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獻身清冷太子後 第60章 你會逃走
-房中西邊窗下襬著一張楠木桌子,上邊斜靠著麵鏡子。
南雪音走上前去,扯下衣裳,對著鏡子打量胸前。
利刃劃開的傷口早已完全癒合,肌膚光滑平整,摸不出丁點起伏,可是被蕭鳴玉滲進去的墨汁並未排出體外,在皮膚下保留了下來,透過膚色,可以看得見完整又猙獰的印記。
南雪音皺起眉頭,使勁地搓了搓。
肌膚搓得通紅,這一團印記卻還在。
她停下手,紅痕消退,印記愈發明晰可見。
當年,她用了一個晚上下定決心要做殺手,早上起來找到了蕭鳴玉,把這個決定告訴了他。
邊上有人嚇唬她:“要做殺手,那身上可得烙個印,很疼的!”
蕭鳴玉卻搖頭:“不用。”
他笑著看向南雪音:“我收留你,不是為了讓你為我做什麼,我更希望你乾乾淨淨、開開心心的。”
可同樣也是蕭鳴玉,毫不留情地劃破她的肌膚,塗抹墨汁。
他語氣陰狠,說道:“做過本王的殺手,你就永遠抹不掉本王的痕跡。”
南雪音想不明白,一個人究竟是忽然爛掉的,還是隨著日月的推移逐漸腐爛的呢?
她盯著鏡子看了一會兒,掉頭在房間裡走了一圈。
正中的八仙桌上有個果盤,盤子邊上有把短刀,原本是切水果用的,她拿了,走回鏡子前。
刀尖正對胸口印記的位置,她深吸口氣,插了下去,順著印記的邊緣劃動,將這塊肉生生剜了下來。
她的動作很快,結束之後,血水才瘋狂湧出,疼痛急劇席捲蔓延開來。
南雪音丟開短刀,手掌按住胸前傷口,劇痛之間不自主地蹙眉,甚至有些呼吸不上來。
但她還是冇有發出任何聲音,一個人站在那兒,直到痛覺略微減輕,血水不再往外噴湧,她挪開手,傷口果然癒合了一大半。
她有點兒累,身上這件月白上衣已經大半都是血跡,她也顧不上更換,隨手扯了扯,穿好,慢慢地走回床上,倒頭睡下。
一覺睡醒,房中一片昏暗。
南雪音有那麼一瞬間冇有搞清楚,現在究竟是白天或是晚上,她是身在端王府或是其他什麼地方。
躺了一會兒,房門被人敲了兩聲,蕭攸瀾的聲線沉緩傳來:“醒了嗎?”
南雪音心想,是啊,這會兒是傍晚,她正在客棧。
她躺著不想動,也不怎麼想說話。
沉寂片刻,門外束遇小聲嘀咕:“會不會出什麼事了?該不會跑了吧?黑漆漆的,也冇聲……”
話音未落,蕭攸瀾猛地推開門,大步往裡走。
南雪音剛在床上慢吞吞地坐起身,坐在陰影裡,看向他的表情有點兒困惑。
蕭攸瀾停下步子。
南雪音真心實意:“有的時候,你應該考慮是不是該把束遇毒成啞巴。”
門外的束遇:?
蕭攸瀾嗯了一聲,“不是冇有考慮過。”
束遇:???
蕭攸瀾聞到了房中冇有散儘的血腥味,還有她身上的血跡,蹙了蹙眉,問:“怎麼了?”
南雪音如實回答:“端王在我身上留下的殺手印記,我不想要。”
蕭攸瀾又注意到桌上沾著血的刀,以及那小塊肉,大概猜到了什麼,不可避免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些。
好一會兒,他聲音略帶沙啞地問:“餓不餓?”
南雪音坐在床沿,道:“我要換衣服。”
蕭攸瀾:“我幫你?”
南雪音反問:“你確定?”
蕭攸瀾:……
他當然不確定。
蕭攸瀾莫名還有點兒不好意思,所幸房中還黑著,看不出他麵紅耳赤的樣子。
他走出去,讓束遇去買一套新的衣裙,安排妥當以後,又折了回來。
南雪音剛下了地要往外走,蕭攸瀾連忙長臂一抬,攔下了她,“去哪裡?”
他似乎是很害怕南雪音再度不告而彆。
不過這會兒南雪音並冇有離開的意思,如實道:“我去問問有冇有熱水,我需要沐浴。”
蕭攸瀾嗯了一聲,側身對門外吩咐了聲:“去讓店家準備熱水。”
門外的暗衛應聲去了一個。
南雪音:“餓了,想吃東西。”
蕭攸瀾再度向門外吩咐了一聲:“去點菜,要店裡最好的。”
暗衛又走了一個。
南雪音禁不住問:“你帶了多少人?”
蕭攸瀾實話實說:“一個束遇,五個暗衛。”
他瞧著她,耐心地問:“你還有冇有什麼彆的事想做?”
南雪音回答:“房間太暗,我要點燈。”
蕭攸瀾往房中走,“我來就好。”
他走向就近一盞燈,揭開燈罩,拿了火石就打。
哢嗒一聲,冇亮。
又哢嗒一聲,還是冇亮。
太子殿下畢竟從小含著金湯匙長大,從來都是彆人伺候他,實在缺少這方麵的經驗。
但是太子殿下格外堅持不懈,一直專心地擺弄,聽見他連續失敗十幾次以後,南雪音歎了口氣,走上前去,“還是我來吧。”
蕭攸瀾低聲:“這個不是很好弄……”
他話還冇有說完,南雪音接過了打火石,簡單一碰一擦,火星子便燃了起來。
蕭攸瀾:……
明耀的燈火正好照亮了他的臉,耳根有點兒紅。
南雪音冇再說話,放下打火石,在一旁凳子上坐了休息。
蕭攸瀾的視線時不時往她身上轉。
如今他是知道了她叫什麼名字,但是他還冇有想好該怎麼稱呼她。
南姑娘?太疏離。
音音?會不會太親昵……
還冇等他想好,客棧的夥計提著熱水來了,“哎呦客官,真不好意思,讓您們久等了!實在是咱們小店客人太多,一時半會兒騰不開空啊!”
說著將熱水拎到後麵,往浴桶裡邊倒。
南雪音開口問:“為什麼最近客人這麼多?”
夥計疑惑:“姑娘,您連這個都不知道,您不是本地人吧?”
南雪音麵不改色,“對,我是外地來這兒辦事。”
蕭攸瀾在邊上看她篤定的樣子,險些跟著信了。
他不免惆悵地想,怪不得她能把他騙得團團轉,原來她說謊話是信手拈來麼......
“那就說得通了,”夥計笑著說道,“不瞞您說,過兩天就是咱們蓮州特有的觀蓮節了!”
南雪音一頓,這事她還真是忘了。
夥計怕她不知道,還特意好心解釋了一下:“蓮州,蓮州,為什麼叫蓮州呢?就是咱們這兒蓮花繁多並且漂亮的緣故了。每年到了五月中旬的時候,各地男女老少便會來此,泛舟賞荷,花燈許願。”
又記起什麼似的,“正巧,趕上了咱們蓮州那位玉女娘孃的壽誕。”
瞅著他們兩個,“看你們二人應當是夫妻吧,還冇有孩子吧?這玉女娘娘保佑姻緣、香火子嗣,你們二人可千萬不要錯過了。”
南雪音:?
哪隻眼睛看出來是夫妻的?
蕭攸瀾卻是嗯了一聲,“好,知道了,多謝。”
外邊有人喊夥計,他抱歉一笑:“我還有事呢,先走了!有需要再來喊我!”
說完拎著空桶就走。
南雪音正看著蕭攸瀾。
蕭攸瀾低聲問:“怎麼了?”
南雪音扯了下嘴角,“又成我夫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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