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複當年舊時人 第60章 寵未成 花粉致癢
“臣妾恭迎皇上。”容妃在殿門前行禮。
趙擎頷首道:“愛妃不必多禮,坐吧,朕給你帶來了幾件寶貝。”
說著,便取出一個小盒子開啟,裡麵是金光閃閃的首飾,每件都價值連城,均是上等貨色。
容妃高高興興地收下,讓喜鵑仔細放好,隨後便坐到凳子上,和趙擎閒聊。
宮女們拿來溫好的酒,倒入酒杯中。
“皇上,最近天寒,先喝些酒暖暖身子吧。”容妃道。
趙擎端起酒杯,喝了一小口,心不在焉道:“你兄長在平陰關大敗北鄔,朝中大臣對他可都是讚不絕口啊。”
容妃笑了笑:“臣妾兄長能有此番成績,也是皇上聖明,兄長不過儘了報效皇恩的本分,朝中大臣謬讚,皇上聽聽就罷,也無需對臣妾兄長大加封賞。”
趙擎沒有回應,一口一口地品著酒,似乎在想什麼。
容妃見趙擎神色淡淡,心中有些不快,麵上卻沒有顯露,她故意說:“皇上,臣妾聽聞沈貴人身體不適,也不知現在可有好轉。”
趙擎眉頭微動:“身體不適?”
容妃心道:“皇上果然在想她,這該死的賤婢,本宮看你能得意到什麼時候。”
她嘴上的話語卻充滿關切:“臣妾也是聽宮人們閒談才知,沈妹妹性子喜靜,不愛張揚,想必是她不想驚動皇上,因此沒跟皇上提起吧。”
“愛妃今日怎麼突然提起她?”趙擎直接問道。
平時,容妃並不關心沈晨夕的身體狀況如何,現在提起,確實讓趙擎有些意外。
容妃笑道:“臣妾隻是想著,皇上近日操勞,若能多幾個知心人替皇上分憂,豈不更好,沈妹妹善解人意,深得皇上喜愛,臣妾也隻是希望她能儘心侍候好皇上,莫要辜負皇上的寵愛。”
趙擎不置可否,目光落在容妃腕間的翡翠鐲子上:“這鐲子可還喜歡?”
容妃抬起手腕,鐲子在燭光下流轉出迷人的翠色:“皇上賞賜的,臣妾自然愛不釋手。”
容妃見趙擎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輕輕擊掌,片刻後,幾名樂師悄然入內。
“臣妾最近新譜了一首曲子,請皇上品評。”容妃起身,從宮女手中接過琵琶,指尖在弦上輕輕撥動,悠揚的樂聲流淌而出。
趙擎嘴裡含著酒,閉目聆聽。
容妃的技藝確實精湛,但動作看起來顯得太過刻意,每一個音符都像是精心計算過的,沒有什麼錯漏,聽起來非常悅耳,卻缺乏真情實感。
就是聽著舒服而已,無法引起心靈的共鳴,很難讓人感動。
一曲終了,趙擎睜開眼,正對上容妃期待的目光。
“愛妃的琴技似乎又精進了不少。趙擎淡淡稱讚。
容妃笑道:“皇上過獎,時辰不早,臣妾已命人備好溫水,請陛下沐浴更衣。”
趙擎點頭起身。
熱氣氤氳中,趙擎的身體浸沒在撒滿花瓣的浴池中,容妃親自為他揉肩。
“愛妃,你今日用的是什麼香,怎麼與往日有所不同?”趙擎突然問道。
“皇上……不喜歡嗎?”容妃試探著說。
趙擎道:“喜歡,隻是這香味聞起來,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容妃說:“這是臣妾新得的香粉,皇上從未聞過,怎麼會有似曾相的感覺呢,大概是皇上香粉聞得多了,所以記不太清楚吧。”
趙擎輕輕“嗯”了一聲,不再多言。
容妃所用的香粉,就是青杏從沈晨夕那裡得來送給她的那瓶,其中調入了一點蜜梨香,因此趙擎會感到似曾相識。
與單純的蜜梨香不同,這瓶香粉還帶有其他的氣味,和沈晨夕沐浴時所散發的氣味存在明顯區彆,趙擎並未將兩者聯想成同樣的東西。
沐浴完畢,趙擎換好寢衣,在宮人的服侍下躺在了床上。
容妃吹滅燈火,隻留床邊一對粗大的紅燭,搖曳的燭光為整個寢殿蒙上層曖昧的暖色。
“皇上。”容妃輕喚一聲,緩緩褪去外袍,隻著輕薄的紗衣靠近趙擎。
她特意在頸間和手腕間抹了那香粉,香氣隨著她的動作幽幽散發。
趙擎伸手將容妃攬入懷中,手指觸及她溫熱的肌膚。
容妃順勢依偎過去,兩片紅唇貼到趙擎的脖頸處。
這次,她要讓趙擎好好地享受一番。
沈晨夕奪她的寵,她也要奪沈晨夕的寵,把幾個月之前的怨氣給出了,讓沈晨夕體驗體驗恩寵被奪的滋味。
“沈夕夕,你再柔弱,再楚楚可憐又怎麼樣,隻有寵愛,沒有家世,照樣被本宮踩在腳下……”容妃心裡想著。
就在兩人肌膚相親的時候,趙擎突然感到身上有一陣刺癢從脖頸處蔓延開來,親熱的動作隻好先停下來。
“唔……”趙擎推開容妃,下意識地抓撓了一下脖子。
容妃察覺到他的異樣,抬頭道:“皇上,您怎麼啦,可是哪裡不舒服?”
“無妨。”趙擎搖搖頭,想繼續剛才的行為。
然而,那癢意非但沒有減輕,反而愈演愈烈,從脖子開始蔓延,直到胸口和後背,最後全身上下都開始發癢。
他剛沐浴完,身上沒有蟲子,也不知是什麼緣故。
“嘶……”趙擎終於忍耐不住,猛地坐起身來,使勁抓撓著。
可這裡撓舒服了,那裡又癢起來了,那裡撓舒服了,已經撓過的地方又重新癢起來。
那惱人的癢意如同千萬隻螞蟻在皮下爬行,讓他根本無法集中注意力,到處撓,到處癢,把麵板撓得發紅,也還是沒用。
容妃驚慌失措:“皇上,您這是怎麼了,快傳太醫,快傳太醫!”
“不必。”趙擎咬牙忍下一波更劇烈的癢意,翻身下床:“朕先回養心殿,你早些歇息吧。”
說完,他幾乎是逃也似地快步離開了容妃的寢殿。
“皇上,皇上……”容妃追到大門口,卻隻看到趙擎匆匆離去的背影。
容妃猛地關上門,大叫道:“怎麼回事,到底怎麼回事,莫非你們沒把屋子打掃乾淨嗎?”
喜鵑戰戰兢兢地進來:“娘娘息怒,奴婢們知道皇上要來,屋子早就裡裡外外打掃了幾遍,絕不會有臟東西。”
容妃一把抓起桌上的茶壺砸向牆壁,碎瓷片四散飛濺。
“皇上明明已經……”容妃說不下去,胸口劇烈起伏。
喜鵑道:“娘娘,或許是皇上龍體不適,如此意外,誰也料不著啊,反正大將軍還會立戰功,娘孃的機會還有很多,即便少這一次也能贏過她們。”
“早不適晚不適,偏偏這個時候不適,其中定有什麼古怪。”容妃氣急敗壞道:“等太醫看過之後,你去問,皇上為何會突然渾身發癢,本宮倒要看看,誰在搞小動作。”
“是,娘娘。”喜鵑應道。
容妃在承乾宮發火的時候,沈晨夕正倚在窗邊欣賞月色。
白桃匆匆進來,臉上帶著掩不住的喜氣:“主子,承乾宮那邊傳來訊息,皇上突然離開了,聽說是渾身發癢,無法忍受,還一路撓個不停呢。”
沈晨夕輕笑出聲,眼中閃爍著勝利的光芒:“果然如此。”
白桃好奇道:“主子,您早知道會是這樣?”
沈晨夕小聲說:“給青杏的那瓶香粉,我在裡麵加了特彆的料——百合花粉。”
“百合花粉。”白桃不解:“難道皇上就是因為這個才離開的?”
沈晨夕點點頭:“他對百合花粉過敏,隻要一接觸就會全身發癢,青杏以為那香粉是好東西,自然會獻給容妃,至於給你和烏梅的那兩瓶香粉,無非是打消她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