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螢有耀終非火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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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直接用手機app訂了最近一班飛往北城的機票，甚至冇回宿舍收拾任何行李，攔了輛出租車就直奔機場，徒留許雲卓一個人在原地，難以置信地看著她絕情的背影。

去機場的路上，她再次嘗試聯絡盛允川，結果無一例外。

她甚至嘗試通過支付寶、淘寶等一切可能關聯的賬號給他發訊息，全部失敗。

一種徹底的、失控的恐慌感，像藤蔓一樣緊緊纏繞住她的心臟，越收越緊。

飛機上，林芷清望著舷窗外翻滾無垠的雲海，心亂如麻，第一次感到時間是如此漫長難熬。

她試圖理清自己這股幾乎要焚燬理智的焦灼和恐慌究竟從何而來。

僅僅是因為他瞞著她改了誌願？

因為十八年來他第一次徹底脫離她的掌控和視線？

因為他說斷就斷，如此決絕，甚至不給她一點反應的時間？

還是因為……那個可能存在的“女朋友”？

一想到盛允川可能會對另一個女人露出她曾見過的爽朗笑容，會和另一個女人牽手、擁抱、分享同一杯飲料……甚至接吻，做那些曾經隻和她做過的、最親密的事，一股毀滅性的、幾乎要將她理智吞噬殆儘的嫉妒和暴怒就猛地竄起！

她猛地攥緊了拳頭，骨節因為用力而發出輕微的聲響，引得旁邊座位的乘客側目。

怎麼會這樣？她不是一直隻把他當作最好的兄弟、最親的家人嗎？她不是應該為他終於“想開”，去追求新生活、認識新朋友而感到……輕鬆甚至欣慰嗎？

為什麼現在心口會這麼痛？這麼空？彷彿被人生生挖走了一塊最重要的東西？

那些被刻意塵封、不願細想的記憶，此刻不受控製地洶湧而來，清晰得可怕：

他小時候像個甩不掉的小尾巴，奶聲奶氣地跟在她身後喊“芷清姐姐”；他熬夜陪她看枯燥的漫畫，自己困得小雞啄米卻不肯先睡；學校停電那天，在黑暗和嘈雜中，他生澀緊張的迴應；她第一次情動地抱著他的腰時，他身體微微顫抖卻未曾推開她……最後畫麵定格在他淚流滿麵，卻笑著說“我們兩清了”的模樣……

心臟驟然緊縮，一陣尖銳的劇痛襲來，痛得她幾乎彎下腰，喘不過氣。

她忽然意識到，也許她並不是毫無感覺。

隻是那份感覺藏得太深，深到被她習慣性地忽略、用“太熟了”、“冇感覺”、“是兄弟”這樣拙劣的藉口來自欺欺人。

她習慣了他的存在，習慣了他永遠在她一回頭就能看到的地方，理所當然地享受著他的好，以至於從未想過他會離開，而且是以如此決絕的方式。

而許雲卓……她追求許雲卓，或許正是因為許雲卓是新鮮的、不一樣的，是她掌控之外的挑戰，符合她追求刺激和征服欲的心理。

那份喜歡，熱烈卻浮於表麵，更像是對一種標配人生，校花就該配校草。

直到此刻，盛允川的徹底抽離，纔像一記重錘，狠狠砸醒了她，讓她清晰地感受到，什麼是真正的、撕心裂肺的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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