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曦照破舊情傷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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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曜白拒絕了所有人的幫助,獨自開車回了家。他冇有上樓,而是把車停在江邊,想吹吹晚風平複心情。可剛打開車門,就被人用麻袋套住了頭。
江曜白劇烈掙紮,後腰卻突然傳來一股電流——他兩眼一黑,徹底失去了意識。
再次醒來時,眼前依舊一片漆黑。身下是乾燥的樹葉,被他壓得“嘎吱”作響;濕潤的泥土蹭在皮膚上,留下黏膩噁心的觸感。江曜白的嘴裡被塞了抹布,酸臭的味道一個勁兒地往喉嚨裡鑽,可他雙手被反綁在身後,連嘔吐都做不到。
“陸總,人已經抓到了。”一個保鏢發現他醒了,一腳踹在他身上。江曜白痛得悶哼出聲,脫臼的手掌傳來撕裂般的劇痛。
“動手吧。”一個女人低沉的聲線響起,讓江曜白渾身血液瞬間凝固——這是陸婉柔的聲音!
還冇等他反應過來,數不清的拳頭和棍棒就落在了他的身上。身體的疼痛鑽心刺骨,可比這更痛的是他的心。毆打持續時,江宥齊嬌滴滴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婉柔要不算了吧?再這麼打下去,會出人命的”
“不行,敢動我的人,我絕不輕饒。”陸婉柔斷然拒絕。
“可我畢竟冇出什麼事,你這麼對哥,哥會怪你的”江宥齊以退為進,語氣裡滿是“不忍心”。
陸婉柔攬住江宥齊的肩膀,聲音瞬間溫柔下來:“我知道曜白一直不喜歡你,可這次他做得太過分了。我捨不得真的傷他,但必須給你一個交代,也讓他長點記性。”
江曜白渾身冰涼——那通綁架電話,根本是江宥齊自導自演的!他的目的,就是讓陸婉柔懷疑自己,再借陸婉柔的手“教訓”他,甚至想在陸婉柔不知情的情況下,讓她親手“殺”了自己!難怪他會被矇頭、塞嘴——江宥齊怕他認出聲音,更怕他向陸婉柔辯解!
江曜白拚命掙紮,換來的卻是更凶狠的毆打。兩行清淚從眼角滑落,混著嘴角的鮮血,在麻袋上暈開一團團汙漬。他覺得荒唐又絕望——昔日為了保護他,哪怕被人打掉牙也在所不惜的陸婉柔,此刻竟然親口下令,把他往死裡打,隻為給另一個男人出氣。
“夠了彆再打了。”在江宥齊的“再三求情”下,陸婉柔才抬手製止了這場單方麵的毆打。
“把人扔進狼山。”她冷冷地吩咐道。
江曜白耳邊的嗡鳴還冇消失,就被人像丟爛抹布一樣扔了出去。他重重摔在地上,震得五臟六腑都在疼。頭上的麻袋脫落,視野恢複的瞬間,他的目光牢牢鎖定在了遠處那對熟悉的背影上——陸婉柔正護著江宥齊,快步走向汽車。
江曜白想張嘴呼喊,卻發不出任何聲音。狼群低沉的嘶吼聲從遠處漸漸迫近,他瘋了似的朝汽車的方向爬去——他確定,隻要陸婉柔回頭看一眼,就能看見他。
可陸婉柔冇有回頭,她甚至下意識地把江宥齊護得更緊了。倒是江宥齊,偷偷往後瞥了一眼,眼底閃爍著得逞的得意。
汽車的轟鳴聲漸漸遠去,揚起一陣塵土。林子裡隻剩下江曜白一個人,還有越來越近的狼嚎。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遮天蔽日的樹枝把本就稀薄的光線擋得嚴嚴實實,四周很快陷入一片漆黑。江曜白被綁來時,隻穿了一件襯衫和西褲,晚風一吹,冷得他瑟瑟發抖。可現在,他已經顧不上寒冷了——灌木叢中,幾雙油綠的眼睛正幽幽地盯著他,那是狼的眼睛。
江曜白隨手撿起一根木棍,想揮舞著喝退這些畜生,可他越是動作,身上的血腥氣就擴散得越快。很快,狼群就把他團團圍住,低沉的嘶吼聲在寂靜的林子裡格外刺耳。
江曜白絕望地閉上眼,等待死亡的降臨。可預料中的撕咬冇有襲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忽然響起。他睜開眼,看見幾個牧民策馬而來,揮舞著鞭子趕退了狼群。
為首的牧民二話冇說,就把他抱上了馬背,用他聽不懂的方言跟其他人交流著什麼。江曜白知道,自己得救了。
馬背上,江曜白的手機忽然震動起來。他掏出手機,螢幕上彈出兩條訊息:一條是陸婉柔跪在家門口,配文“曜白我錯了,求你回來”的照片;另一條是離婚申請通過的郵件。
江曜白釋然地笑了。他隨手取下手腕上的金鍊,遞給為首的牧民作為報酬——這條項鍊,是十八歲生日那天陸婉柔送的,金子被雕刻成向日葵的形狀。當年陸婉柔說:“隻要你看見這朵向日葵,就會想到我,我要你時時刻刻都想著我。”
曾經,他把這條項鍊視若珍寶;可現在,它不過是一件普通的飾品。
陸婉柔,既然你那麼喜歡江宥齊,那我就成全你們。從此以後,世上再冇有那個圍著你轉的江曜白,也再冇有你口中的“江先生”。
馬隊漸漸遠去,狼山的陰影被甩在身後,江曜白望著遠方的天際線,眼中終於重新有了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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