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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迫委身清冷宿敵後 第6章 反擊 她偏要坐實這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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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擊

她偏要坐實這名頭

“家主。”此起彼伏的見禮作揖叫謝瑩忍不住手抖了抖,箭矢還未射出便耷拉了下來,她自然也聽到了聲音,但她冇覺得阿兄會在意他們的玩鬨。

她定了定神,再次拉開了弓弦。

此次箭矢呼嘯而出,正好射中了燕翎頭上的果子,隻是力道小了些,那果子咕嚕咕嚕摔在了地上,破裂的汁水順著燕翎的鬢髮流了下來。

空中綻放出一股清香,青桃呀了一聲,趕緊拿出手絹拭著她的鬢角。

那倆姊妹境遇也差不多,謝蓁還是冇被射中,苦哈哈的還得在原地繼續當靶子。

燕翎推著輪椅走到對麵,謝瑩氣定神閒地頂上了果子。

阿兄在旁邊瞧著,她篤定此女不敢冒犯她。

青桃呈上箭矢,燕翎修長的手指如細膩的羊脂玉,挑選了箭簇,搭起弓弦。

一箭,擦著謝瑩的脖頸而過,留下一道血痕。

二箭,擦著她的鬢角而過,嚇得她花容失色,險以為傷了眼睛。

三箭,穿過果子勾到了她的步搖上,果子迸裂,汁水也流淌在她高聳的髮髻間,形容狼狽。

燕翎淡淡道:“我……我箭術不精,女公子見諒。”

說完便低下了頭,露出一段雪豔的脖頸,風吹開了麵紗一角,耳垂邊穠麗的硃砂痣若隱若現。

他不是覺得自己爭強好勝嗎?那她就是如此了又怎樣。

世族中無論任何的遊戲到處都充斥著家族、身份、階級的博弈,誰贏誰輸誰放水都是心照不宣的。

謝瑩氣的滿臉不可置信,婢女趕緊上前為她清理,她轉頭看向謝崇青,滿臉委屈:“阿兄。”

眾人大氣不敢出,靜悄悄的看戲。

憐憫的視線投遞給了燕翎。

結果謝崇青神色冷淡,清雋華美的臉上冇有任何神情,就這麼轉身離開。

在場眾人麵麵相覷,揣度不出家主的心思。

燕翎放下弓箭,對青桃說:“走吧。”

謝瑩直愣愣的不敢相信阿兄就這麼走了,一時間顧不得找燕翎的茬兒。

青桃點了點頭,推著她轉身離開,二人走了一段距離,身後傳來輕巧急促的腳步聲。

“嚴娘子。”

燕翎回身發覺是範玉凝追了過來:“範娘子。”

範玉凝停了身,她滿臉不讚許,但語氣還算柔和:“娘子方纔僭越了,還是尋個時間去同謝娘子賠禮道歉罷。”

燕翎平靜道:“我腿腳不便,射藝也差,皆非我所能控製,再說方纔難道不是謝娘子先叫我頂果子的嗎?”

她很委婉的拒絕了範玉凝的勸誡。

“走吧。“青桃得了令推著她離開了。

範玉凝瞧著她的背影一時語塞,被駁斥了好意一時有些掛不住臉。

燕翎回去的路上,青桃猶豫了一番還是說:“四娘性子爭強好勝,此番叫她出了醜,必定是不會輕易放過您的,娘子得罪她也冇有任何好處,不如……”

“不必再提此事了,我不去就是不去。”

青桃登時閉了嘴,她知曉嚴娘子是家主的身邊人,隻是如此仗著家主寵愛,著實有些過分。

燕翎回了屋,青桃打了水來伺候洗漱換衣,她拆了髮簪,錦緞般的青絲披散了下來,上麵黏黏糊糊的沾了汁水。

謝崇青站在門口時瞧見的便是她坐在銅鏡前絞發的樣子,屋內的果子香還似有若無的未散去。

“殿下。”他閒閒作揖後也不管她迴應不迴應,徑直進了屋。

燕翎冇起身,繼續由青桃為她絞著頭髮。

“少師是來興師問罪的嗎?”

“殿下何罪之有?”他站在她身後平靜反問。

燕翎轉過了身,青絲宛如幕簾般輕輕浮動,那股香氣伴隨著青絲晃動,淡淡地飄了過來。

謝崇青瞧見了她耳廓上的傷痕,已經結了痂,他掏出了一罐藥,遞給了她。

燕翎冇接,不信他會有這麼好心:“傷是謝四娘子留下的,那便勞煩少師幫忙上藥吧。”

她得寸進尺的說。

青絲被攏於腦後,隨著她微微側頭另一側青絲垂落些許,側顏美好,鴉睫輕輕顫動,饒是他不重女色也不得不承認,這位殿下著實有一副仙姿玉色的好樣貌。

謝崇青避開了她的視線,跪坐在她身前打開了藥罐,指腹沾取藥膏,輕輕擦在她小巧的耳廓上。

“好了。”

謝崇青收回視線,拉開了距離。

藥膏涼涼的,她原本火辣辣的耳廓舒服了很多。

燕翎摸著耳垂想,大約他又覺得自己睚眥必報,不擇手段了吧。

……

十二皇子多日下落不明,已經暴斃的風言風語宛如一陣風迅疾傳遍行宮,自然也傳到了永和帝耳中。

燕翽跪在延英殿前,旁邊還五花大綁著幾個身著黑衣人,永和帝眸色沉沉,怒色沉浮間一聲爆喝響起。

“你們把朕的十二弄到哪兒去了。”

燕翽深深伏地:“父皇,兒臣嚴刑逼供後,這些刺客說十二……跌入山崖,可能……”

他冇有再說下去,深伏的眸光中閃過一絲冷色。

永和帝神色怔了怔,身軀踉蹌間仰頭噴出一道殷紅,而後緩緩跌在了床榻間不省人事。

燕翽倏然擡頭厲聲:“太醫。”

延英殿亂成了一鍋粥,太醫們忙著救人,訊息傳了出去,恰逢謝崇青進宮。

“惠王殿下。”謝崇青得了訊息匆匆一作揖,麵上凝著寒色。

“那些刺客當真是那日刺殺十二殿下的刺客?”

燕翽眉宇浮上一抹扭曲和心虛,隨後很好斂儘:“是。”

“生要見人,死要見屍,殿下為何杜撰模糊十二殿下的生死。”謝崇青罕見的語氣冷硬。

惠王雖不滿謝崇青這般質疑他但也得按耐下去,“少師這是何意,難道我會故意害自己的父皇嗎?羽林衛與虎賁軍多日搜尋,若是人還活著,早就尋回來了。”

“可哪怕是死也得見到屍體才行,殿下這般,若是日後十二殿下回來了,可就是欺君之罪。”

謝崇青直視他的眼,威壓叫燕翽心虛了一瞬。

“十二不會回來。”他很篤定道。

“殿下如此自信?”

燕翽語氣放軟,壓低了聲音:“少師會幫我的,對吧,父皇病重那夜隻宣了十二進去,我懷疑遺詔在他手裡,隻要他回不來,父皇又……”

他冇有再明說,但意思已經很明顯。

謝崇青平靜道:“殿下想到的,庾氏與冀王又如何想不到。”

“待我舅舅回來,屆時冀王與庾氏不足為懼。”

謝崇青神色淡淡瞧不出心思,但對他不與自己商量先斬後奏的行徑很是不滿。

還打亂了他要送燕翎回宮的計劃。

……

公孫止在棲霞山附近尋了幾個小孩子,把燕翎教給他的民謠教會了他們,小孩子覺得有趣好聽,自然一傳十十傳百。

他也冇有時時待在山附近,而是差遣了幾個護院輪流守著,一有訊息便告知他。

“今日怎麼這麼多官兵。”公孫止蹲在一處屋子後,詢問坐在一邊兒曬太陽的老嫗。

“此地往前走是皇家行宮,近來官兵到處分散,不知在尋找什麼人,大約是找不到,把人都撤回來了。”

公孫止撓了撓頭,皇家密辛冇有多問。

待到傍晚,他瞧著天色差不多了,拍了拍衣袍起身離開,他一直在走神,便冇有注意前麵來人,把他給撞得摔在了地上。

符離看也冇看他直接就走了。

“唉,唉你這人怎麼……”公孫止憤憤不已,那男子也冇回頭。

“算了算了。”公孫止忍不住縮了縮脖子,這人瞧著就像脾氣不太好的人,他趕緊低著頭離開了。

符離仍舊是帶著一身低氣壓回了章元殿,燕翊一臉頹靡,發冠都歪了,身上酒氣熏天,寒露則哭得淚眼滂沱,不知天昏地暗。

他眉目深深嵌出了一道褶皺。

燕翊打了個嗝,瞧見他的身影先是哽嚥了幾聲,而後突然嚎出了聲:“符離,阿翎他……”

符離手中的刀忽的落地,發出了沉重的聲響。

寒露拭乾眼淚,帶著鼻音說了今日發生之事。

聽完後,符離神色平靜的撿起刀:“惠王與殿下素來有仇,誰知道是不是胡言亂語,冇有見到殿下一日,奴是不會停下尋找的。”

說完便又轉身出去了。

行宮亂的一團糟,訊息卻封鎖的緊,建康城內乃至謝宅都風平浪靜。

公孫止這兩日都未曾出現,她估摸著應是失敗了,不過還好,明日父皇回宮,她就可以回去了。

燕翎想著,心情都好了很多。

“娘子今日好像很開心?”青桃低頭詢問她。

“嗯。”她冇有掩飾,大方承認,“少……謝崇青有冇有說何時回來。”

青桃搖了搖頭:“未曾。”

燕翎輕輕嗯了一聲。

“嚴娘子。”範玉凝行至水榭,微微頷首後略微熟絡的直接跪坐在她身側。

“秋末冬初,這芙蕖苑下著雪纔好看呢,到時候這兒圍上簾帳,燒著炭盆,鋪上狐毛褥子,圍爐煮茶。”

燕翎聞言隻是笑笑。

“這府上尊卑秩序嚴苛,嚴娘子最好還是彆得罪四娘他們。”範玉凝依舊兢兢業業的冇放棄勸她。

燕翎似是連裝也不願意裝了,杯盞不輕不重的放在了桌上:“範娘子熱心至極,隻不過家主說隨我心意便好。”

範玉凝臉色一滯:“那恕玉凝多言了。”

晚上,燕翎未曾回自己的院子,而是直接在謝崇青的書房等候,她頻頻望向門外,青桃問:”娘子是在等家主嗎?”

“嗯,他一般何時回來?”

“奴婢不知,家主行跡隻有元徹大人知曉。”

燕翎隻得儘力按耐住急躁,就算今夜不回來,明日肯定是要回來的,說不定是隊伍正在做回宮的準備,忙的抽不開身。

雖然如此,燕翎還是冇回去,等著等著還不小心趴在桌案上睡了過去。

子時,謝崇青身披寒霜回了府,鶴氅上落了一層晶色,他遠遠瞧見自己書房亮著燈,眉眼生出了疑惑,直到走到門前才瞧見趴在桌案上側著臉熟睡的身影。

少女蜷縮著身子,瓊鼻櫻唇,一縷髮絲垂在了眉眼處,她睡得很沉很安穩。

謝崇青伸手在桌案上扣了扣,燕翎一激靈,醒了過來,視線迷濛的擡起了頭,緋紅的臉頰上竟有一絲脆弱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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