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見白首卻相離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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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我隻當裴聿是一起嬉笑打鬨的摯友。
我的婚姻之路,就是我與他之間的十字路口。
我自以為和他早已走上了截然相反的路。
留下的隻有那句半分認真半分玩笑的“我如果去搶婚,你會怎麼樣?”。
和我漫不經心的打趣:
“連夏賀聯姻的婚都敢搶,你怕不是活膩了?”
原本自信他一定會來的婚禮上,卻遲遲冇有見到他的身影。
隻等到他托熟人送來的一封信箋。
短短四字:
“祝你幸福。”
當時,我覺得這人不要太矯情。
還發微信訊息給他。
“什麼時候學會寫信這麼做作的祝福方式了?”
卻連那暈濕了字跡的水痕,都未曾留心過。
或許我當時曾發覺過一些痕跡。
從閨蜜帶來裴聿整天買醉的訊息裡。
或是從他刪除了作為合作夥伴的賀斯年的所有聯絡方式裡。
隻是我盲目地將裴聿視作摯友。
盲目到已經對他更多的情感下意識選擇了視而不見。
“裴聿,我願意。”
這句話,是我欠了他10年的答案。
說出這句話時,感到整個臉頰都在發燙。
裴聿對此毫無準備。
甚至不知道該作出什麼樣的反應才合適。
他手足無措地想要抱緊我,卻又怕碰傷口讓我疼。
雙手無處安放了半天,才終於握住我的手。
手心的汗在一瞬間就把我的手一起沾濕。
意識到手汗太密,他又想慌亂間撤手。
我反握上去。
“你是不是為了來接我,錯過了很重要的會議?”
“你怎麼知道?”
他從小就這樣不擅長撒謊。
自以為能瞞天過海,實則漏洞百出。
“在車上的時候,你的手機就一直在響。”
“日理萬機的裴總,除了忙工作,還能是什麼?”
我心中生出了壞心思,突然想逗逗他,
“難道,是裴總養的金絲雀發的訊息?”
“怎麼可能!”
裴聿忙著否認的樣子,和小時候被髮現抄作業時一模一樣。
“我纔不會養什麼金絲雀呢,我一直都隻喜歡你”
話說出口,才發現自己吃了一詐。
悔得頓時漲紅了臉。
如果不是認識二十幾年,實在很難把眼前人和在商場上雷厲風行的裴總裁聯絡在一起。
從前的我怎麼冇有發覺,裴聿原來這麼可愛?
我勸了他好久,他才肯答應回去開會。
臨走前,又不放心地將所有事宜叮囑了遍。
事無钜細,連保險櫃的位置在書房夾層,密碼是我生日都說了出來。
還召集了所有管家和傭人召開員工大會。
將我從小到大的全部喜好讓她們一一備忘下來。
連晚上睡覺喜歡頭朝西、吃香蕉喜歡掰成四瓣這種我自己都冇放在心上的小癖好,都如數家珍。
我們已經十年不曾聯絡。
可他對我的瞭解,簡直令我懷疑他是不是在賀家裝過針孔攝像頭。
“我出差的這段時間,如果讓我知道”
他頓住尾音,喉結動了動,
“我的未婚妻在家裡受了委屈,你們就都可以走人了。”
他在說“未婚妻”三個字時,眼裡溢滿了期許,似乎在征求我的同意。
我輕笑,回握住他的手。
從今天開始,冇有賀太太。
隻有夏冉。
隻有裴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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