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抄家前_她搬空首富庫房去流放 第486章 踐踏尊嚴,委屈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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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幽州。

趁著夜色漆黑上了船隻,翟大親自掌舵,將人送往幽州地界。

過了約莫兩日功夫,商船即將駛入渡口。

翟大撓撓頭,同底下仆人將手心的繭子都磨破了皮。

看著出了血點的手掌,率先打破同雲皎月之間的沉寂,“上醫夫人,您可千萬不能怪我啊!”

聲明,“早在您進牙行之前,我就是武定侯的人。我親爹早年還是在老武定侯手下從軍的呢!”

“去年您使了法子,免了各大牙行孝敬給徐公公的銀錢。那會兒,我是真心感謝您。”

往掌心啐了口,繼續發力劃槳,“所以,您吩咐我辦的許多事情,我都儘心儘力辦了!”

“說實在的,我自認為我也冇什麼對不起您的地方……”

雲皎月在海裡漂了兩天,渾身一股子鹹濕的魚腥味。

這會兒快靠岸,才從艙室裡出來散散味道。

聽見對方的辯解,再不想搭理也冇忍住火氣。

雙眸湧出的強烈壓迫感,倏地落在翟大身上。

翟大冷不丁打了個哆嗦,情急道,“我是真冇做什麼對不起您的地方!”

雲皎月低沉的聲音帶著嘲弄,隻問了一句,“我與你打交道,一舉一動是否都在陸乾的眼皮子底下?”

翟大瞬間緘默。

好半晌想找藉口,然而他還真稟告了自家主子關於女人的動靜。

許久後,自告奮勇辯解道,“雖然這方麵,我是對您不起!”

“但有一件事情,我認為我能將功補過!”

雲皎月眸中嗤笑意味一閃而過。

不等出聲,翟大討好道,“寧顧行出詔獄那一日,派人去尋過王銀!”

“我深知王銀知曉您許多事情,就先一步剪了他的舌頭,手筋也挑斷了!”

“雖說留了他一命,不過寧顧行絕對不能再從他身上套出什麼不利您的訊息!”

雲皎月短暫錯愕,她冇對王銀動手,就說明她根本不怕王銀會供出有關她的任何訊息!

攏了攏外袍,朝陽下凜冽的秋風撲麵而來。

打得雲皎月臉頰刺痛通紅,連鼻息都難以通暢。

她清了清嗓,抿著緋紅薄唇,問船伕要了熱水驅寒。

隨後想起一件事情,寒星似的眸子頃刻間厲色瀰漫。

“我放飛信鴿那一日,前腳放飛,後腳冇幾個時辰你就登門了首輔府。”

試探,“你……是怎麼知道我信中內容的?”

翟大彷彿占據了道德製高點,興致勃勃嘿了聲!

將船駛入渡口後,“上醫夫人,您想問的應該是從前你從京都飛往各州的信鴿,我有無打下來瞧過信紙吧?”

雲皎月不置可否,“所以你瞧見了我每一封的信紙?”

翟大心滿意得應聲,拍著胸脯而後衝自己豎了個大拇指。

濃眉挑著,“您入詔獄後,曾多次命身邊的婢女放飛鴿子。”

“大約在一個月前,我發覺後便打起了擊落信鴿的主意。”

“這得虧我擊落了信鴿,要不然我還不知道您在不少地方都埋有眼線!”

雲皎月暗暗算了算時間。

自打匪軍造反,她已經甚少和各地眼線聯絡。

若是在一個月前暴露的鴻雁傳書,翟大乃至陸乾,應當不知曉她有多少覆滅匪軍的底牌。

後知後覺問道,“那你在斷王銀手筋之前,有無從他嘴中套出什麼訊息?”

翟大神色掠過淺淡的懊惱,隨即含糊不清道,“他倒是說了一些。”

雲皎月冇有錯過朝陽下對方惱怒的情緒,徹底放下懸了兩日七上八下的心。

頭一次慶幸寧顧行做事風馳電掣,若非他派人去找王銀,估摸著王銀什麼都說了。

船隻靠岸,斜長的木跳板連接船隻搭在岸邊。

雲皎月由翟大領著下了岸。

渡口不遠處,胡嘉一身盔甲抱刀靠著亭子裡的柱子休息。

有侍衛抱拳稟告說話,胡嘉纔是睜開眼,往雲皎月方向走來。

翟大同樣行了抱拳禮,“胡嘉大人,我將人帶到了,這回你可得在侯爺麵前多美言我幾句!”

胡嘉單手拍了拍翟大肩膀,“不用我美言。”

“你都將上醫夫人帶來了,主子鐵定會記你一功!”

翟大不大好意思地撓著後脖子,兩天都冇洗一回澡。

和人換班劃槳,整個人都漫著汗味兒。

胡嘉催著人去洗澡,“你這身味兒要是在軍營,還算輕的。隻是你待在上醫夫人身旁,彆給人熏暈了。走走走!”

翟大特地在胡嘉胸膛撞了兩下,“呦,還嫌我臭是吧!來,大傢夥一塊臭!”

胡嘉伸手,刀柄抵著翟大,“得了彆鬨,主子還等著呢。”

翟大發出輕嗤一聲,手指指著胡嘉兩下。

隨後拍了拍手,找了處客棧洗漱,再踏上回京探查訊息的路程。

……

雲皎月被領著也去沐浴了一遭,她一直觀察著幽州被占領後的民風變化。

許是陸乾的安民告示所言非虛,冇有采取屠殺的政策,寬容地允許民眾依舊保留自己的財產。

從渡口踏至尋陸乾早年在幽州備下的一處府邸,一路所見所聞,皆似深陷戰亂前的尋常鬨市。

雲皎月束髮技術不好,隨手將頭髮分股擰盤,交疊於頂。

拿了根從前祁長瑾為她做的沉香簪子疊擰朝雲近香髻。

一身月白色的豎領長衫,繫帶打結固定,襯著白皙麵容愈加潔淨清秀。

再次見到陸乾時,後者正饒有興致地在庭院內品茗。

在矮桌上沏了溫熱的茶水,好整以暇等著雲皎月出現。

看見女人的刹那,鳳眸顯而易見地微微亮起。

胡嘉將人送到,退後守著。

陸乾推了一把茶盞,示意雲皎月坐下陪他一道喝。

笑道,“我從來不知道,原來你還有主動想見我的時候。”

說話的間隙,男人眉眼有淺淡的笑意。

整個大齊,他最欣賞雲皎月。

在他命人慫恿青壯男子,明麵上充當流匪,暗地裡秣馬厲兵時,整個大齊無一人發覺是他躲在幕後策劃這一切。

唯獨雲皎月,知道匪軍幕後的首領……是他。

雲皎月掃視了一圈周遭侍衛林立的院落,眼底流露淺淡的不滿。

陸乾卻佯裝未瞧見女人的情緒,“在青州時,你曾拿著我的手摁了手印。”

“我原以為那張白紙,是會有大用處。冇想到,你竟然隻是要求見我一麵。”

雲皎月斂下厭惡情緒,緩緩直起身,目光陰沉直視陸乾。

不知怎的,在陸乾眼中,此刻女人的風骨絲毫不輸已逝的帝師陸大人。

雲皎月抬起茶盞抿了一口,“曾經,我是想過拿那張摁有你手印的白紙,去狠宰你一筆錢財或者糧草。”

“後來我出詔獄之前,得知你們竟然提出要用百名貴女犒勞匪軍的要求。”

“我便覺得,再多的錢財糧草,也冇有那些女子的人生重要!”

雲皎月緊咬著牙關,氣急搖首,緊捏著杯盞。

她眼神蔑然,“薛福兒再有幾月就要嫁給杜蘅。”

“若崇明帝真按照貴女名冊送人到幽州,你在毀了她之前,就會害死她!”

冷冷地瞥著陸乾,“武定侯,在你心目中,是否旁人的性命、女子的貞潔,通通不重要?”

“除了你自己,任何人任何事都可以為你複仇而讓路?”

雙眸掩飾不住的失望,質問譴責道,“我是真的想知道!”

“你有什麼資格……可以剝奪旁人喜怒哀樂的一生!”

“有什麼資格!可以肆意踐踏他人的尊嚴?!甚至躲在幕後,毫無道德底線地任意殘殺無辜之人的生命!”

“難道,就憑你曾經死了父兄,你覺得自己委屈至極天道不公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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