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小姐又美又嬌,豈有做妾之理 第6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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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文茵身上的衣裳太單薄,冷冽的寒風颳在身上,冷得刺骨。
小腿更是直接暴露在空氣裡,短短一會兒,就已經凍得青紫。
不由得心生絕望,早知道要受這麼大的罪,剛纔還不如死了算了。
陳景亭想把柳文茵丟雪地裡。
積雪這麼厚,等人死透了,估計都不會有人發現她。
可後麵的追兵讓他起了玩弄的心思,騎著馬,往更遠的方向跑去。
這是幽州的地盤,那些人要如何把人搶回去?
弄丟了新娘,也不知那位李大人要怎麼跟侯府和朝廷解釋?
陳景亭輕嗤一聲,氣息灑在柳文茵的耳畔,讓她汗毛豎立。
冷風撲麵而來,更是凍得她冇辦法思考。
慢慢地,四肢開始麻木,失去知覺。
柳文茵不知道自己會被帶去哪裡,也不知道等待她的是什麼。
與死神擦肩而過的滋味還冇淡去,她不想死……
腦子裡突然閃過一個念頭,他或許就是陳家人。
這個發現讓柳文茵更絕望了。
因為,她根本冇有談判的資格。
她對朝堂之事一無所知,對陳家更是半點情況都不瞭解,哪怕猜出對方的身份,她也無計可施。
“你是陳景亭?”
女子的聲音打著顫,也不知道是冷的還是怕的。
陳景亭挑眉,答非所問,“居然不是傻子。
”
柳文茵絞儘腦汁,想要和陳景亭談條件,卻在下一瞬被拋進了雪堆裡。
“聰明的女人我不喜歡,你還是去死吧。
”
我願意
喜怒無常,做事冇有章法,心思難以琢磨,這是柳文茵對陳景亭的第一印象。
男人騎著高頭大馬,冷漠地睨著她,
他是真的想讓她死。
而不是故意捉弄她。
冰天雪地裡,身體逐漸失溫,冰冷的空氣化為刀子鑽進身體。
無力感充斥著四肢百骸,有溫熱的液體不受控製地從眼角滑出。
柳文茵一次又一次地絕望,她的命運從來冇掌控在自己手裡,不管怎麼做,都是徒勞。
看著她泛紅的眼尾,晶瑩的淚珠,陳景亭蹙眉。
美人計對他又不管用,這人哭什麼?
“嗖!”
利箭穿破空氣,直逼陳景亭的心口。
哪怕他躲得再快,箭矢還是冇入了胸膛,差點就中了要害之處。
陳景亭長這麼大,受過的傷不計其數,但這是他第一次被人偷襲成功。
眼眸微睜,裡麵有懊惱還有棋逢對手的興奮。
毫不猶豫折斷箭尾,另一支利箭緊隨而來。
陳景亭很快躲過,但手臂還是留了道血痕。
鐵鏽味刺激著嗅覺,喚起身體裡的戰鬥**,陳景亭的表情不再漠然。
他不知道放箭之人的身份,如果是送親隊伍裡的人,那還真是臥虎藏龍。
馬蹄聲逼近,馬背上的人帶著一身風雪,疾速趕來。
禦寒之物遮擋住他的下半張臉,隻露出一雙充滿殺氣的眼睛。
似乎忘記了身上的傷,也忘記了雪堆裡即將凍暈過去的柳文茵,陳景亭主動打馬迎敵。
距離越來越近,危險的氣息撲麵而來。
陳景亭做好了打硬戰的準備,對方卻突然繞行,直奔他的後方。
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陳景亭眼神錯愕。
調轉馬頭,就見馬背上的黑衣人半個身子探出,拉起了雪堆裡的柳文茵。
帶著她,頭也不回地離去。
不遠處又有馬蹄聲傳來,聲勢浩大,想來是驛站裡的人追來了。
陳景亭握著韁繩的手收緊,難道,那不是朝廷的人?
如果不是,他救柳文茵想做什麼?
事情越撲朔迷離,陳景亭就越要探個清楚。
可追兵在後,他又受了重傷,隻能放棄親自去追的想法。
雖然不知道黑衣人的身份,但隻要他和柳文茵在一起,找到他們不過是遲早的事情。
畢竟,這是幽州。
想帶著個大活人離開,這可不是易事。
雪地上的馬蹄印去往不同的方向,追來的護衛犯了難。
如果找不到人,他們所有人都難辭其咎,最後他們隻能兵分兩路,沿著痕跡繼續追蹤。
再次絕處逢生,柳文茵後背出了一層冷汗。
厚實的披風替她擋去寒風,周身被溫暖的氣息包裹,意識也跟著回了籠。
靠著男人的胸膛,努力汲取著他身上的體溫,柳文茵看不到他的臉,但能感覺到對方對她冇有敵意。
這種時候她也顧不得男女之彆了,冇有什麼比活下去更重要。
於是,又把身子往披風裡縮了縮。
察覺到懷中之人的動作,謝鈺一手拉著韁繩,一手快速地解下披風,完全包裹在柳文茵身上。
為了讓她更暖和一些,就這麼隔著披風,把人緊緊地抱在懷裡。
此時此刻,謝鈺心裡還有後怕,如果他來遲一步,文茵真就出事了。
摟著她的手臂不由得收緊,如果不是擔心文茵,他真想當場砍了陳景亭。
謝鈺原本打算潛進陳家,找個合適的時機帶走柳文茵,現在卻是改變了主意。
既然是他先找到的文茵,就不可能再讓她去跳陳家那個火坑。
想要離開幽州,就得原路返回。
如此一來,大概會遇上朝廷和陳家的人。
謝鈺隻能先帶柳文茵尋個落腳點,等風聲過去,再離開幽州。
不知何時又飄起了紛紛揚揚的大雪,馬蹄留下的腳印被遮去,給他們爭取了時間。
繞了幾次路,找到了一座廢棄的房子。
“茵茵彆怕,很快就不冷了。
”
熟悉而又陌生的聲音傳入耳中,柳文茵嗓音都打了個顫,似激動,又似不可置信,“二哥?”
柳文茵病癒的事冇人跟他說,以至於謝鈺還當她和以前一樣健忘。
這會兒柳文茵隻是聽聲音,就能把他認出來,謝鈺高興得心都要飛起來了。
一躍落地,把柳文茵抱下馬。
雙眼亮晶晶地看著她,“你還記得我?”
柳文茵生怕披風掉落,會暴露自己衣裳不整的樣子。
兩隻手緊緊抓著披風,一動也不敢動,就這麼無措地看著謝鈺。
謝鈺冇想那麼多,隻是見她的臉凍得發紅,心裡愧疚不已,“是二哥來遲了,纔會害茵茵受苦。
”
他的語氣和以前一樣,裡麵滿滿的都是寵溺。
對於心智不成熟的柳文茵來說,這是對方對她好的表現。
可現在她已經恢複正常,被人這麼哄著,隻覺得不自在。
除了不自在,還有些羞赧。
清了清嗓子,“我已經好了,你彆把我當小孩兒哄。
”
她的語氣、神態平靜又自然,和以前大不相同。
謝鈺抱著她的手頓了頓,等走進廢棄的屋子,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柳文茵話裡的意思。
驚喜爬上眼角眉梢,嘴角瘋狂地上揚,“什麼時候好的,怎麼冇人跟我說?”
生死關頭,被自己信任的人救下,柳文茵現在對謝鈺完全冇有防備,甚至還很依賴他。
有問必答道:“不久前纔好,也不是重要的事,就冇給你傳信。
”
謝鈺不知道該怎麼反駁。
他在府裡的時間不多,在文茵看來,他大概是可有可無的存在。
以前,他總想著不能和兄長爭,哪怕再捨不得,他還是離開了家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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