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複當年舊時人 第117章 得密訊 提前防範
“此事還早,在封妃的聖旨下達之前,一切都有變數,她們不會讓這件事順利地進行,封妃也未必能封得成。”沈晨夕輕聲對許詩韻說。
兩人又閒聊了一會兒,許詩韻見沈晨夕有些疲憊,便主動告辭。
沈晨夕送她到門口。
封妃的事情不會那麼順利,對手也許不會直接阻撓皇帝下手,但會用彆的辦法乾涉影響,至於是什麼辦法,隻要會起作用的,她們都可能用上。
惠妃雖除,但皇後和容妃依然穩坐高位,之前是常規的較量,接下去就是決戰時刻了。
夜色如墨,鎮城司內燈火通明。
曹逸站在窗前,目光穿透夜色望向皇宮方向。
門外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九墨的身影悄然出現在門口:“大人,屬下有要事稟報。”
曹逸目光如電:“說。”
九墨從懷中取出一卷密函,雙手呈上,說道:“這是玄衣衛在邊關打探所得,皇上派往邊關牽製蕭翎的陳顯將軍,幾日前遭北北鄔軍隊夜襲,陳顯將軍身中三箭,生死未卜,平沙關也已被攻破,估什朝中很快會有訊息。”
曹逸展開密函,目光在字裡行間飛速掃過,紙上墨跡尚新,顯然是剛寫的密報。
他一字一句地讀著:“陳顯遭北鄔軍偷襲,身中三箭,生死不明,北鄔軍趁虛而入,已破平沙關……”
讀完,曹逸心生疑惑:“平沙關原本也有兩萬士兵把守,怎會如此輕易被攻破?”
九墨神色凝重:“據報,北鄔軍此次行動十分隱秘,陳顯將軍在抵達平沙關時,遭遇突襲,他倉促應戰,這才失敗。”
曹逸的手緊緊攥著密函:“那鎮北大將軍蕭翎呢,他在何處?為什麼不救援?”
“這正是最蹊蹺之處,事發當日,蕭翎稱病未出平陰關,但他的副將卻率軍在關外三十裡處操練,陳顯將軍兵敗後,也一直沒有援兵。”九墨說。
曹逸冷笑一聲:“這鎮北大將軍蕭翎,病得可真是時候啊,如此,陳顯兵敗,就隻能自認倒黴了,皇上派陳將軍去邊關,本就是為了牽製蕭翎,如今,陳將軍重傷,生死不明,蕭翎隻怕會更加肆無忌憚。”
九墨道:“北鄔軍攻破平沙關後,並未停下腳步,而是繼續南下,看來,邊疆形勢不穩,還有幾場仗要打。”
曹逸轉身:“傳令玄衣衛在邊關的所有暗探,密切監視蕭翎和北鄔軍的動向,有任何異常,立即彙報。”
“屬下遵命。”九墨拱手應道。
他並未立即退下,而是猶豫了一下,繼續說:“大人,還有一事……呃……”
曹逸有些不悅:“你什麼時候也變得婆婆媽媽的,有事就痛痛快快地說完,我還能把你吃了不成?”
九墨謹慎地說道:“近日屬下發現,齊王趙湛的人頻繁出現在玄衣衛駐地附近,似乎在暗中監視我們的行動。”
“這齊王大概是猜到我殺了他的人,所以想一探究竟,他不好好在封地上待著,偏要跑京城裡來招惹不該招惹之人,那我也隻能殺殺他的銳氣了。”曹逸說。
九墨有些擔憂:“大人,您為何要殺齊王的人,雖然我們不是效忠於齊王,但也沒必要與他結怨吧。”
“是他們自己找死,我的刀不長眼睛,可不認什麼齊王。”曹逸嘲諷般地笑起來:“況且,齊王心術不正,他做賊心虛,也不敢把這件事情挑明。”
“蕭翎擁兵自重,現在連齊王也涉嫌培養私兵,這天下看似太平,其實隱患無處不在。”九墨像是在自言自語。
曹逸眼中精光一閃:“齊王,蕭翎,還有後宮中的那幾位,同一條繩上的螞蚱,都是她的敵人,就看她什麼時候要動刀吧。”
九墨聽不懂曹逸在說什麼。
“要不要屬下加派人手,密切監視齊王的一舉一動。”九墨問道。
曹逸搖頭:“不用盯著他,你派一隊人馬,大張旗鼓地前往齊王封地,去他的封地查,就說接到密報,齊王封地有官員貪腐,此舉必能引開他的注意,讓他以為我們隻是在例行公事。”
九墨道:“屬下這就去安排。”
曹逸叮囑他:“記住,表麵上查的是貪腐案,實則要吸引他的注意,彆讓他沒事乾,整天盯著我們玄衣衛的人。”
九墨鄭重應下,轉身離去。
次日黃昏,曹逸借著夜色的掩護閃到了昭陽宮外。
昭陽宮內,沈晨夕正在翻閱一本詩集,她突然聽到一陣“咕咕咕”的聲音,想也沒想,就走到窗前,輕輕推開條縫隙:“進來吧。”
曹逸身形輕動,如落葉般輕盈地翻窗而入。
沈晨夕道:“曹大人前來,想必是有要事與我說。”
曹逸壓低聲音道:“邊關情況有變,北鄔軍隊偷襲平沙關,陳將軍受傷,生死未卜,平沙關失守,而蕭翎卻自稱有病,按兵不動,疑似放任北鄔軍入關。”
沈晨夕聽完,緩步走到燭台前,輕輕撥弄燈芯,讓燭光更加明亮些:“此事背後,恐怕還有更深的陰謀,皇帝派陳將軍去牽製他,分占他的兵權,他必然想著除去那位將軍。”
曹逸點頭:“另外,我還發現齊王趙湛一直關注玄衣衛動向,上迴天馬寺的事情,估計他已經猜到了什麼。”
沈晨夕轉身麵對曹逸:“那你有何對策?”
曹逸沉聲道:“我已派人明查齊王封地,引開他的注意力,同時暗探蕭翎和北鄔軍隊,若邊關局勢惡化,京城恐有危險。”
說罷,他深情地看著沈晨夕,目光熱烈:“夕夕,你要早做打算,他們也許會利用這件事算計你,光憑我這把刀,能殺幾個北鄔大將,但殺不了北鄔的千軍萬馬。”
沈晨夕陷入沉思。
半晌,她走到案前,提筆寫下一大段文字,然後將紙折疊好,放入錦囊中,遞給曹逸:“這個錦囊,你收好,我設想了日後可能會發生的幾件事,到時候若真的發生,你就按我寫的辦法做。”
後宮如戰場,沈晨夕自然要做好最壞的打算,任何可能發生的事情,她都得提前想好對策,甚至中途可能會有什麼意外,針對這些意外,又該如何解決。
她想得比任何人都多。
曹逸接過錦囊,將其收入懷中,笑道:“我是不是該稱你為女諸葛呢,如此神機妙算,這前朝後宮,還有誰是你的對手。”
沈晨夕一本正經道:“曹大人可莫要胡說,快些走吧,免得遭人懷疑。”
曹逸點頭,往窗外一翻,悄無聲息地消失在夜色中。
等曹逸離開,沈晨夕獨自站在窗前,望著天邊晦暗的月色出神。
白桃上前提醒:“娘娘,該歇息了。”
沈晨夕道:“再等等吧,我還要想些事情。”
白桃猶豫一下,問道:“娘娘,您剛才給曹大人的錦囊裡,寫的是什麼?”
沈晨夕眼中閃過絲深邃的光芒:“一張保命符,也是一步險棋,提前做點準備罷了,那些事情,未必會發生。”
烏梅不解道:“娘娘,您有什麼難處,可以找皇上啊,那曹大人雖然位高權重,可他跟您之間……他靠得住嗎?”
“到時候,你就明白了。看上去靠得住的人,未必真的靠得住,看上去靠不住的人,未必真的靠不住。”沈晨夕沒有直接說明,而是講了句似乎很玄的話。
烏梅看著自家娘娘沉靜的側臉,忽然覺得,這看似柔弱的婉嬪娘娘,胸中的韜略恐怕不輸任何朝堂上的謀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