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塵世愛神 第 3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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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辦公室裡,玻璃櫃鏡麵映出沈寒陽襯衫上的紅印。

那個人每次都要把吻痕留在他的白襯衫上,這是她單方麵定下的不平等條約,作為宣誓主權的高調標記。

沈寒陽很慶幸自己有先見之明,提前在辦公室預備了兩件新襯衫。他換上新襯衫,看了一眼換下的襯衫,吻痕猶如行草揮灑的一撇,恣情恣意,正是其主人的本色寫照。

自從那人回國,他們“因公”重逢以後,事情就開始朝著不可控的方向發展。原本,沈寒陽除了公事並不想和那人有多餘接觸。可她卻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時不時發來訊息,還是過去的習慣,談生活,談理想,談他們之間的遺憾。他知道她是在故技重施,陳年的冷水正在被她重新加熱,煮他這隻青蛙。

後來,她的邀約愈來愈頻繁,已經發展到幾乎每天都提出要見麵或者視訊的程度。

他赴約過幾次,也接過兩次視訊,更多時候權當沒看見。

手機上,那個人又發來訊息。

距離他們上一次見麵還沒過去十個小時。

對麵:“發燒了。”

沈寒陽盯著那三個字看了一會兒,熄滅螢幕,拿起車鑰匙下樓。

沈寒陽趕到s市第一醫院特需病房時,他派來的三名幫傭正手腳利索地幫喬熠整理行李。看起來喬熠把整個家當都搬來了,除了衣服、藥物這些必需品,還有膝上型電腦、顯示屏、文具和一大摞書。

喬熠想幫忙歸置,卻完全插不上手,隻能極不好意思地重複:“太麻煩你們了,我自己來就行,太麻煩你們了……”

一擡頭,沈寒陽打門外進來,喬熠無所適從地搓搓手。這樣全方位周到的服務是他沒經曆過的,多少有些不適應。場麵話他不擅長,但不說點什麼似乎更不合適。舌頭糾結了半天,說了句:“沾沈總的光。”

沈寒陽微笑:“不用客氣。顏清是我們專案團隊的骨乾,為了讓她全身心投入工作,這點人道關懷是應該的。”

沈寒陽嘴上八麵玲瓏,心底卻對自己沒有經過顏清同意就匆忙將喬熠接了過來的決定陡然生出些不確定。顏清這個人,不打交道的時候,任誰看都是溫柔無害那一掛。她常常穿著樸素,說話慢聲細語,好像很不願暴露自己的存在感似的。偶然出神沉思的樣子,總叫人聯想到天空裡的雲,無聲無息,觸不可及。有時候她真像一塊棉花,誰也探不到她脾氣的底。但突然在某個時刻,她隱藏的情緒會猝不及防生出刺來,紮得你毫無招架之力。沈寒陽絕不認為這種自相矛盾的氣質叫捉摸不透。他更傾向於將此類表現定義為心態不穩定。到底是個未出茅廬的學生,控製不了自己的脾氣。

他敢肯定,待會她來了,勢必要做一番不和諧的情緒輸出。

正這麼想,門口現出顏清的身影。她一進門就新鮮地四處觀看:“這就是傳說中的特需病房?好像賓館哦。”

喬熠也是漲了見識的口氣:“是吧,比咱家還大!”

顏清對沙發上的沈寒陽微笑點了個頭:“沈總。”

沈寒陽看著她從帆布袋裡掏出三個大白桃子,一瓶枇杷膏:“待會給你洗桃子吃。”話是對喬熠說的。

沈寒陽從一側窺著她,並沒有在她麵上找到任何氣惱和責備的線索。

或許是當著喬熠的麵隻能隱忍不發,等到喬熠不在場,積壓的暴風雨才會降臨。他都能猜到她要說什麼,“不守信用”,“出爾反爾”,“糾纏不休”,少不了有這幾個詞。

一陣軲轆聲,護士推著醫療推車進來,安排喬熠換病號服,帶手環。

顏清就低著頭出去了。

沈寒陽隨後也起身跟了出去。

一隻腳剛踏出病房,母親賀璿心的名字隨著鈴聲在手機螢幕上亮了起來。

他順道看了眼時間,決定先發製人。

“怎麼了媽,這個時間點打過來?您不應該正跟小男友開party嗎?分手了?。”

一上來就被戳破私密,失了顏麵的賀璿心氣得破口大罵:“一邊去,老孃愛怎麼玩怎麼玩,你管天管地,竟管起老孃來了!”

沈寒陽在這邊扯了扯嘴角:“我是擔心你。小狼狗養一隻是可愛,養多了費神費力不說,還危險。”

賀璿心:“我自有主張。”突然發覺自己被帶跑偏了,立即回到正題:“我還沒審你,這段時間鬼鬼祟祟,到底在琢磨什麼勾當?不會和任瑞筠又勾搭到一起去了吧?”

賀璿心犀利的用詞風格令沈寒陽十分頭疼,他用力捏著眉心:“什麼勾搭,您能不能文明一點。”

“文明不能當飯吃。你彆轉移話題。其實你蒙不了我,咱們之間雖然隔著個太平洋,但彆忘了母子連心。我感覺得到你的氣場。”

“我什麼氣場?”

賀璿心用自認為十分精準的語言形容:“渾身上下散發著求偶的氣息。”

沈寒陽啞然失笑。

賀璿心收起了玩笑態度,義正辭嚴地強調,“我警告你,是誰都可以,絕對不能是任瑞筠,不然你就等著我和你鬨翻天吧。你知道你老孃不好打發!”

沈寒陽默了很久後,平靜地說:“不是她。我們除了那件事之外,沒有其他聯係。”

賀璿心立即抓住他話裡的破綻:“不是她?那就是確實有一個任瑞筠以外的神秘女孩?是誰?”

“沒有,什麼神秘女孩都沒有。”

“跟我打馬虎眼是吧?上次就被你繞過去,沒弄明白就掛了電話。這次必須交代清楚!遮遮掩掩,必有姦情!”

沈寒陽無聲地歎了口氣:“好吧,非要說有,ok,嘉銘的數學家庭教師。怎麼樣,滿意了嗎?”

賀璿心大駭:“又是家庭教師?上次那個給程嘉銘教美術的家庭教師,張……張什麼靜,攪得你家雞犬不寧,還不長記性?”

沈寒陽隻覺得這個名字近來時常出現在耳邊,聽得他耳膜疼:“張林靜和顏清根本就是兩碼事。那個張林靜來家裡代課,我總共見她不超過三次,不知道她哪來的執念,一定要和我發生點什麼。”

“那你現在和這個教數學的打算發生點什麼了?”賀璿心一針見血地問。

沈寒陽微頓:“無所謂吧,主要是嘉銘喜歡她。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嘉銘。”

賀璿心嗬嗬乾笑兩聲,這是她表示輕蔑時最常采用的笑:“嘉銘嘉銘,張口閉口都是你這個白撿的兒子,便宜爹當上癮了還,聖母瑪利亞見了你都得讓位。”

沈寒陽沒有再繼續聊下去的**,一通電話就這麼不太愉悅地結束。一回身,發現顏清站在不遠處,手裡捧著兩個剛洗過的桃子。

他不確定她什麼時候站在這裡,也不確定自己和賀璿心的對話有沒有被聽到。

顏清走過來,遞給沈寒陽一個桃子:“沈總,吃桃子嗎?”

預想中的怒火並沒有到來,相反,顏清對他的態度比以往柔和得多。

他端詳了她一陣,語氣和神情都正常,清水般透明的笑容裡沒有流露任何不妥。

他接過桃子,咬了一口:“挺甜。”

喬熠被帶去做核磁,病房裡隻剩下沈寒陽和顏清兩人。

這一次,顏清主動挑起了話頭。

“您的胃好些了吧?”

“嗯,老毛病,疼了就吃藥,沒什麼大問題。”

“胃病三分靠吃藥,七分靠保養。我同學的媽媽得了十來年的胃炎,每天吃五顆蒸紅棗,100g蒸山藥,很有效果……”顏清開始談起一些經驗,到最後,她又十分理解地說:“不過您平時免不了很多應酬吧,吃得油膩,再加上喝酒……真是挺不容易的。”

顏清的體諒讓沈寒陽疑惑起來。雖然他們前一天已經在電話裡講和,但她轉變之迅速和徹底,還是超出了他的預計。他不止一次在她說話的時候默默打量她,然而她眼神裡始終帶著真摯的關懷,看不出任何偽裝或敷衍的痕跡。

最後,她再次感謝了沈寒陽的慷慨,並承諾一定會對專案儘心儘力,不辜負沈總的厚愛。

厚愛?那是一種什麼愛?他越發搞不明白了。她不應該最忌諱和他提這個字嗎?

安頓好喬熠,沈寒陽還是敲開了半島酒店1305的房門。

任瑞筠全身上下被長款睡袍裹得密不透風,唯有領口處露出雪白的深v。

“你有房卡的。”她說,明顯的鼻塞音與額頭上的退燒貼互為佐證,印證了她並不是在裝病。

沈寒陽穿著長袖長褲,都被房間裡的冷氣撲了個透心涼。他看一眼空調溫度,皺眉:“發燒了還開這麼低?”

隨手扔下西裝外套,第二眼就看到桌上拆封了的eve,沈寒陽眉心的溝壑更深了:“發燒了吃止痛藥?”

“你摸摸我燙不燙。”任瑞筠靠過來,額頭貼向他的下巴,真絲睡袍蕩起一股馥鬱的玫瑰香。

在兩人即將肌膚相親的時候,她被沈寒陽固定在了一個微妙的距離。

“我去給你買點藥。”他說。

“不要。”任瑞筠連任性也千嬌百媚。

“止疼藥不對症,治不了感冒。”沈寒陽說。

任瑞筠看他態度堅決,雙手一鬆,外袍滑落肩膀,蕾絲吊帶裙象征性地遮蓋著幾個關鍵部位。她動一動,兩捧□□就呼之慾出。

“你要敢走,我就這麼吹這空調。”

“彆胡鬨了。”

“我要你抱我。”任瑞筠身嬌骨軟,向他懷中倒去。

他抓住她的雙臂,細得發膩的皮肉他手心化開,他眸色一暗,欺身朝門邊走去。她在他懷中被帶得連連後退,直到脊背抵住牆壁。

靠在牆壁上,她垂眸斂目,嬌喘頻頻,像是緊張,又像是期待。

沈寒陽伸手輕輕一按,空調的嗡鳴消失了。

房間裡真空一樣的靜。

任瑞筠在他預備離開的時候,適時地捧住他的臉:“寒陽,我要。”

“我要”,這是他最無力抵抗的兩個字。那時候,她隻要對他說出這兩個字,他就會毫無保留地付出自己年輕的身體,不遺餘力地滿足她。每每看著枕邊筋疲力儘睡著的他,撫過他毛茸茸的頭發,濃密卷翹的睫毛,還有附著汗珠、充血飽滿的肌肉,任瑞筠就會覺得自己擁有一個最忠誠的信徒,這個信徒自願獻祭,這令她感到快慰。

果然,沈寒陽的遲疑隻不過一瞬,就以力拔山兮的氣勢將她打橫抱起,三步並作兩步,放在床上。

然而,他隻是為她掖了掖被子,啞聲說:“我去買藥。”

她染了紅甲的手指輕輕刮過他的臉頰:“今晚留下來陪我。”

沈寒陽點頭的動作微小到難以察覺:“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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