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風錯渡未歸舟 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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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知霜最討厭玫瑰。
她曾經和沈墨言說過,可他卻溫柔笑笑,捏捏她的鼻尖,“霜兒,白玫瑰高貴堅貞,你看,和你多配啊?”
葉知霜不喜歡爭辯,除了花滑,其他事情也不太在意。被沈墨言溫柔勸過幾次後,她也就放棄了。
於是床頭放上了會讓她打噴嚏的玫瑰花,衣服全換成了淺色係,言行舉止也漸漸僵化刻板。
十幾歲的她,以為那是為她好。
現在的她卻知道了,沈墨言的愛,充滿控製和規訓。
她順從了,換來的結果就是他的得寸進尺,越來越無法滿足。
最終釀成了惡果。
時隔四年,葉知霜又走進了那所療養院,卻發現這裡已經模樣大變。
最高的樓牆麵上裝了整麵的大屏,循環播放著她十幾歲時候的比賽視屏。
四周的各種建築更是掛滿了她的海報、條幅,園子裡充斥著濃鬱的玫瑰花香,各處擺放著她的等身真人雕像。
這裡不像是個療養院,倒像是個葉知霜的痛城。
不遠處,沈墨言已經快步走來,“霜兒,你來了!喜歡這裡嗎?我帶你參觀參觀。”
葉知霜摸了摸胳膊上炸起的細密顆粒,冷聲,“不用了,我也不喜歡這裡沈墨言,你恐怕是真瘋了。”
沈墨言的臉白了下去,著急想說什麼,卻先猛然咳嗽起來。
他咳了好久才停下,蒼白的臉上浮出病態的紅色。
“你不喜歡,我就拆了這裡。霜兒,我叫你來,是想和你說我知道錯了,我已經深刻反省。”
“傷害你的白菁菁,還有其他幫凶我都替你懲罰過了。”
“你想做什麼,我也都不會攔了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他急急說著,眼中閃了淚花,若是外人看見,定然會被病弱公子的這幅模樣欺騙。
可葉知霜隻是冷臉看著,等他說完,平靜回絕。
“這不可能。沈墨言,傷害已經發生,我的人生都因為你,造成了不可彌補的改變。”
“但我已經不恨你了,當然更不愛你,我唯一的希望,就是和你再無瓜葛。”
“今天我會過來,隻是為了說這些。若是你想要告發,就去告吧,我已經不在意金牌了。”
葉知霜的話,像一把利劍紮進了沈墨言的心裡。
他踉蹌一步,被邊上助理扶住。
助理見葉知霜要走,急忙道,“夫人,您不知道這些年沈總是怎麼過的?
“他以為您不在了,相思成疾患了癌症。可他甚至不覺得難過,一直用最痛苦的療法他根本就是想去陪您!”
“前些天他在賽場上看到您奪冠,這四年來,第一次睡了個好覺,這兩天比他四年時間笑得都多。”
“夫人,醫生說沈總可能隻有五年時間了您真的忍心走嗎?”
原來他得了癌症。
葉知霜恍然,回身看了眼沈墨言,和曾經的那個自己重合起來。
她又勾唇笑了,“他要死了,關我什麼事還有,夫人可不能亂叫,我現在是謝家的準夫人。”
這句話終於壓垮了沈墨言,他臉色扭曲幾下,猛然噴出一口血霧。
而葉知霜理也不理,回身就走。
可背後助理大喊起來,“保鏢,關門!夫人,您還是留下吧。”
大門徐徐關上,幾名保鏢從各處跑出,就要抓住葉知霜。
恰在此時,一輛摩托轟鳴著衝了進來,一個擺尾在葉知霜麵前停下。
謝晏之摸出頭盔遞給葉知霜,笑,“美人,來,哥哥帶你跑路。”
葉知霜無語,“什麼啊,能不能正經點。”
“我很正經了,剛纔是誰在耳麥裡大言不慚說是謝夫人?”這麼調笑著的謝晏之,唇角卻快飛到天上去。
葉知霜臉色
微紅,卻冇有否認,“怎麼,你不願意?”
那他可太願意了。
謝晏之隻覺渾身都充滿了力氣,猛擰油門,呼喝著衝出了大門。
葉知霜也笑了,又下意識回頭看了眼沈墨言。
他臉白如紙,用儘力氣說道,“霜兒,等著我,我會讓你消氣的”
她微微蹙眉。
沈墨言又想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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