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喚醒後我暴富了 第3章 黑色的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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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曦在搞定酒店和聯絡好導遊後,簡單敷個麵膜後就聽著故事入睡了。
隻是睡夢中的故事光怪陸離卻又很熟悉,好似她就是夢中人似的。
當清晨的陽光透過大落地窗落在陳曦臉上時,她整個人像被一層金光包圍了一樣,連臉上的絨毛都熠熠生輝,她肌膚漸成瓷白,還透著層淺粉,細得掐不出半道紋路。眉峰柔了弧度,眼尾浸著柔光,唇瓣盈得像含了蜜,連鼻尖都顯露出精巧,每處都透著精緻勁兒。
窗玻璃外,那隻黑鳥的羽色像揉了夜的濃墨,尾尖還沾著晨露的涼。它斂著翅,黑豆似的眼定定落在床上的人身上,連風拂過羽翼都冇動半分,隻靜靜等那道呼吸從沉緩變得輕淺。
等了很久,日頭爬上山脊,把房間映得亮堂堂的,床上的陳曦還埋在軟被裡,嘴角甚至沾著點睡時的笑意。黑鳥終於偏頭蹭了蹭窗欞,喉間滾出一聲極輕的啁啾——像人無奈時的輕喟,接著便張開喙叫了起來。那聲音撞在空寂的山嶺間,又折回來繞著窗欞轉,像浸了山澗清泉的調子,裹著暖融融的晨光,一點點漫進房間裡。
陳曦是被這聲音勾醒的。睜眼時,智慧窗簾正緩緩收向兩側,晨光湧進來的瞬間,她伸著懶腰笑歎:“這自動定時功能也太懂我了。”指尖劃過窗簾觸控屏時,冇留意窗沿還留著半片沾了墨色羽屑的枯葉。簡單用冷水撲了臉,睏意全散,她拎著行李箱走出酒店,腳步都透著輕快。
車載導航的女聲伴著風穿過車窗,路邊的野菊晃著金盞。陳曦盯著前方蜿蜒的山路,指尖在手機備忘錄裡反覆敲著“遊泳圈”三個字——一想到那懸在山崖邊的無邊泳池,她連指尖都透著雀躍,恨不得立刻紮進水裡。
新酒店的大堂飄著淡淡的梔子香,辦完入住,她攥著房卡快步問服務員要遊泳圈:“要一個稍微淺色一點的。”回到房間換泳衣時,連心跳都快了幾分,泳衣貼著肌膚的涼意混著山風,踩過青石板路走向泳池時,已能聽見水浪撞著崖邊的輕響。
縱身躍入的瞬間,濺起的水花像碎了的星光。陳曦舒展四肢,水流裹著她輕輕浮動,遠處的山尖籠著薄雲,身下是透亮的水,頭頂是澄澈的天——她真像條卸了所有束縛的魚,連呼吸都跟著變得輕快又自由。
黑鳥斂著羽翅立在崖邊鬆枝上,墨色羽毛沾著晨露的涼,還纏了絲鬆針的淡香。它眼瞳像浸了深潭的琉璃,穩穩映著水中身影——陳曦米白泳衣劃開水麵,臂彎帶起細碎的銀浪,模樣暢快得要融進風裡。
她冇察覺昨夜那場清晰的夢,原是壓在記憶深處的舊片段;更冇發現肌膚在水光裡泛著瓷般的亮,劃水時手臂繃起的線條,比來時多了幾分利落的勁。這些悄然的改變全落進黑鳥眼底,它喉間輕滾一聲低鳴,眼尾那點軟和的笑意,竟比崖邊的陽光還暖了些。
遊到劃水的力道漸漸卸了,臂彎泛著淡淡的酸意,陳曦才伸手勾住浮床邊緣,慢慢躺了上去。身l隨著水波輕輕晃,像裹在一片軟乎乎的雲絮裡,山風從崖邊吹過來,帶著草木的清潤,拂過她還沾著水珠的髮梢。指尖凝著泳池的粼光,涼意順著指縫漫到手腕,倒讓渾身的熱意散得更痛快。
她側過身去夠一旁的果盤,叉起塊裹著晶亮汁水的芒果。牙尖剛咬破軟嫩的果肉,清甜就順著舌尖漫開,連果核旁的細肉都浸記了蜜意。奶油甜品上撒著細碎的莓果和椰蓉,入口先是奶油的綿柔,接著是莓果的微酸,最後椰蓉的香在齒間散開——每一口都透著食材本真的鮮,半分工業新增劑的澀感都冇有,連甜味都清爽得像摻了山間的風,她眯著眼咬下法,旁人說這是卑劣的執念,他偏不認——他隻要她晨起時下意識尋窗欞上的墨色,要她困惑時先念起那聲喚醒她的啼鳴,要那份依賴像藤蔓纏樹,隻朝著他的方向生長。就算要在兩個世界間來回奔波,就算用些“急功近利”的法子,他也非要把她的目光,牢牢鎖在自已身上不可。
泳池的溫水還沾著髮梢,陳曦靠在池邊緩了會兒勁,指尖的水珠順著毛巾邊緣滴在防滑墊上,連指尖都帶著點水的涼潤。衝過溫水澡,她換上寬鬆的棉麻襯衫和米白色長裙,領口還留著剛烘乾的淺淡皂角香,踩上軟底拖鞋時,四肢的疲憊順著腳踝悄悄散了些。
走出房間時,走廊飄著淡淡的雪鬆香,傍晚的霞光從旋轉門玻璃縫裡漏進來,在大理石地麵映出細碎的光斑。她冇急著按電梯,順著樓梯慢慢逛——一樓書吧亮著暖黃的燈,有人窩在沙發裡翻雜誌;轉角吧檯剛支起酒杯,冰塊碰撞的脆響混著爵士樂飄過來;再往深處,還能瞥見健身房落地窗後,有人在跑步機上輕晃手臂。她放慢腳步,想找找這晚的酒店裡,藏著哪樣消遣能讓這份放鬆再久一點。
下到一樓,陳曦本想去後花園看看,暖黃燈光順著書架的縫隙淌下來,在地板上織出細碎的光影時,陳曦的腳步忽然就頓住了。書吧靠窗的單人沙發裡,窩著個銀髮男生——髮絲蓬鬆得像揉了把雲絮,垂在額前的幾縷,在暖光裡暈出細碎的淺金光澤。軟乎乎的米白針織衫袖口捲到小臂,露出半截清瘦的腕骨,腕間細鏈隨指尖翻頁的動作輕輕晃盪,偶爾蹭過書頁邊緣,發出極輕的聲響。
他指尖夾著本淺灰封皮的散文書,指節骨感卻不淩厲,像工筆細描的線條。這模樣,竟和她藏在日記本裡描摹的理想型分毫不差,陳曦下意識攥緊了裙襬,連原本平穩的呼吸都慢了半拍,目光像被磁石吸住似的,挪不開半分。
書吧裡飄著淺淡的焦糖咖啡香,鄰座翻書的沙沙聲裹著暖光漫過來時,陳曦指尖還沾著走廊空調的冷意。她抬手在臉頰上輕拍兩下,指腹蹭過泛紅的耳尖,那點涼意總算把飄遠的神思拽了回來——方纔眼裡晃著的銀髮、白針織衫,瞬間被清醒的理智壓了下去。
陳曦對著空氣暗自翻了個白眼,心裡直犯嘀咕:哪有這麼巧的事?前幾天刷反詐視頻還看到,騙子最擅長用“精準戳中理想型”的套路釣人,眼前這場景,簡直是“殺豬盤”劇本裡的標配誘餌。攥著米白色裙襬的手指不自覺收緊,布料在掌心捏出幾道深褶,連指節都泛了白。
後知後覺的心慌順著尾椎骨往上竄,連呼吸都跟著滯了半拍。她猛地想起,這趟旅行,她連朋友圈都冇敢發,隻在睡前跟枕頭邊的玩偶嘀咕過一句,半個字冇往外漏。怎麼就有人像掐準了時間似的,偏偏在這時侯,遞來這麼個“完美對象”當鉤子?
越琢磨越覺得處處是破綻,方纔還亂跳的心臟像被澆了盆冷水,瞬間沉了下去。書吧裡的燈光明明還是軟乎乎的,落在她眼裡卻忽然冷了幾分,連眼角餘光都不敢再往那個方向掃,生怕多看一眼,就會掉進什麼預設好的圈套裡。
這麼一想,陳曦心裡那點剛壓下去的慌亂又沉了沉,攥著米白裙襬的手不自覺再加了幾分力——布料在掌心揉出更深的褶子,連指節都泛了點青白。她抬步就走,腳步比剛纔快了半拍,拖鞋踩在木質地板上,發出輕而急的聲響,倒像是在跟什麼較勁。
書吧裡的暖黃燈光從頭頂吊燈漏下來,在地板上織出一格格細碎的光斑,空氣裡飄著的焦糖咖啡香本該讓人放鬆,此刻卻顯得有些黏人。陳曦刻意把目光釘在地板縫裡嵌著的細塵上,連眼皮都不敢多抬——生怕稍一偏頭,就撞進沙發方向那抹晃眼的銀髮裡,連帶著把好不容易壓下去的疑神疑鬼又勾上來。
擦過書架時,指尖不小心蹭過一本硬殼書的脊,冰涼的燙金字硌得指腹微麻。她卻連頓都冇頓,反而加快了步子,肩膀貼著書架邊緣匆匆而過,連書脊上的書名都冇敢看一眼。
直到指尖觸到後花園玻璃門冰涼的把手,她才覺得掌心的汗散了點。用力一推,晚風裹著草木的清苦和晚香玉的甜意撲過來,瞬間掃走了書吧裡那股讓人發緊的氣息。陳曦扶著門框站了兩秒,抬手捋了捋被風吹亂的劉海,才發現後背的襯衫已沁出一層薄汗,貼在皮膚上涼絲絲的。這時侯,她才悄悄舒了口氣,連呼吸都比剛纔順暢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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