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為魔道妖女之後,我被迫營業 第291章 琴棋書畫都會了
在程錦的認知裡。
“死”這個字,向來是不吉利的。它帶來一種直觀的不好感受。小時候若在飯桌上提起,必會惹來父親的責罵和板子。
當然,她是挨罵的那個,而她的弟弟,則是捱打的那個。因此,她對這字印象格外深刻,一下就記住了。
她不再去想、不再去提,也不願讓彆人提起。可如今,她卻覺得,“死”這個字忽然變得模糊不清。
視野尚未恢複。
但她知道自己還躺在在玉床上,聽不見風的聲音,隻有鏽海沉重的海浪聲音,雖然海浪聲在洞內回響,但她知道,以這洞的深度,這海浪是絕對不可能拍打進來的。
這是她躺過最冰冷的玉床,這玉床寒氣刺骨,像是要把她滲透,但她脊背後卻一直忍不住滲汗。
臨久對玉床也算小有研究。她一直想試試傳說中的“寒玉床”究竟是什麼滋味,用法術仿製出來後,親自試睡了半個時辰——那是她睡過最痛苦的床。
後來她發現,這東西堪比刑具。與其自己用,不如給彆人用,更能物儘其用。
程錦是第一個。
但絕不會是最後一個。
程錦忍著不適,強行讓自己鎮定。
她什麼也看不見。
這不是普通的黑暗,而是徹底的“無”,連光影變幻都感知不到的虛無。那魔女用秘法封絕了她的視覺,連神識也一並鎖死在這具脆弱的皮囊裡。
聽覺和觸覺因此被放大到令人恐慌的程度。
她能聽見極輕的腳步聲,像貓兒踩過絨毯,帶著慢條斯理的戲謔,繞著她,一圈,又一圈。
還有細微的金屬碰撞聲,清脆冰涼。她知道那是什麼,是“金鈴兒”發上的那對攝魂鈴,據說晃動間便能亂人心魄!
隻有她本人知道,其實隻是裝飾物,起到心理作用,不知道為何傳成這樣。
“先前可沒這麼安靜,怎麼躺在這溫香軟玉上,反倒僵硬得像塊石頭?”一個幽冷的聲音貼過來,就在耳邊。對方身上帶著一股甜膩而詭譎的香氣,“放鬆些,好戲……還沒開始呢。”
金鈴兒,這個魔女!
她想做什麼!?
程錦終於無法忍耐,她猛然坐起來,瘋狂亂抓,一個不穩,“啪”,她從床上墜落下來,頸部迅速傳來熟悉的緊束,勒地她生疼,但更深的是靈力被徹底禁錮的虛脫感…
隨後,她感受到了冷風。
異樣的冷。
布料…布料…
她咬牙,嘶吼道:“金鈴兒!你要殺便殺,如此折辱,算什麼本事!我師父絕不會放過你!”
“嘁,打打殺殺,多無趣。”臨久伸出玉指,輕輕點過程錦的眉心,沿著鼻梁下滑,掠過劇烈起伏的胸口,停在她的氣海丹田處。
那觸碰輕飄飄的,她完全沒有用力,卻讓程錦感受到了無儘的羞辱,“混賬!!”
“這才對嘛,這纔像之前的你,那個無禮的你、不知廉恥、不知害怕的你。”
“……”
說誰呢!
程錦氣得渾身發抖,辱罵的話語還未出口,猛然化成一聲短促的抽氣。
“咕…”
一股狂暴的冰冷之氣,毫無預兆地從丹田深處炸開。這不是單純的疼痛,而是一種撕裂、侵蝕般的可怕感受,幾乎衝垮她的理智,瞬間席捲四肢百骸。
像是無數冰冷的小針在她經脈中遊動。她的身體不受控製地繃緊,一聲痛苦的尖叫隨之而出。
這不是彆的聲音,是再真實不過的悲鳴。
“可曾聽聞‘蝕心絲’?”
陸臨久的聲音帶著愉悅,她欣賞著程錦因痛苦而扭曲的神情,“此法妙就妙在,它能逆轉你的經脈,放大你感知到的痛苦,卻偏偏……”
“…鎖死靈台一點清明,讓你清醒地感知痛苦如何一寸寸碾碎你的意誌,但不會過分,它會永遠隔著一層紗,讓你摸不著,求不得,放不下。”
她刻意強調了“痛苦”二字。
似乎彆有用意。
這麼多年來,臨久受過琴師的感染,也特意學了彈琴,所以她現在已經是一個優秀的琴師。
“喜歡琴麼?”
她望著對方緊咬牙關的姿態,取出一麵玉琴,五指平放琴絃,輕輕彈奏起來。指法或輕或重,節奏或緩或急,此時的她,儼然最高明的樂師。
程錦沒有再說話,也說不出話,甚至連張口都不敢。因為,她也沒有聽到什麼所謂撥弄琴絃的琴聲,她聽到的隻有水聲,隻有鏽海的水在拍打的聲音。
“………”
嗬…嗚…
這魔女根本沒在彈琴!
她死死咬住下唇,嘗到血腥味,竭力不發出一點聲音,想守住最後一絲尊嚴。
如果此刻她有選擇死亡的權利,她會毫不猶豫地去選,立刻就去死。
這個該死的魔女將她的尊嚴從最深處掏出來,掰開,掰成兩半、三半、四半、五半、六半……不知掰成了多少碎片……
最後狠狠摔在地上,踏入泥土,揉得粉碎,讓她受儘這天底下最卑劣的痛苦,然後封死她的退路,逼她求著自己把門開啟……
她絕不允許!
絕不屈服!
絕不認輸!
可那痛苦,開始轉化了。甚至讓她的身體背叛了她的意誌,完全不受控製。
她覺得自己像一條離水的魚,張大嘴卻呼吸不到空氣,隻剩無止境的焦渴與煎熬。
就差一點……每一次都隻差一點。
就在她感覺自己的神經即將繃斷、意識瀕臨渙散的刹那——
那感覺驟然一變,整個人如同墜入冰泉。這種冰冷將她從崩潰的邊緣強行拽回,陷入新一輪、更清晰的煎熬。
“啊………”她驚叫出聲,又立刻死死抿住嘴。
臨久俯下身,紅唇幾乎貼上她的耳廓,如惡魔低語:“明白了麼?清規戒律鎖得住行為,鎖得住你的本心麼?”
程錦的意識在“明火”的炙烤和理智的掙紮中逐漸模糊。
臨久的話語就像是毒蠱,伴隨著那聽不見的、永無止境的琴聲和無法被滿足的渴求,一點點蠶食著她的信念。
程錦口中的憤怒的咒罵早已消失,隻剩下破碎的呼吸聲,她連一根手指都無法抬起來。
她感覺自己正在被無儘的浪潮推向一個未知的深淵,身體和意誌都在極限的邊緣搖搖欲墜。
那鎖死靈台的一點清明,讓她無比清晰地感受到自己正如何一步步沉淪,卻無力抗拒身體本能的呼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