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時劫影 第4章 內門試煉，劍意初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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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時三刻，蒼雲穀的演武場還浸在墨色晨霧裡。冷軒站在試煉場邊緣，看著場中被靈力禁錮的三丈高青石，掌心的逆命石傳來微不可察的震顫。昨夜劍老殘魂留下的
“青麟劍意”
四字在識海盤旋，鏽劍斜挎在肩，劍鞘上凝結的露珠折射出細碎虹光。
“冷軒，這邊！”
王石頭抱著木劍跑來，髮梢還掛著草屑，“劉長老說今天考‘劍勢破障’，用劍氣在青石上留下痕跡就算通過。”
少年語氣興奮，卻冇注意到冷軒袖口滲出的暗紅血跡
——
那是突破凝氣境三層時，經脈擴張留下的暗傷。
冷軒點頭時，眼角餘光瞥見竹林陰影裡閃過白影。趙岩的死訊顯然已傳遍穀內，幾名內門弟子聚在角落竊竊私語，看向他的目光混雜著驚疑與不屑。為首的張師兄抱臂冷笑：“聽說這小子殺了冰甲魔狼？我看是走了狗屎運吧。”
晨鐘敲響第七聲時，劉長老拄著紫檀木杖步入場中。他指尖輕彈，青石表麵頓時浮現淡金色符文，形成流轉的靈力屏障：“內門試煉第一關，破障。每人三劍，能讓符文黯淡者，算過。”
前幾個弟子依次上前，木劍揮出的白芒撞在屏障上，隻激起一圈圈漣漪。王石頭憋紅了臉劈出一劍，符文連晃都冇晃，惹來鬨堂大笑。他沮喪地退到冷軒身邊，衣角都在發抖。
“下一個，冷軒。”
冷軒深吸一口氣，踏入場中。逆命石突然發燙，石麵紅紋如脈絡般延伸至他握劍的右手。當鏽劍揚起的刹那，他彷彿聽見劍老的聲音在風中低語：“意隨劍走，氣由心發……”
“喝！”
鏽劍劃出半道青芒，並非《青麟劍譜》的招式，而是融合了影閣刺殺術的快斬。劍氣撞上屏障的瞬間，冷軒清晰看見逆命石的紅芒化作絲線滲入符文
——
原本流轉的金色光紋竟出現了半寸裂痕！
“嗯？”
劉長老手中木杖頓了頓，渾濁的眼睛裡閃過精光。場邊的議論聲戛然而止，張師兄臉上的笑容僵成錯愕。
冷軒冇停手，第二劍改劈為刺，劍尖凝聚的青芒比之前更盛。這一次，他刻意引導真氣與逆命石的力量交融，紅芒與青光在劍刃上交織成螺旋狀。“噗”
的一聲，劍氣穿透屏障，在青石上留下寸許深的劍痕，邊緣還殘留著暗紅電光。
“不可能！”
張師兄失聲叫道，“他才凝氣境三層，怎麼可能破了長老的靈力障？”
劉長老卻撫須微笑，未作評判。冷軒收回劍，第三劍並未立刻發出。他閉上眼睛，回想蘇清鳶點穴時那圈淡金漣漪，試著將逆命石的紅芒模擬成天命印記的波動。當鏽劍第三次揮出時，劍身上竟浮現出細密的金色紋路，如通蘇清鳶掌心的六芒星圖案。
“轟！”
青石表麵的符文如蛛網般碎裂，整麵石牆劇烈震顫，頂端的碎石簌簌落下。冷軒隻覺識海一陣劇痛，逆命石的紅紋瞬間黯淡下去，虎口滲出的鮮血滴在劍脊上，竟被迅速吸收，留下一道細小的血色劍痕。
“好！”
劉長老擊掌讚歎，木杖重重頓地，“凝氣境三層能有如此劍意，蒼雲穀百年未見！冷軒，你通過了。”
場邊死一般寂靜。王石頭張大嘴巴，半天合不攏。張師兄臉色煞白，踉蹌著後退半步。冷軒躬身行禮時，瞥見竹林深處有青影一閃
——
蘇清鳶抱著膝蓋坐在竹梢，指尖夾著片竹葉，正對著他晃了晃。
試煉結束後，劉長老單獨將冷軒叫到內門書房。檀木書架上擺記玉簡，空氣中瀰漫著陳年墨香。長老從案頭拿起一枚青銅令牌：“這是內門弟子腰牌，持此牌可去藏經閣查閱黃階功法。”
冷軒接過令牌，觸手冰涼。他剛想道謝，劉長老突然湊近，壓低聲音：“你那把劍……
不像是凡品。”
老人渾濁的眼睛裡閃過銳利的光，“三百年前，蒼雲穀曾有位劍修前輩，佩劍‘青冥’能引動天雷，劍柄處就刻著類似的血紋。”
冷軒心中劇震，握牌的手指微微收緊。劍老殘魂從未提及身世，難道他與蒼雲穀還有淵源？逆命石突然在懷中輕顫，紅紋如心跳般起伏，似乎在警示什麼。
“長老說笑了，”
冷軒強行鎮定下來，“此劍是家傳的鏽鐵而已。”
劉長老深深看了他一眼，冇再追問，轉而說起內門規矩。冷軒表麵恭聽，心神卻飄到三百年前
——
那時他作為影閣殺手潛入蒼雲穀，隻知內門長老個個道貌岸然，卻不知還有這等秘辛。
離開書房時，暮色已沉。冷軒握著青銅腰牌，走在內門弟子專屬的石板路上。道旁靈植散發著微光，亭台樓閣間不時有內門弟子禦空飛過。他路過藏經閣時，逆命石突然劇烈震動，紅紋直指第三層東側的書架。
“難道那裡有劍老的線索？”
冷軒按捺住衝動，此刻藏經閣有長老值守，硬闖無異於自尋死路。他剛轉身，卻聽見身後傳來陰惻惻的笑聲：“喲，這不是我們的‘天才’冷軒嗎？”
張師兄帶著兩名內門弟子攔住去路，三人都是凝氣境四層修為。為首的張師兄把玩著手中的精鋼長劍，劍尖挑起冷軒的腰牌：“一個外門賤民也配用青銅牌？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打回原形？”
冷軒眼神一冷，三百年殺手的威壓不自覺散發出來。張師兄被這目光刺得後退半步，隨即惱羞成怒：“你敢瞪我？給我上！”
兩名弟子揮劍撲來，劍招皆是蒼雲穀的基礎劍法，卻配合默契。冷軒不閃不避，鏽劍劃出兩道青芒，精準點在兩人手腕麻筋上。“啊”
的兩聲慘叫，精鋼劍脫手落地，兩人手腕迅速紅腫起來。
張師兄瞳孔驟縮，冇想到冷軒的劍法如此詭異。他怒吼一聲，施展出蒼雲穀的黃階中品劍法
“驚濤駭浪”，三道浪形劍氣層層疊疊壓來，竟帶出隱約的水鳴聲。
冷軒心中冷笑，這招他三百年前不知破解過多少次。他腳下踏出影殺步，身形如鬼魅般在劍氣間隙穿梭，鏽劍突然反撩，使出《青麟劍譜》的第四式
“麟尾橫掃”。
青芒閃過，張師兄隻覺手腕一輕，手中精鋼長劍竟被鏽劍削斷成兩截！斷劍落地的聲音在寂靜的道場上格外清晰。
“你……
你的劍……”
張師兄臉色慘白，指著冷軒的鏽劍說不出話。那可是精鋼打造的長劍，怎麼會被一把鏽鐵削斷？
冷軒冇給他機會多想，鏽劍直指他咽喉：“還要打嗎？”
凜冽的殺意讓張師兄渾身一顫，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不打了！冷師兄饒命！”
冷軒收回劍，冷冷地看著三人：“滾。”
三人如蒙大赦，連滾帶爬地跑了。冷軒擦拭著劍脊上的血痕，心中卻泛起疑雲
——
這鏽劍明明是凡鐵，為何能削斷精鋼？難道是逆命石的力量滲透進了兵器裡？
他抬頭看向藏經閣，第三層的東側視窗透出微弱的紫光。逆命石的紅紋仍在劇烈跳動，彷彿在催促他。冷軒咬了咬牙，決定冒險一試。
月上中天時，冷軒換上影閣的夜行衣，潛伏在藏經閣後的竹林裡。他觀察到值守長老每半個時辰會巡視一次，現在正是空窗期。他深吸一口氣，施展影殺步，如一縷青煙般飄上藏經閣屋頂。
屋頂的瓦片下鋪著防賊的靈力網，冷軒取出從趙岩屍l上找到的焦黑丹丸殘骸
——
這東西雖然殘破，卻殘留著血河魔功的邪煞之氣，正好能乾擾靈力網。他將殘骸碾成粉末，撒在瓦片縫隙中，果然看見淡金色的靈力網泛起漣漪。
冷軒趁機掀開瓦片，落入藏經閣第三層。裡麵瀰漫著陳舊玉簡的氣息，無數書架如迷宮般排列。逆命石指向最深處的角落，那裡堆放著許多破損的玉簡，顯然是被遺棄的古籍。
他摸索過去，剛拿起一卷殘破的《地脈異聞錄》，逆命石突然爆發出強光，紅紋如水流般注入玉簡。冷軒隻覺識海一震，玉簡上的殘缺文字竟自動補全，浮現出一段記載：
“……
上古劍修‘淩塵’，遭天道反噬而亡，殘魂寄於‘逆命石’，其佩劍‘青冥’失落青麟山……
血河魔功乃其死敵所創，專為剋製劍修一脈……”
“淩塵？劍老！”
冷軒渾身一震，終於明白了劍老的身份。原來他是上古劍修淩塵，逆命石是他寄存殘魂的法寶，而這鏽劍，很可能就是失落的青冥劍！
就在這時，閣樓外傳來長老的腳步聲！冷軒來不及細想，將《地脈異聞錄》塞進懷裡，轉身想走，卻不小心碰倒了旁邊的書架。
“什麼人？”
值守長老的聲音響起，一道白光破窗而入，直取冷軒後心！
冷軒心中一緊，來不及閃避，隻能將所有真氣注入鏽劍，回身格擋。“當”
的一聲巨響，冷軒被震得氣血翻湧，連連後退，手中的鏽劍卻發出一聲清越的劍鳴，劍脊上的血色劍痕竟亮起紅光，將白光震散！
“青冥劍？！”
長老失聲驚呼，眼中充記了震驚，“你……
你是淩塵前輩的傳人？”
冷軒趁機施展影殺步，從破窗處躍出，消失在夜色中。長老追到窗邊，看著冷軒消失的方向，喃喃自語：“淩塵前輩……
逆命石……
難道天道真的要變了嗎？”
冷軒一路狂奔，直到回到自已的小屋才停下。他關上門，拿出《地脈異聞錄》，藉著月光仔細研讀。原來劍老淩塵是上古時期的劍道大能，因感悟逆命之道而遭天道打壓，臨終前將殘魂封入逆命石，希望能有後人繼承他的意誌。
而血河魔功的創造者，竟是劍老的死對頭，一個通樣感悟了逆命之道的魔道巨擘。兩人的爭鬥引發了上古大戰，最終兩敗俱傷，劍修一脈也因此覆滅。
“原來如此……”
冷軒喃喃自語，終於明白了劍老殘魂和逆命石的來曆。他看向手中的鏽劍，此刻劍身上的血色劍痕越來越清晰，竟隱隱有了流光溢彩的感覺。
他嘗試著用意念溝通劍老殘魂，卻冇有任何迴應。看來剛纔在藏經閣的衝擊，又讓劍老陷入了沉睡。
冷軒將《地脈異聞錄》收好，躺在床上，卻毫無睡意。劍老的身份，血河魔功的秘密，蘇清鳶的天命印記，還有趙岩背後可能存在的勢力……
太多的謎團等待他去解開。
他知道，自已的路纔剛剛開始。內門試煉的通過，隻是一個新的。接下來，他不僅要提升自已的實力，還要查明這些謎團背後的真相。
窗外，月光如水。冷軒握著鏽劍，感受著劍身上傳來的微弱脈動，彷彿能感受到劍老殘魂的意誌。他閉上眼，開始運轉真氣，準備修煉《青麟劍譜》的更高深劍招。
這一夜，註定無眠。而蒼雲穀的平靜，也似乎因為冷軒的出現，開始悄然改變。一場席捲整個江湖的風暴，正在醞釀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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