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到十八年的道歉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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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梁姨又來了。

她不再是之前那副心疼我的樣子。

她看著我，眼神裡是毫不掩飾的鄙夷和厭惡。

“薛慕，你真是瘋了。”

“你知不知道，你這麼做，會毀了你媽！”

“她是你媽啊！她十月懷胎生下你，就算有錯，你也不能這麼對她！”

我冷冷地看著她。

“她把我當成薛舟的替身時，你怎麼不說她瘋了？”

“她用搓衣板搓我的臉時，你怎麼不說她錯了？”

“她把我扔在這裡自生自滅時，你怎麼不來替我打抱不平？”

梁姨被我問得啞口無言。

她漲紅了臉，半天才憋出一句：

“那是因為……因為她有苦衷！”

“她愛你哥愛得太深了！她隻是……用錯了方式！”

“苦衷？”我笑了，“把自己的痛苦，建立在另一個人的痛苦之上，就叫苦衷？”

“梁姨，你彆再演了。”

“你從小就嫉妒我媽吧？嫉妒她長得比你好看，嫁得比你好。”

“所以，你眼睜睜地看著她發瘋，看著她折磨我，你心裡其實很痛快，不是嗎？”

“你甚至還幫著她，給我灌輸那些扭曲的道理，讓我心甘情願地當她的傀儡。”

“你……”梁姨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她被戳中了最陰暗的心事，手指都在顫抖。

“你……你胡說！”

“我是不是胡說，你心裡最清楚。”

我站起身，走到她麵前，壓低了聲音。

“回去告訴你那位好姐姐。”

“讓她準備好，接我送她的，最後一份大禮。”

梁姨落荒而逃。

我知道，她會把我的話，原封不動地，告訴我媽。

我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我要讓她在恐懼和不安中，等待著最後的審判。

我聯絡了李律師。

他已經蒐集到了足夠的證據。

包括我從小到大的病曆，鄰居的證詞，還有我媽親口承認虐待我的錄音。

那是秦放幫我錄的。

在我媽衝到秦家來罵我的時候，他悄悄打開了手機的錄音功能。

李律師告訴我，這些證據，足以讓我媽，因為虐待罪，而鋃鐺入獄。

開庭的前一天。

我媽給我打了電話。

這是我被送到秦家後，她第一次，主動聯絡我。

電話裡，她的聲音，不再是高高在上，也不再是氣急敗壞。

而是一種，我從未聽過的，疲憊和沙啞。

“小慕。”她叫著我的小名，“我們談談吧。”

我沉默了片刻。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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