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入府的我,根本不想招惹他 第45章
此言一出,滿座皆驚。
蕭墨詩畫雙絕,名滿京城,但他性情孤高,等閒不肯在人前輕易作詩,今日竟要為一個丫鬟賦詩?這簡直是天大的麵子!
永寧侯夫人又驚又喜,連忙道:“蕭大家肯賜墨寶,是我侯府之幸,快請!”
早有機靈的下人備好了紙筆。
蕭墨略一沉吟,提筆蘸墨,筆走龍蛇,一首七言絕句頃刻而成。
他身旁的友人順勢朗聲吟誦出來:
“危難何曾惜此身,玉壺傾覆敢趨前。
寒梅縱掩深雪裡,一段幽香自凜然。”
詩成,滿堂寂靜,隨即爆發出熱烈的讚歎。
這首詩妙極了,表麵全然在詠讚婉孃的救主之舉——“危難何曾惜此身”言其勇敢,“玉壺傾覆敢趨前”狀其場景。
而後兩句筆鋒一轉,以“寒梅”作比,“縱掩深雪裡”既暗合了婉娘被厚重劉海和寒酸衣著所遮掩的現狀,又喻指其高潔品格不因處境卑微而改變。
“一段幽香自凜然”更是對其內在善良與勇氣的極高讚譽!
這首詩,不僅巧妙地為婉娘解了圍,將柳如絲的苛責襯托得更加不合時宜,更是抬高了婉娘,也間接給了柳如絲一個台階下——你家丫鬟如此忠義,你身為夫人,豈能不表示表示?
蕭墨放下筆,對柳如絲淡淡道:“秦夫人得此義婢,實乃福氣。還望夫人念其忠心,多加體恤纔是。”
柳如絲此刻臉色變幻不定。
她再蠢也聽得出蕭墨詩中的維護之意,心中又驚又疑,不明白這清高的才子為何會替一個丫鬟說話。
但蕭墨名聲太大,他這一首詩,瞬間扭轉了輿論,她若再斥責婉娘,就是不識好歹,刻薄寡恩的名聲就坐實了。
她隻能強行擠出一個笑容,順著蕭墨的話道:“蕭大家說的是,是我方纔受驚,一時失言了。”
她轉頭對婉娘,語氣緩和了許多,甚至帶著一絲刻意的慈愛:“婉娘,起來吧,剛纔多虧了你。回去自有賞賜。”
婉娘難以置信地抬起頭,透過厚重的劉海,她看到了蕭墨那雙清朗而溫和的眼睛,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
是這個人替她解了圍。
她低聲道謝,默默站了起來,退到柳如絲身後,依舊低垂著頭。
永寧侯夫人見狀,連忙笑著打圓場,稱讚蕭墨才情高絕,又誇柳如絲治家有方,纔有如此忠仆。
詩會的氣氛總算被重新拉回,但經此一事,柳如絲再也無心逗留,勉強應付了片刻,便藉口受驚需要休息,帶著婉娘匆匆告辭了。
而蕭墨,望著婉娘離去時那單薄而隱忍的背影,袖中的手微微握緊。
瑞王世子趙珩將這一切儘收眼底,包括蕭墨那瞬間的失態和隨後極力壓抑的情緒。
他搖扇的動作微微一頓,眼中興味更濃:嗬,看來這小丫鬟,比他想象的還要有趣得多。
這小丫鬟究竟有何魅力,竟能讓清高孤傲的蕭大家對她另眼相看。
詩會落下帷幕,賓客們陸續告辭,永寧侯夫人強撐著的得體笑容,在送走最後一位客人後,終於淡了下來。
她揉了揉有些發脹的太陽穴,將女兒林婉兒叫到了自己的內室。
屏退左右,侯夫人看著眼前猶自帶著幾分興奮和不以為然的女兒,歎了口氣,語氣帶著責備卻也難掩寵溺:“婉兒,今日你太任性了。”
林婉兒正回味著蕭墨方纔作詩時的風姿,聞言嘟起了嘴:“母親,我怎麼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