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複當年舊時人 第68章 殺太醫 文妃來訪
沈晨夕借藥假孕,又偽裝“小產”,雖然成功扳倒順嬪,但自己的身體也受到藥物影響,真真切切地病了幾天。
趙擎以為她是傷心過度的原因,叮囑白桃等人務必好好照顧她。
郊外,密林深處,幾隻烏鴉在枯樹枝頭發出刺耳的鳴叫聲,為這荒僻的地方新增了幾分肅殺之氣。
兩名玄衣衛架著一個男子,走在泥濘的小路上。
那男子不是山賊土匪,而是被逐出皇宮的周太醫。
周太醫的衣服早已被扯得破破爛爛,臉上青一塊紫一塊,那雙曾經為宮中貴人診脈的手,此刻也被粗糙的麻繩勒得滿是瘀痕。
“放開我,放開我,皇上已經放我出宮,你們憑什麼抓我?”周太醫掙紮著喊道,聲音嘶啞中帶著恐懼。
玄衣衛對他的叫喊充耳不聞,隻是機械地拖著他向前走。
前方不遠處,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背對著他們,黑色的披風在風中獵獵作響。
“大人,你要抓的人已經帶到。”一名玄衣衛恭敬地稟報。
那人緩緩轉身,露出棱角分明的俊臉,正是曹逸。曹逸冷峻的目光如刀子般掃過周太醫的臉,嘴角勾起一抹沒有溫度的笑意。
“周太醫,彆來無恙啊。”曹逸的聲音低沉有力,聽起來就會讓人感到害怕。
周太醫渾身一顫,強作鎮定道:“曹大人,我已經按皇命離開皇宮,不知大人為何還要抓我,莫非皇上改變了主意?”
曹逸冷笑一聲,向前邁了幾步:“你以為皇上放你走,就能過閒雲野鶴的日子了嘛。”
周太醫驚恐道:“我……我不明白大人的意思。”
曹逸突然伸手,掐住周太醫的下巴,手指收縮,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他的骨頭:“你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周太醫,有些人,可不是你能動的!”
“我沒有得罪過誰,曹大人怕是搞錯了。”周太醫不知道曹逸和沈晨夕之間有什麼關係,反正玄衣衛的人,他是從未得罪過。
曹逸抽出腰間的佩刀:“我不會搞錯,你到閻王那兒,就會知道你得罪的人是誰了,有什麼委屈,去找閻王說。”
周太醫看見曹逸轉動長刀,刀身上射出幾道寒芒。
他驚呼起來:“不,你不能殺我,皇上已經放我離開,你濫用私刑,我要去皇上麵前告你!”
曹逸像看死人一樣看著周太醫,緩緩向他靠近,在周太醫眼中,他就是從地獄來的勾魂使者。
“救命,救命!”周太醫掙紮著想要逃離這個地方。
“你這種卑鄙無恥的小人,活著也是禍害。記住,下輩子彆碰不該碰的人。”曹逸迅速抬手,將刀橫在周太醫的脖子前麵。
刀光一閃,周太醫的瞳孔驟然放大。
他還沒來得及發出一聲慘叫,喉嚨就被利落地割開條口子,鮮血如泉湧般噴濺而出,染紅了曹逸的玄色衣袍。
“唔……”周太醫捂著脖子倒在地上,稍稍抽搐了幾下,便不再動彈,那雙眼睛睜得大大的,寫滿了恐懼與不甘。
一個被逐出宮的太醫,在荒郊野外被人殺死,也不是什麼稀奇事,即便皇帝知道,也不會大動乾戈要查清楚。
曹逸麵無表情地甩了甩刀上的血跡,對身旁的玄衣衛道:“把屍體扔到山裡去喂野獸,處理得乾淨點。”
“是,大人。”兩名玄衣衛熟練地抬起周太醫的屍體,向密林深處走去。
曹逸站在原地,望著遠處的宮牆輪廓,眼神有些複雜。
沈晨夕小產的事,他聽到了一些風聲,周太醫竟敢往安胎藥裡加麝香,簡直找死。皇帝將周太醫逐出皇宮,看似給了他一條生路,實際上親手將他推上了死路。
“大人,大人……”曹逸身後傳來一個人說話的聲音。
曹逸沒有回頭:“九墨,你來了。”
九墨走到曹逸身旁,看了眼地上尚未乾涸的血跡,眉頭微皺:“大人,您為何要殺一個被逐出宮的太醫?”
曹逸收刀入鞘,淡淡道:“他該死。”
九墨沉默片刻,突然開口:“大人,恕屬下多嘴,您最近對於後宮的事情,似乎過於上心了。”
曹逸終於轉頭看他,眼神銳利:“你想說什麼?”
“屬下隻是擔心……”九墨斟酌著詞句:“後宮嬪妃心機深沉,大人莫要被她們利用,成為她們手中打擊朝臣的工具。”
曹逸冷笑道:“你以為我會被後宮的女人玩弄於股掌之間?”
九墨搖搖頭:“屬下跟隨大人多年,從未見大人為哪個女子如此費心,您最近動作太多,屬下也是為您的安危考慮,希望您能小心行事。”
曹逸表情嚴肅:“我的私事,你就不用多管了,那不是你的職責。”
“是,屬下僭越了。”九墨低頭認錯。
曹逸深吸一口氣:“如何行事,我自有分寸,你去忙吧。”
他下定決心,願意為沈晨夕所用,即便真的被沈晨夕玩弄於股掌之間,也不反悔,就當是把沈晨夕當年救的命還回去。
在這深宮之中,真情往往是最危險的。曹逸能夠理解,沈晨夕不把自己托付給任何男人。
曹逸果斷殺死周太醫的時候,含玉殿內,沈晨夕正倚在軟榻上,望著殿外的風景出神。雖然小產是假,但連日的演戲和謀劃仍讓她消瘦了不少。
“主子,文妃娘娘來看您了。”白桃輕手輕腳地走進來稟報。
沈晨夕臉上露出真誠的笑容:“快請她進來吧。”
不一會兒,文妃帶著春兒走了進來,手中捧著一個精緻的食盒。
“沈妹妹身子不好,坐著吧。”文妃見沈晨夕要起身行禮,連忙上前按住她的肩膀。
沈晨夕順從地坐回去,輕聲道:“多謝文妃娘娘掛念。”
文妃在榻邊坐下,開啟食盒,取出一碗還冒著熱氣的湯:“這是烏雞湯,裡麵加了當歸和黃芪,最補氣血,妹妹趁熱喝吧。”
沈晨夕接過湯碗,小口啜飲,湯的香氣在口中彌漫,溫暖直達心底。
“姐姐有心了。”沈晨夕真誠地道謝。
文妃握住沈晨夕的手:“你受苦了,失去孩子的滋味,我已經嘗過,知道有多難受。”
沈晨夕垂下眼簾,適度地表現出幾分傷感:“是妹妹福薄,保不住孩子,但願他下輩子能投個好胎。”
一旁的春兒聽到這話,心中五味雜陳。
作為沈晨夕曾經的貼身丫鬟,她預料沈晨夕根本沒有懷孕,這一切都是沈晨夕自己設的局。
沈晨夕看了眼春兒,對文妃說:“您身邊這丫頭侍候得還好吧。”
文妃道:“這丫頭既勤快又貼心,做事也比較老練,看樣子,以前應該侍候過彆的人。”
春兒咬著嘴唇點點頭:“是,沈貴人,文妃娘娘說的不錯。”
她現在沒法和沈晨夕相認,說話自然也得站在文妃的立場上。所幸文妃和沈晨夕之間相處和睦,文妃整日與詩詞為伴,春兒不用擔心她倆鬨矛盾。
文妃繼續對沈晨夕道:“妹妹且寬心養好身子,皇上已經嚴懲順嬪,也算是為你的孩子討回了公道。你還年輕,養好身子,孩子總會再有的,千萬彆太傷心。”
沈晨夕放下湯碗:“文妃姐姐,我已經想通了,這孩子與我無緣,有姐姐這般真心待我,已是我的福分。”
文妃眼中泛起淚光:“傻妹妹。”
兩人又說了些體己話,直到日頭西斜,文妃才起身告辭。
沈晨夕讓白桃送文妃出門,春兒走在最後,臨出門時,忍不住回頭看了眼沈晨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