敕封一品公侯 第221章 陰森的鬼市
秦淵沒想到,自己不過隻是想要個辣椒,沒成想還聽到一樁新鮮事。
長安的鬼市挺有名氣,莫姊姝聽家中的長輩說,那裡不是不是普通人能隨便去的。
隻要一到了三更天,勾欄那條巷子裡剛點上燈籠,那光昏昏沉沉的,照得牆根底下的青苔,爛草都透著股陰森的氛圍。
說是“市”,其實就是沿著地下暗河的一些破石洞,地上坑坑窪窪全是泥水,還混著爛菜葉子,破布頭兒,一腳踩下去“咕嘰”響,你不知道踩到的是什麼破東西。
有人踩到了一條過山峰,有人踩到了一隻癩蛤蟆,也有人踩到了碩鼠,總之,什麼說法都有。
最嚇人的還是人。
來這兒的幾乎都蒙著臉,就露倆眼睛在暗處瞅著,不是偷了東西來賣的賊,就是偷偷賣禁品的番商。
還有專門盯著單獨來人的小混混,他們躲在柱子後,破門板旁邊,手裡攥著沾了迷藥的帕子。
你要是看著穿得好點,正盯著攤位看呢,他們從背後“呼”地一下就捂上來,等你醒了,身上的銀子,值錢玩意兒早就無影無蹤。
運氣差的,還會被拖到更深的巷子裡,連件好衣裳都剩不下。
攤位上的坑也多。
番商擺的琉璃瓶,香料看著光鮮,裡頭說不定摻了毒粉。
你伸手一摸,沒半個時辰就頭暈眼花,還有賣“老物件”的,見你是生臉,就拿假玉,假銅器當真的賣。
你要是多問兩句,旁邊立馬圍上來幾個壯漢,手裡的棍子在袖子裡敲得“噠噠”響,要麼逼你買,要麼直接搶了錢就跑。
更彆說那些深一些的洞穴,看著是堵破牆,牆根下總堆著破木箱,夜裡老能聽見箱子裡“窸窸窣窣”的響。
以前有個膽大的湊過去看,居然見著野狗在撕咬不知道是誰的斷手斷腳,後來才知道,那是有人在這兒處理被仇殺的人,或是欠了債還不上的倒黴蛋,被債主拖到這兒來,喊救命的聲音都被風吹沒了,天亮了連點痕跡都找不到。
滕內侍覺得這話題有聊頭,也說了個典故,他說去年有個新來的小太監,好奇想去買塊番人的鏡子,沒找人領著,剛進巷口就被人捂了嘴。最後還是他身上的宮牌露了邊,那些人才沒敢下死手,但也被搶得隻剩件單衣,凍得半死才爬回宮裡。
跟著去的宮女,赤身裸體的爬著回了皇宮,穀道都裂了,從此之後瘋瘋癲癲,活活被折磨瘋了。
也就是這一回,皇帝才下定決心派軍清理,不過也就安穩了一年的功夫,沒過多久,又恢複如初了,那地方根本就搗不爛,殺了一個主事的,就會有三四個主事的冒出頭來,攪的長安一片亂麻,怪事頻發。
那地方,白天看著就是條破巷子,到了晚上就是吃人的坑!沒真本事,沒靠譜的人帶路,去了就是送命!
可這還不是最邪乎的,老輩人說,鬼市裡頭不光有人,還有“臟東西”混在裡頭。
聽說有回一個挑夫半夜路過勾欄巷口,見個穿白裙子的姑娘蹲在牆邊哭,說自己丟了銀簪子。
挑夫是個心善之人,想幫著找,剛蹲下去,就見姑娘抬起臉,壓根沒鼻子沒眼,就一張白花花的皮!挑夫嚇得連擔子都扔了,連滾帶爬跑出巷口,第二天就發了高燒,養了半個月纔好。
還有人說,在地下暗河的儘頭,有個賣古鏡的攤位,那鏡子十分奇特,照出來的不是自己,是個穿前朝衣裳的人影,你要是盯著看久了,人影還會衝你笑,隔天準得丟點啥值錢東西,像是被“纏”上了似的。
還有些臉上鬼畫符的番商,他們擺的香料看著香,你要是湊太近聞,聞著聞著就迷糊,再睜眼,手裡的銀子就到人家手裡了,自己還跟傻了似的不知道。
賣“老玉”的更怪,有些玉鐲看著透亮,你剛碰一下,就覺得手腕子發沉,像有啥東西纏上來,有回一個客人買了,回去當晚就夢見個老太太跟他要鐲子,嚇得他第二天趕緊把玉鐲扔回了鬼市,纔算安生。
最嚇人的是巷尾那死衚衕,堵著道破牆,牆根下堆著破木箱,夜裡總聽見“窸窸窣窣”的響,不光有野狗撕咬東西的聲兒,還夾雜著女人的哭聲。
有膽大的曾舉著燈籠湊過去,看見木箱縫裡滲著黑紅色的水,剛想掀開看,就聽見牆後有人喊他名字,一回頭啥都沒有,再轉過來,木箱居然全不見了!
後來纔有人說,那牆是前朝亂葬崗改的,底下埋著不少冤死的人,夜裡那些“東西”就出來找替身,要是被纏上,要麼丟錢,要麼丟命。
所以那就不是個貴人能落腳的地方,那鬼市白天是破巷子,夜裡就是人鬼混著的地兒!不光得防人搶,還得防那些‘不乾淨’的東西纏上身。
沒靠譜的人引路,沒帶點辟邪的護身符,去了就是把命送進去!
“真有這麼邪乎?”秦淵皺了皺眉。
若鬼市當真如此汙濁不堪,那皇帝豈會容忍長安城記憶體在這般藏汙納垢之所?軍人手中寒光凜凜的橫刀可不是吃素的,再者說,即便清剿困難重重,難道還不能輪番駐軍?長安十六衛坐擁幾十萬人馬,還能懼怕那些虛無縹緲、神神鬼鬼的東西不成?
隻能推測,所謂的清剿不過是做給老百姓看的表麵功夫。說不定鬼市之中藏著極為要緊的事物,又或者主事之人本就是皇室成員。若說大華的軍隊對鬼市毫無辦法,實在是讓人難以信服。
“我要去一趟。”
莫姊姝柳眉緊蹙,搖頭道:“夫君,萬萬不可,彆的事情你任性些也就罷了,但此事妾身實在不能應允你。”
秦淵沉思片刻,看著滕內侍笑道:“我可不認為鬼市真能超脫於王法之外,其中必定有安全進出的門路。彆人或許不知,可我覺得滕內侍應當知曉其中的奧秘,說不定他能為我想出一個安全出入的法子?”
滕內侍聽聞,神色略顯尷尬,乾笑兩聲說道:“陛下都曾在鬼市險些遇險......”
秦淵似笑非笑,眼直接打斷道:“太子都差點遇險身死,先帝爺竟毫無作為?”
“唉,侯爺若要親自進鬼市,奴婢要去跟陛下稟告一聲。”
“好,那我便等大內官的訊息,待時機成熟,您通知我一聲。”
滕內侍看著他從容的模樣,疑惑道:“侯爺有什麼依仗?”
“我的依仗就是陛下製定的王法。”秦淵挑了挑眉。
“這就是開玩笑了。”滕內侍覺得這是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