磨了,等孩子再大些再說。對了,這次秦淵獻馬蹄鐵,可是為朕立了大功,你說,咱們賞他些什麼好?”
崔貴妃仔細想了想,悄然道:“陛下,秦氏莊園後麵的荒林,再加上週遭那三百畝良田,便是最好的賞賜了,您想啊,他如今正是春風得意,可繁花錦簇之下最易烈火烹油,他年紀還小,若是賞得太厚重,反倒容易招非議。不如先給這些實在的產業,等他年歲再長些,沉穩些,陛下再論功行賞也不遲。”
“跟年紀有什麼關係,有功就賞,有過就罰,一碼歸一碼。”
崔貴妃頷首,附耳低聲道:“既如此,陛下可與他聊一聊,賞也彆賞到空處,看看所求,合不合適,陛下您再考量,如何?”
“那便如此吧。”
紀羨聽說秦淵府上正在招募護衛,當即主動應下幫著勾兌此事,若論軍方的關係,誰能有他的人脈廣,他心裡藏著私念,終究是怕自己的孩子在秦府受委屈,想找些可靠的人,暗中看顧著紀翎罷了。
殊不知勳貴們都有幫忙找尋護衛的想法,秦淵聽得頭大,心中冷笑。
這哪是送護衛,分明是各家都想往莊園裡安人。
若真照他們說的,這家塞兩個,那家放兩個,往後這驪山莊園哪裡還能清靜?不用做彆的,單是應付這些人背後的牽扯,防備彼此的算計,就得把精力耗光,最後怕不是要演變成無休止的內鬥。
他連忙斂容,執禮愈發恭敬,對著幾位勳貴一一躬身婉拒:“多謝諸位長輩美意,隻是眼下莊園裡的人手尚且夠用,實在不敢勞煩各位費心。若是來日真有需要,晚輩必定第一時間聯係諸位,絕不敢推辭。”
話說得周全,既給足了勳貴們麵子,也明明白白斷了他們“塞人”的念頭。
一旁的薑昭棠將這一幕看在眼裡,嘴角忍不住藏了絲笑意。他想起先前秦淵曾主動求過他,要調十個宮人進駐莊園,可沒過多久又改了主意。
這小子心裡門兒清得很,明麵上塞來的人,誰都會帶著防備心應對,想真正看清什麼根本不可能。
反倒是暗中的監看,不聲不響,才能瞧得更真切。此刻見秦淵利落拒絕勳貴們的“好意”,薑昭棠心裡愈發清楚,這秦淵,遠比表麵看起來的更懂權衡,也更會護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
宴席散時,眾人皆是來去匆匆,唯有薑昭棠臨走前,特意留了秦淵在禦輦旁單獨說話。
“今日之事你辦得妥當,又獻了馬蹄鐵這等利器,說說吧,你有何所求?隻要不甚逾矩,朕都可應允。”秦淵聞言心頭一動,先前盤桓許久的念頭瞬間清晰。
他上前半步,躬身將自己的計劃細細道來——從如何布控,到需陛下配合的環節,連細節都未曾遺漏。
薑昭棠起初還耐著性子聽,可越聽眉頭皺得越緊,等秦淵說完,他愣了半晌,隨即看向秦淵的眼神漸漸冷了下來,不解道:“你費了這麼多心思,就是想讓朕陪你做這些騙人的把戲?”
秦淵雖有些難為情,但仍硬著頭皮說道:“這便是臣今日唯一的請求,您看,可否允準?”
“你就這點出息?”薑昭棠語氣裡添了幾分恨鐵不成鋼——他原以為秦淵會求朝堂職權,卻沒料到對方要的竟是這麼一樁“荒唐事”。
秦淵不再多言,隻是微微低頭,雙手交疊於身前,鄭重地躬身作揖:“臣嚮往躬耕田園的生活,向來沒什麼大誌向,隻願意跟著陛下的腳步往前走,這樁小小的請求,求陛下準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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