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複當年舊時人 第162章 分賞賜 狠扇巴掌
半個時辰過後，昭陽宮外傳來一陣腳步聲，數十名太監宮女，手捧各式錦盒與漆盤與箱子，魚貫而入。
陽光照在他們手中的珍寶上，折射出炫目的光芒。
這些都是趙擎安排內務司送過來的賞賜。沈晨夕也不記得這是自己第幾次獲得賞賜了。
“貴妃娘娘，皇上的賞賜到了。”內務司總管在昭陽宮門前稟道。
白桃快步迎出來，笑道：“總管辛苦，娘娘正在內殿歇息，請隨我來。”
內務司總管跟隨白桃入內，從袖中取出一份清單，念道：“南海珍珠十斛，蜀錦百匹，黃金百兩，另有珊瑚樹兩株，玉器十件，翡翠手鐲一對……”
隨著他的宣讀，太監宮女們依次上前，將手中的珍寶呈現在沈晨夕麵前。
珍珠顆顆圓潤飽滿，如同龍眼，蜀錦色彩斑斕，上麵的花鳥紋樣栩栩如生，
白桃和烏梅站在沈晨夕的身後，眼中滿是驚歎。
沈晨夕走到那些珍寶前，手指輕輕撫過一匹湖藍色蜀錦：“這顏色倒是好看，觸感冰涼絲滑，難得的好料子。”
說罷，她對白桃道：“看賞。”
白桃立刻捧出一個布囊遞給內務司總管，他接過時手中一沉，便知道裡麵至少是十兩銀子，臉上笑容更盛：“多謝貴妃娘娘賞賜，娘娘若有需要，儘管吩咐奴才。”
沈晨夕微微頷首，那總管便帶著眾人依次退下。
“這幾匹蜀錦，還有這些珍珠，都給許采女送過去吧。”沈晨夕親自挑選了幾樣東西，打算送給許詩韻。
按慣例，嬪妃得到賞賜，一般都是自己珍藏，少有分給他人的。
沈晨夕卻選了不少，往芳儀殿送去。
聽聞宸貴妃駕到，許詩韻鞋子還沒穿好，就小跑著過去迎接，拉著沈晨夕的手入內。
“今日皇上賞了些東西，我看有幾樣挺適合你，就送來了。”沈晨夕笑道。
烏梅將賞賜之物一一展示出來，許詩韻看到那些蜀錦時，眼睛放光：“這料子真好看，上麵的暗紋正合我意。”
“就知道你會喜歡，這顏色很襯你的膚色，做件襖裙定然極美。”沈晨夕道。
許詩韻撫摸著錦緞：“夕夕，如今容妃倒台，你也終於快熬出頭了。”
“是啊，終於快熬出頭了。”沈晨夕眸色一暗：“隻不過，剩下的都比容妃更難對付，京城之外，尚有齊王虎視眈眈，他私自培養兵馬，想必足夠能發動一場政變了。”
兩人又閒話片刻，沈晨夕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向許詩韻道彆。
離開芳儀殿，沈晨夕沒有直接回昭陽宮，而是轉往冷宮方向。
冷宮與富麗堂皇的嬪妃宮殿形成鮮明對比，即便有陽光，看起來也是陰森的。這兩年，有好幾位嬪妃被打入冷宮，多半是因為幫著容妃對付沈晨夕，自己斷了生路。
宮牆上的紅漆剝落，露出裡麵灰暗的磚石。
沈晨夕理了理衣裙，昂首向前走去，她要看看那位曾經趾高氣揚的容妃，如今是何等模樣。
冷宮內，雜草從石板縫隙中鑽出，偶爾有老鼠窸窸窣窣地竄過。
“娘娘，這裡陰氣重，您千金之軀……”烏梅有些擔憂地說。
沈晨夕擺擺手：“無妨。”
一個嬤嬤上前道：“貴妃娘娘小心，那蕭氏自進來之後，見人就罵。”
沈晨夕輕笑：“她不甘失敗，心裡憋著股氣，自然要罵出來，可她也就隻有罵罵人的本事了，帶本宮去看她吧。”
兩年多的奮鬥，沈晨夕終於將容妃踩在了腳底下，終於能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了。
嬤嬤在前引路。冷宮內的空氣中彌漫著黴味和腐朽氣息，走廊兩側是一間間緊閉的房門，有些房間裡麵傳出低低的啜泣聲，有些則寂靜得可怕。
“娘娘，就是這裡。”嬤嬤在一扇門前停住腳步。
房內異常昏暗，隻有一扇小窗透進些許光線，角落裡，披頭散發的女子蜷縮著，聽到開門聲，猛地抬頭。
“誰？”嘶啞的聲音中帶著警惕。
沈晨夕緩步走入，陽光從她身後照進來，在地上投下一道修長的影子。
容妃，現在應該稱她為蕭氏了。
蕭氏眯起眼睛適應光線，待看清來人後，猛地從地上跳起來：“沈夕夕，你來做什麼，來看我的笑話嗎？”
她身上隻穿著一件臟汙的白色中衣，頭發蓬亂如草，這位曾經高高在上的妃子轉眼間變得憔悴許多。
沈晨夕示意嬤嬤退下，隻留烏梅在身旁。
“這個地方，倒是配得上你的身份。”沈晨夕微笑著說道。
蕭氏雙眼通紅，死死盯著沈晨夕：“你得意什麼，你以為贏了我就能高枕無憂？”
沈晨夕道：“本宮今日來，隻是想問問，被冤枉的滋味如何，你陷害忠良的時候，可曾想過，自己有朝一日，也會冤死在這宮中？”
“嗬嗬嗬……你這是承認你的孩子是野種了，你究竟做了什麼手腳，欺瞞皇上？”容妃怪笑著問道。
沈晨夕緩步走近：“你這麼聰明，不如猜猜看。”
她並未說明自己做了什麼，即便要告訴蕭氏，也不會在這個時候說。
蕭氏猛地撲上前，卻被烏梅一把攔住。
如今，她已經失去所有，連宮女都不怕她了。
蕭氏嘶吼道：“告訴我，你到底用了什麼妖法？”
沈晨夕俯身，在她耳邊輕聲道：“你想知道，本宮偏不告訴你，就讓你帶著這個疑問，在這冷宮裡慢慢煎熬吧。”
“賤人！”蕭氏徹底崩潰，破口大罵道：“你這個下賤的小娼婦，你的下場會比我還慘！”
沈晨夕直起身，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罵夠了嗎？”
蕭氏繼續咒罵：“小賤人，你生的野種遲早會被發現，到時候你們母子倆都會被千刀萬剮，我等著那一天……”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打斷了蕭氏的咒罵。
沈晨夕這掌用了全力，蕭氏被打得偏過頭去，嘴角滲出血絲。
蕭氏捂著臉，不可置信地瞪著沈晨夕：“你……你竟敢打我？”
出生至今，她還從未被人打過，小時候有家裡人寵著，進宮後就是高高在上的容妃，隻有她打彆人的份，哪會有彆人打她。
可今日，她卻捱了巴掌，而且動手的人，曾經隻是個卑微的宮女。
“打你又如何，本宮在兩年前，就想打這巴掌了，給你拖欠兩年，已經算是便宜你了。”沈晨夕有了強勢的底氣，毫不手軟。
話音未落，又是一巴掌。
蕭氏被打得歪倒在地上，兩邊臉都腫脹起來。
沈晨夕甩了甩有些發麻的手：“雖然手疼，但總算是解了點氣，我們的賬，還沒算完，況且皇帝沒有下令賜死，暫時讓你喘幾口氣吧。”
蕭氏感覺自己成了老鼠，被沈晨夕這隻貓當成獵物玩弄，她尖叫著撲向沈晨夕：“我要殺了你！”
烏梅一把將她推倒在地：“貴妃娘娘，你也敢動。”
蕭氏抬起頭，獰笑道：“真是狗仗人勢，連個奴婢也敢動手，小賤人，你以為打倒我就完了？後宮還有皇後，還有太後，宮外還有齊王，他們不會讓你囂張太久的！”
沈晨夕聞言，不僅沒有驚慌，反而露出一個神秘的笑容：“那就走著瞧吧。”
說完，她轉身向外走去。
蕭氏在背後嘶吼：“沈夕夕，你不得好死，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她發出野獸般的嚎叫，抓起破枕頭砸向沈晨夕，卻隻砸在了已經關閉的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