敕封一品公侯 第240章 安逸的日子
秦府裡隻有武昭兒和阿山對公輸仇沒有任何懼怕,前者還可以揪公輸先生的鬍子。
公輸仇也是頗為無奈,這小女孩文靜的時候特彆文靜,一旦開始玩耍,就顯得特彆活潑,一不小心就跑出自己的視野,渭河邊有不少漆黑,一個不小心就被野獸叼了去,粉雕玉琢的,那多可惜。
他堂堂的夜台君竟然淪落到了看孩子的地步,說出去實在是沒臉。
“諸位大人都是來乾嘛的呀,看你們在這站了半天了,若是有事,直接讓門子通傳即可,老夫不過是在這裡歇一歇,不必理會我。”
事實證明,殺人狂突然和聲細語的說話,聽的人隻會毛骨悚然,此時此刻,大家隻會覺得他的心裡藏著更變態的想法,看他陰惻惻的眼神,說不定就想的是如何將自己的皮肉剝下來,心肝肺放在某處烹煮。
這事不能細想,越想越恐怖。
“夜台君安坐,我等隻是路過,順道來看看秦侯的華宅,這就要走了。”
公輸仇不解道:“諸位有禮了,你們走錯方向了吧,前麵可是陛下的溫泉行宮,若是擅闖,小心被治罪啊。”
“掉頭!”
看他們狼狽奔逃的模樣,公輸仇無奈的搖了搖頭,他已經儘可能的放緩自己的語氣了,為什麼這幫人還是這麼懼怕自己?
可能是自己的表情練習的還不到位?
“公輸爺爺去掏鳥窩。”武昭兒不知道何時跑了過來,揪著他的衣袖晃來晃去。
“讓仆役丫鬟們去幫你掏,爺爺沒空。”
“他們不會飛。”
“家裡有的是會飛的。”
“給爺爺吃蜜餞!”武昭兒仰著小臉,肉乎乎的小手揪著公輸仇的衣袖左右晃,聲音軟乎乎像裹了層蜜,“上次爺爺給昭兒做的竹編小鳥,比真鳥還會叫呢!昭兒要爺爺掏的鳥窩,裡麵說不定有小鳥蛋,昭兒要養!”
她說著,還踮起腳尖,睫毛忽閃忽閃的,像兩隻撲棱的小蝴蝶。
公輸仇心頭一軟,剛要板起的臉瞬間垮了下來。
他低頭看著女孩粉嘟嘟的臉頰和亮晶晶的眼睛,無奈地歎了口氣:“鳥窩有什麼好掏的。”
說著,他伸手把武昭兒往胳膊上一托,“走吧。”
“耶!”武昭兒立刻摟住他的脖子,奶聲奶氣地喊,“飛高高!去掏最高的鳥窩!”
公輸仇繃著臉,徑直那棵老槐樹走去。
罷了,以後還提什麼夜台君的稱號,說出去都丟人。
不過這感覺還挺不錯的,年紀大了,身邊有孩子鬨騰鬨騰也不顯得無聊,這小臉紅撲撲的,長大還不知道要找個什麼樣的郎君。
秦淵和鳳九從大殿裡走出來,正好看見了這一幕。
夕陽下,公輸仇將武昭兒托在手臂上,後麵跟著捧著鳥窩的阿山。
“您看,在這的日子其實挺安逸的,外麵的風風雨雨你們都不用操心,自然有我頂著,以後低頭不見抬頭見,聽晚輩一句,以前的事情過去就過去吧,都這把年紀了,哪裡還有什麼仇怨,他也是按規矩辦事,先生就放他一馬吧。”
“沒人想跟他過不去,主要是這個老狗說話實在是難聽。”
“事情是這樣的,你給他一份善意,說不定他也會給你一份善意,若是不給,那二老儘管鬥一鬥,攪得家裡天翻地覆,看看鹿死誰手。”
“唉,我去吃飯了。”
“先生想吃什麼儘管和曲家兄弟交代。”
……
秦淵返回書房,靜坐沉思片刻,提筆在紙上羅列起人名,崔家老太爺自不必說,乃是清河崔氏的定海神針;崔伽羅之父崔洪葉官拜禮部尚書,大伯崔弘毅任鴻臚寺少卿,兄長崔逸飛則為翰林院編修。
他將其餘崔氏族人的關係梳理成脈絡,再把自己推測的關鍵資訊一一標注其上。待放下筆時,紙上已是密密麻麻,一股難以言喻的無力感不由湧上心頭。
崔氏族人雖多居清貴之職,不掌具體實務,但其真正的根基從不在朝堂之上,而在遍佈天下的故舊門生之中——這股盤根錯節的江湖桃李之力,實則不容任何人小覷。
中秋將至,那是他與崔伽羅約定見麵的日子,許多問題終究避無可避,即便刻意不去想,麻煩也依然存在,唯有主動將其揪出,再艱難也要硬著頭皮應對。
隻是崔氏勢力通天,江州之事按理說斷無不知的道理,可如今對方卻異常安靜,不露半點聲色,外界更是打探不到絲毫風聲。這反常的平靜,反倒讓秦淵有些捉摸不透。
門閥……
薑昭棠應該不會喜歡吧,沒人喜歡被人掣肘的感覺,五姓七望太過吵鬨,鬨的天下人聽不到這位帝王的聲音,往深處想一想,這倒是一把鋒利的刀,若是借一借……
秦淵沉思片刻,還是搖了搖頭,自己這是在想什麼,隻為了求娶人家的女兒而已,還不至於到那種地步。
而且薑昭棠如此寵愛這位崔貴妃,大概率不會對崔氏下狠手,若是一切都往好的方麵發展,崔伽羅進了門,佳人到手,這崔氏也倒是個不錯的助力,兩全其美。
就這麼**裸的上門去提親,人家怕是要將自己這個無恥之徒打出來才行……
他低頭看向紙上的名字,左右掃了過去,最終在崔逸飛這個名字上停住,這是崔伽羅的兄長……
不知想到了什麼,他不禁皺眉笑了起來。
“夫君笑什麼呢?”
秦淵麵不改色的將紙張折疊了一下,將莫姊姝攬在懷裡,吻了一口,一隻手很自然的伸進她的衣服裡麵。
“剛纔在想,我的夫人愈發美豔了。”
莫姊姝往紙上瞥了一眼,似笑非笑道“在想我?”
“當然,我不想你還能想誰?”
“夫君說什麼就是什麼。”莫姊姝挑眉笑道。
秦淵低頭看了一眼,頓時尷尬一笑,紙張太薄,一個崔字浸透了出來。
他呼了口氣道:“看到了還調侃我。”
“我隻覺得你想太多,不必藏著掖著,妾身又不會多想,崔伽羅是我最好的朋友,她進了府,我隻有高興的份,我已經說了無數遍,夫君你啊,就跟個賊偷一樣,總是偷偷摸摸的,彆以為我不知道,你讓阿山去送了兩次東西,這有什麼好瞞著我的,難不成,夫君能有我還瞭解崔伽羅?這禮物該我來準備纔是。”
“你這樣小心,若是讓彆人知道,該說妾身是妒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