貶妻為妾？重生後冷厲帝王跪地求 046
“帝亦疑”
李恪忠收起聖旨，笑容滿麵雙手遞過去，“珍德妃娘娘，您接旨。”
沈珮玉愣了一瞬。
裴玄禛竟然越過正二品的妃位，直接封她為德妃！
本以為前幾日晉了昭儀，今日該沒她的事的。
非但她心下震撼，滿殿之人便沒有心裡平靜的！
李恪忠的提醒讓沈珮玉反應過來。
迎著大殿內無數道灼熱的視線，她恭敬地接過聖旨，盈盈下拜，“臣妾謝陛下隆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裴玄禛自禦階而下，走到她麵前，彎下腰，雙手握住柔荑，將其扶起。
聲音輕柔寵溺，“日後不必多禮。”
這話誤導性實在太強，讓她滿腹疑雲，前朝後宮皆在，他今日神情實在讓人捉摸不透。
不像他的風格。
想不通便暫且不想。
沈珮玉俏麗的臉上浮現激動之情，滿眼感動欣喜，“臣妾多謝陛下恩典。”
兩人雙手分離之時，她食指還大膽撩撥似的勾了勾他的掌心，引得裴玄禛眸色幽暗一瞬。
陳皇後臉色鐵青，一口銀牙幾乎咬碎。
方纔的誌得意滿如今都像一個又一個響亮的耳光，全都甩在她的臉上！
珍德妃。
四妃之位。
整個後宮獨一無二的珍字封號。
方纔什麼中宮寬厚大度，什麼賢良淑德，全是在堵她的嘴！
還承歡兩宮。
陛下生母元和皇後幾十年前就難產而亡，先帝更是駕崩，到底承歡的哪兩宮！
陳皇後胸腔中的熊熊烈火根本壓不下去，她不顧底下父親給她使的眼色，直接便道，“陛下，沈——”
“珍德妃。”他冷聲糾正，堵住皇後未及吐出的惡劣話語。
裴玄禛淩厲的目光直直射向陳皇後，“朕方仰承先帝遺徽金口玉言下了聖旨，蓋下璽印，皇後還有何要說的？”
先帝若知助祁王犯上作亂逼宮的罪臣是沈家，他能留著沈珮玉這個賤人的命就怪了！
但觸及帝王那雙寒潭似的冷眸，無儘的威壓迫使陳皇後把一肚子的憋屈都悉數咽回。
徒留一身冷意。
她失力地扶著霜月的手，強忍著苦澀道，“臣妾隻是覺得，德妃的珍字封號衝撞了陛下名諱，不若……”
全後宮沒有一個妃嬪有封號，偏偏沈氏這個罪臣之女得了此等殊榮，還是珍這樣的字。
如何能服眾。
見她識相地改口，裴玄禛緩緩坐回龍椅上，“斯‘珍’者，非獨稀世之寶，乃喻其德潤如珠，瑩然不滓，性溫似玉，皎爾含章，又與朕相配，甚善。”
一字一句，彷彿世上所有美好的詞彙都不足以形容他的珍德妃在他心中的位置。
“陛下所言……甚是。”
陳皇後唇角牽動，似要綻開一抹笑意，卻僵在半途，怎麼都笑不出來。
明明殿中炭火旺盛，她卻渾身僵硬冰冷，耳邊聽不到後兩封晉位的聖旨，滿眼滿腦隻有三個字。
珍德妃。
先帝後宮出了一位元貴妃。
崇嘉帝便出了一位珍德妃。
難不成，她要落得和先帝廢後一樣的下場麼？！
不，她不許！
年節宮宴之上，陛下下旨，封昭儀沈氏為德妃，賜封號為珍。
晉昭容許氏為昭儀。
晉才人鐘氏，才人姚氏，才人黃氏為美人。
珍德妃之下，唯從前被貶謫的曹寶林未曾晉位。
宮宴結束後，沈珮玉原準備扶著采蘋的手回宮，誰知裴玄禛卻追了上來。
“阿玉。”
聽見這道聲音時，她差點以為自己幻聽了。
裴玄禛克己重禮，何曾在外如此親密地喊過她？
再加上今日的封位聖旨，一切實在是太古怪了。
沈珮玉懷著滿腹疑雲，麵上淡笑地行禮，“陛下……”
未曾曲膝便被裴玄禛快走幾步扶住。
溫聲道，“都說了你我之間不用這麼多禮。”
他牽著她的手，在太監宮女的一片驚恐中上了禦輦。
“陛下，今日初一，實在不合規矩。”
這樣應當去皇後宮中的大日子，沈珮玉實在不想早朝第一本便被前朝禦史參奏。
看著她這樣謹守規矩，他心裡澀得厲害，隻有緊緊抓住她的手，彷彿才能心中稍安。
“朕晚些再去頤華宮，冬日冷風傷身，朕先送你回去。”
一直到坐在禦輦中的寶座上，沈珮玉的手都沒能被他放開。
今日的種種反常，讓她不禁想起前兩日陸溫辭傳入宮的那張字條。
帝亦疑。
原本就是她引他去查的。
如今，看樣子是查到蛛絲馬跡了。
愧疚麼。
她嘴角始終含著若有若無的譏笑。
可惜遠遠不夠。
他鳳眸中帶了絲絲縷縷的期盼，望著她姣好的側顏。
“珍字，阿玉可還喜歡麼？”
問出這話又想聽到什麼樣的答案，簡直太過顯而易見。
“是陛下心中珍寶的意思麼？”
她淺笑盈盈，看向他的眼神仿若盛著滿天星河。
這樣的美好令他心嚮往之。
他迫不及待點頭，眸中認真懇切，“是，最珍視的珍寶。”
一個’是’字剛落，他肩膀一沉，是沈珮玉靠在了上麵，裴玄禛伸手將她攬得更緊。
“那臣妾很歡喜。”
阿玉說她很喜歡。
他嘴角揚起。
禦輦一路平穩前行，沈珮玉靠在裴玄禛肩上，聽他道，“等來年開春你身子養好了，協理六宮之事還要你多費心。”
這樣便開始放權了。
沈珮玉眯了眯眸子，故作猶疑道，“可是東六宮淑妃娘孃的位分更高，臣妾未免……”
“淑妃無心於此。”他蹭了蹭她烏黑的發絲，聲音夾雜著一絲眷戀，“朕相信朕的阿玉會做的很好。”
沈珮玉蹙著眉，言語不甚情願地推拒。
“臣妾自知身份無以服眾，左右來年四月也要選秀，不若陛下擇一位品行端正的妹妹來代勞，如何？”
那怕是這輩子都選不出品行端正的秀女了。
裴玄禛麵色不改，“不如何。”
他毫不留情地拒絕，從懷裡捧著她的臉，問，“阿玉不願？”
她臉上劃過一絲落寞，“臣妾畢竟是沈……”
“不是。”他一言打斷。
輕輕捏著她的下巴，讓她抬頭與自己直視。
“從朕初登基時便對前朝說過，你沈珮玉，嫁到東宮就是裴家婦，不是沈家女，沈家罪行與你無關。”
無關。
好一個無關。
若真在他心中無關，那她前世所受的五年折磨，是虛幻嗎。
“陛下……”她輕咬下唇，感激一笑，“既然陛下信得過臣妾，那臣妾定不辱命。”
日後他翻臉時想起今日，也不是她貪戀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