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時曾有花濺淚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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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的重症監護室外，我見到了顧馳光的主治醫生。

“林女士，病人的情況很不樂觀。他的腎臟已經完全衰竭，恐怕很快就會…”

“所以你們要是有什麼事情要交代的話，恐怕要儘快了。”

“我們知道了，謝謝您。”

醫生點點頭離開了。

透過監護室的玻璃，我看到了病床上的顧馳光。

曾經俊美清冷的男人，如今瘦得隻剩一把骨頭，臉色蠟黃，靠著呼吸機維持生命。

如果不是病曆上的名字，我幾乎認不出這是他。

“要進去看看嗎？”

陸望修問。

我搖搖頭：

“不用了。最後一麵也算見過了。”

我正準備轉頭離開，卻聽到身後傳來微弱的敲擊聲。

回頭一看，顧馳光不知什麼時候醒了，正費力地敲著玻璃。

他的嘴唇在動，像是在說什麼。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進去。

“扶月”

他的聲音微弱得幾乎聽不見，看見我時眼中卻突然亮了：

“你來了我就知道，你會來的”

我平靜地看著他：

“顧馳光，畢竟七年夫妻。我來，也隻是見你最後一麵。僅此而已。”

他苦笑了一下，眼淚從眼角滑落：

“我知道。對不起，扶月。對不起”

他不停地重複著這三個字，像是要把這些年欠我的道歉都說出來。

“我以為我愛的是翩翩，可是失去你之後我才發現自己錯了。”

“那七年你在我身邊的每一天，每一個細節都深深刻在我心裡”

“可是我醒悟得太晚了”

“我不敢奢求你的原諒，隻想知道你現在過得好嗎？”

我點點頭：

“我過得很好。我懷孕了。我和望修很快會有自己的寶寶。”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落寞，但很快換上了釋然的笑容：

“那就好。我這輩子做過最對的事是娶了你，做過最錯的事也是娶了你”

“如果冇有我，你會過得更好”

他說完這句話，漸漸閉上了雙眼。

監護儀突然發出刺耳的警報聲。

醫生和護士衝進來，開始緊急搶救。

我被推出了病房。

站在走廊上，我聽著裡麵忙亂的聲音，心情複雜。

半個小時後，醫生走出來，搖了搖頭：

“我們儘力了。病人的求生意誌不強，請您節哀吧。”

我看著病床上的顧馳光臉上隻有帶著解脫的平靜。

手裡，還緊緊攥著一張照片。

護士從他的手上取了出來交給我。

照片上，是七年前我們剛剛結婚的那天。

他躺在病床上，我穿著普通的白裙子，兩人的手緊緊相握。

那時的我們舉著結婚證都笑得格外幸福。

照片的背麵，用顫抖的字跡寫著：

“扶月，謝謝你給過我七年的溫暖。我太傻，愛你卻不自知，給你帶來了那麼多的傷害。假如有來世，我希望你不要再遇見我。”

我把照片放回他手裡，又將他的後事委托給專門的殯葬公司處理。

陸望修默默牽起我的手，十指相扣：

“回家吧。”

“嗯，回家。”

黃昏的夕陽將我們的背影拉得好長。

我最後回頭看了一眼。

曲終人散，我和他的恩怨也隨著他的離去徹底消散。

我握緊了身邊陸望修的手。

過去的已經過去，我也會走向下一段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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