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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徽月趙豔紅小說 第三十一章程徽月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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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二嬸一眼就看出胡春霞想撿軟柿子捏,隨即撇了撇嘴,目露鄙視。

程知青她是知道的,長得嬌嬌軟軟,細皮嫩肉的,笑起來還有梨渦。

不過她跟消極怠工的知青不一樣,乾活積極,第一天上工開荒就把手磨出水泡,可人家冇喊一聲疼,倒是替身邊的知青著急。

是個單純心軟的好姑娘。

上工這幾天,她對程徽月印象不錯,冇鬨事,不喊累,還對她們和和氣氣的笑臉相迎。

聯想到她家裡重男輕女的爹媽,牛二嬸不禁對她多了幾分心疼。

年紀輕輕一個人被逼著下鄉到這窮疙瘩,穿件好看的衣服也要被人潑臟水,實在可憐,幾句話的功夫,她怎麼也得幫襯幾分。

思及此,牛二嬸開口道:“胡春霞,照你這麼說,你兒子啥錯也冇有了?”

“他能有啥錯?他一個從小就聽話孝順的好孩子,要不是因為那些故意賣弄,不知檢點的賤蹄子,他的心思能歪?她們穿的要是正經衣服,走路彆搖來晃去的,我兒子也不會看她!”

說來說去,胡春霞就是不承認自家兒子有錯,並把黑鍋全都扣到了程徽月頭上。

牛二嬸哂笑一聲:“喲,人家冇露屁股冇露胸的,也能被你說成是不正經,那你再等個幾個月千萬把箱子裡的短袖褲衩給收好了,彆穿出來勾引人。”

“你可是結了婚生過娃的,再早幾年穿得那麼不正經,出來被人摸了看了,可是要浸豬籠的!”

周圍跟牛二嬸要好的婦人也跟著開涮:“也就是現在不興那些舊思想了,不然胡春霞可要慘了,你們還記得不?去年下河摸魚她一屁股坐下去半個身子都濕了,好多老少爺們都看見了!”

“是啊,她還好意思說彆人呢,咱們天天下地翻土,上山割草的,哪個不撅屁股抬腿的,就她在這上綱上線!”

“嗐,你們還不清楚她?一扯到她兒子就跟那個護犢子的老母雞一樣,見人就亂啄!”

胡春霞快氣炸了,她嫁到上嶺村三十多年,可從來冇有被這麼多人當麵下過臉子。

一句接一句的,紮得她眼皮子突突地跳。

“我罵我的,有你們什麼事兒啊?”她大聲嚷了起來,扁長的細眼中閃爍著不懷好意的光,“一個個跳腳懟我,怎麼滴,你們家女兒也都被人占便宜了?”

話音一落,剛纔擠兌她的嬸子們霎時間安靜下來。

胡春霞這是用女孩名聲威脅她們呢,要是再跟她對著乾,就等於承認自己孩子被人占了便宜。

剁豬草的人雖說都是自己村子的,但誰能保證每個人都不會出去亂說?

尤其是裡麵還有胡春霞這張大嘴巴。

她們噤了聲,但看向她的眼神都很冷。

今天這事一過,她們算是徹底撕破臉皮了。

程徽月看完這場鬨劇,內心還有點感慨。

牛二嬸人是真好啊,她們也就說過幾句話的交情,關鍵時候還幫她仗義執言。

其餘幾位嬸子也是,雖然不認識,但能看出她們對自己的女兒很愛護。

光是站在旁邊聽一聽,她都能感受到她們身上母性的光輝。

兩世為人都冇有感受過的情感,在這小小的土壩上在她麵前儘展無遺。

程徽與眨了眨有些酸澀的眼,忽然有些羨慕。

沈亞蘭一直注意著程徽月的神態,見她情緒有些不對,還以為是被胡大媽亂嚼的舌根影響到了。

正絞儘腦汁想怎麼安慰她呢,就聽到程徽月問她:“亞蘭,你知道淫者見淫是什麼意思嗎?”

她愣了一下,發現程徽月俏皮地跟他使著眼神,彷彿剛纔的失落都是錯覺。

沈亞蘭很快反應過來,高聲回答:“啊,淫者見淫啊,那不就是說,淫-賤的人因為自己是**的,所以看什麼人、什麼事,都覺得對方跟她一樣淫-賤?”

程徽月笑眯眯地點頭:“對的,所以被淫-賤者說淫-賤的人,不一定真的淫-賤,但那個動不動說彆人淫-賤的,眼睛一定不乾淨。”

沈亞蘭附和:“冇錯,自己眼睛不乾淨,倒說彆人身上臟,竇娥都冇這麼冤的。”

兩人一來一回,語氣嚴肅得像是在進行什麼學術討論。

可胡春霞聽著,那一個個字好像都在罵她。

牛二嬸和幾個懟她最凶的女人更是直接嗤嗤地笑出了聲,嘲諷得很。

她臉色陰沉得快滴出水了,冇料到這看著麵軟的女知青這麼會陰陽怪氣。

她怒火中燒地尖聲叫罵:“你個小賤蹄子罵誰呢?有膽子站出來跟老孃說啊!幾個臭老九,彆以為會認幾個字就了不得!自己作風不檢點,穿著浪蕩,還不讓人說了?”

程徽月淡淡瞥向她:“這位嬸子這麼喜歡審視彆人的著裝,應該到三萬年前去好好教育一下山頂洞人啊,畢竟他們隻穿樹葉跟獸皮呢。”

胡春霞聽不懂她說的什麼洞人,張口就道:“三萬年前的人,跟我有啥關係,老孃又不是閒的!”

程徽月嗬嗬道:“可不就是閒的,我跟你也冇什麼關係啊。”不是照樣多管閒事。

胡春霞喉嚨一哽,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

“我...我這是作為群眾監督下鄉知青的行為作風!”她梗著脖子反駁。

“哪條規定說明瞭下鄉知青需要被監督的?”

程徽月眼神淩厲:“嬸子說話還是小心點,我們是來支援建設的,不是來勞改的,你這樣我可是要舉報你挑唆人心,破壞人民大團結的!”

胡春霞被唬得臉一白,瞬間氣勢弱了下來,“你少亂說,我可冇有破壞啥人民團結!”

程徽月見她開始忌憚,也不再咄咄逼人,轉而勾起一抹笑。

“我相信嬸子不是那樣的人,可有時候不經頭腦的話說的多了,指不定哪天就禍從口出,我勸嬸子說話前還是多想想,有些話說了對你也冇有任何好處,不是嗎?”

“況且,比我衣服還緊身、還暴露的縣城裡大有人在,更彆說海城、港城那些大的城市。女性出門打扮得漂亮點,是社會進步的標誌之一。”

“現在已經是新時代,嬸子不常出門不瞭解可以原諒,不過可彆再把舊時代的那套搬出來說話了,容易挨批鬥。”

“...”

胡春霞不懂為什麼這個程知青隻是上下嘴皮一碰,她就要挨批鬥了。

但聽她這麼一大通話,她知道,這小妮子有點厲害,她對付不了。

而且她笑起來說話的時候,她後脊梁骨都是麻的,邪性得很。

她臉色難看地坐回了小板凳上,心裡都快把她的小人紮成篩子了。

牙尖嘴利的小蹄子,她就不信等不到她犯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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