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曦照破舊情傷 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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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婉柔的花店開在第一人民醫院斜對麵,門頭掛著素白的木牌,刻著“晚柔花坊”四個字。
每天清晨五點,她準時起床去花市挑花。
普羅旺斯向日葵不好進貨,她就找本地花農定了相似品種,花瓣摘下來有淡淡的清苦香,像極了她如今的日子。
這天她剛把向日葵插進玻璃瓶,就看見幾個穿著病號服的家屬在店外徘徊。
“請問有向日葵嗎?我先生化療結束,說想看看太陽花。”一個阿姨聲音發顫,手裡攥著皺巴巴的零錢。
陸婉柔連忙拿出一束包裝好的花,搖了搖頭:“不要錢,送您的。”
阿姨愣住了,眼眶瞬間紅了:“這怎麼好意思”
“沒關係,”陸婉柔笑了笑,指尖拂過花瓣,“向日葵能讓人開心,對病人好。”
看著阿姨抱著花快步走進醫院的背影,陸婉柔想起五年前,江曜白陪她住院時,她也是這樣每天買一束向日葵放在床頭。
那時他總說,她比向日葵還耀眼。
手機突然震動,是銀行發來的簡訊——沈硯轉了一筆錢到她賬戶,附言“陸氏剩餘資產清算尾款”。
陸婉柔盯著簡訊看了很久,最終把錢轉到了“辰途醫學基金會”的對公賬戶。
備註欄裡,她隻寫了“匿名捐贈”。
她不敢留名字,怕江曜白覺得她在刻意示好,更怕這份微薄的心意,會玷汙他如今純粹的事業。
傍晚關店時,陸婉柔瞥見街對麵停著一輛黑色轎車。
車窗降下,露出沈硯的側臉。
他冇有下車,隻是朝她點了點頭,然後驅車離開。
陸婉柔知道,沈硯是在替江曜白“看著”她,卻又保持著恰到好處的距離。
這種距離,讓她既難堪,又鬆了口氣。
至少,他還願意讓她以這樣的方式,離他的世界近一點。
她轉身鎖門,發現門把手上掛著一個信封。
拆開一看,是張診斷書影印件——江父被查出肝癌晚期,癌細胞已全身轉移。
落款冇有名字,但陸婉柔認得那字跡,是江家以前的老管家。
她握著診斷書的手微微發抖,不是同情,而是一種塵埃落定的茫然。
當年江父為了江宥齊,搶走她母親的遺產,逼她放棄研學名額,甚至默許江宥齊換掉她的孩子。
如今落得這般下場,或許就是因果循環。
陸婉柔冇有去醫院,隻是在花店門口擺了一束白色雛菊。
對著醫院的方向,她輕輕說了句:“恩怨兩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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