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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奪神骨,我反手嫁接了上古神明 第88章 糧倉被燒引混亂,顧家加強戒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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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巷道裡的腳步聲與交談聲漸漸遠去,最後被風吹散,了無痕跡。

屋子裡,油燈的火苗輕輕一跳。

顧清姿依舊坐在桌前,姿勢未變。方纔從頭頂澆下的那桶冰冷井水,帶來的清爽感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從骨髓深處滲出的寒意。

鬼算盤。

這個名字在她舌尖無聲地滾過,帶著一絲鐵鏽般的腥甜。

她想起了那老狐狸渾濁卻彷彿能洞悉一切的眼睛,想起了他接過妖獸內丹時,指尖一閃而過的貪婪。她以為那是一場心照不宣的交易,遵循著黑暗裡最古老的規則:銀貨兩訖,互不相乾。

她錯了。

在這天顧城,在顧家的地盤上,沒有任何規則,除了顧家的規則。所謂的「萬事通」,所謂的江湖規矩,都不過是顧家這張大網上的幾根絲線,隨時可以為了捕捉獵物而收緊。

「身形瘦弱,聲音沙啞,出手闊綽……」

這些詞,像一把把精準的刻刀,將她那個模糊的、藏在兜帽下的影子,一點點雕琢清晰。她不再是一個無名無姓的縱火犯,一個藏在暗處的幽靈。她有了一個畫像,一個可以被追查的身份。

一枚三階妖獸內丹,換一本不值錢的冊子。現在想來,那不是交易,那是一份她親手遞交的、簽了名的自白書。

顧清姿緩緩抬起手,看著自己掌心那道已經結痂的傷口。一拳轟殺石甲獸的快意,火燒連營的壯闊,在這一刻都褪去了光環,隻剩下這個致命的疏漏。

她太急於製造混亂,卻忽略了,在掀起滔天巨浪之前,任何一滴不該濺起的水珠,都可能暴露自己的位置。

她站起身,走到窗邊,推開一道極細的縫隙。

整個天顧城都醒了。

【超敏聽覺】的網,在這一刻捕捉到了無數焦躁不安的音符。

「哐當——」

那是城門落下的沉重聲響,一聲接著一聲,從不同的方向傳來,將整座城市變成了一座巨大的囚籠。

大街小巷上,曾經稀疏的巡邏隊,如今變成了川流不息的鐵甲洪流。整齊劃一的腳步聲,盔甲的摩擦聲,刀鞘的碰撞聲,交織成一曲肅殺的樂章。

「開門!顧家辦事,例行搜查!」

粗暴的砸門聲,伴隨著女人的尖叫和孩子的哭嚎。一戶戶民宅的門被蠻橫地踹開,裡麵的東西被翻得亂七八糟。

「你!昨晚子時你在何處?有誰作證?」

「這人來曆不明,帶走!」

壓低聲音的盤問,不由分說的嗬斥,還有被拖拽時絕望的掙紮。

風中,還夾雜著一種更讓她在意的聲音。

「嗷——嗚——」

那是犬吠,卻比尋常的狗叫更加低沉、狂躁,充滿了對血肉的渴望。

血鼻犬。

顧家的追蹤利器,對血腥味,尤其是高階妖獸的血腥味,有著近乎偏執的追索本能。

顧清姿關上窗。

她親手點燃的這場大火,燒掉了顧家的糧草,也燒掉了她藏身的黑暗。她製造的混亂,為她提供了逃離的掩護,也為顧家提供了封鎖全城、肆意搜捕的藉口。

她回到桌前坐下,倒了一杯涼水。

杯中,映出她此刻的倒影。一張被【幻境殘能】扭曲過的、平平無奇的臉。但身形,確實瘦弱。

【石甲獸的沉寂之息】可以完美地模擬岩石的氣息,騙過那些畜生的鼻子。但它騙不過人的眼睛。

一旦顧家將搜查範圍縮小,開始排查所有符合「身形瘦弱」特征的獨居女子,這個小小的院落,就會從安全的巢穴,變成無處可逃的陷阱。

她不能坐以待斃。

她的手指,在粗糙的木桌上輕輕敲擊著,一下,又一下,像在計算著什麼。

逃出城?不可能。此刻的天顧城,是一隻許進不許出的吞天獸。

換個地方藏身?全城戒嚴,任何移動都會引來注意。

唯一的辦法,就是在這張網徹底收緊之前,將他們引向錯誤的方向。

她需要一個替身。

一個足夠真實的替身,去吸引顧家所有的注意力,讓她自己,能重新隱入這片最危險的黑暗之中。

可是,去哪裡找這樣一個替身?

就在她思緒急轉之際,巷口處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

一隊護衛,終於搜查到了青石巷。

顧清姿的心跳沒有半分加速。她吹熄了油燈,整個人融入了屋內的黑暗裡,身體的每一寸肌肉都放鬆下來,生命的氣息降至冰點。

她像一塊真正的石頭,沉默,冰冷,毫無存在感。

「頭兒,這破巷子能藏什麼人?全是些窮得叮當響的工匠。」一個年輕護衛抱怨道。

「閉嘴!一戶都不能漏!特彆是那幾家新搬來的!給我挨家挨戶地敲門,但凡有半點可疑,直接破門!」領頭者的聲音透著一股焦躁。

腳步聲在巷子裡回響,由遠及近。

顧清姿能聽見他們粗重的呼吸,能聽見他們腰間刀柄與甲片的碰撞。

他們先是敲響了隔壁鐵匠的家門,裡麵傳來男人被吵醒後憤怒的咒罵,和女人膽怯的應答。

然後,是巷尾那家豆腐坊。

腳步聲,離她的院門越來越近。

十步。

五步。

三步。

顧清姿放在桌下的手,五指微微蜷縮。她在計算著距離,一旦院門被暴力破開,她會在第一時間出手,用最快的速度解決掉這支小隊,然後立刻轉移。

然而,那腳步聲在她的院門前,隻是稍作停留。

「頭兒,這家,甲字柒號院。」一個護衛報告。

「我記得,牙行的老王說,前兩天租給一個病秧子女人了,說是從鄉下來投親不成的,給了三個月租金,估計是想找個地方等死。」另一個護死記性不錯。

「病秧子?」領頭的沉吟片刻,「進去看看。」

「頭兒,算了吧,一股子黴味,彆沾了晦氣。再說,那縱火的賊人,能一拳打死石甲獸,怎麼可能是個快死的病秧子。」

那領頭者似乎被說動了,猶豫了一下,最終不耐煩地揮了揮手:「罷了!晦氣!去下一家!快點!」

腳步聲再次響起,越過了她的院門,向著巷子另一頭走去。

危機,就這麼擦肩而過。

黑暗中,顧清姿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病秧子」,「快死了」,牙行夥計為了撇清乾係隨口編造的謊言,此刻竟成了她最好的護身符。

這讓她心中警醒,任何一個不經意的細節,都可能成為救命的稻草,或是催命的符咒。

她重新點亮油燈,豆大的火光,再次映亮了她清冷的臉。

雖然暫時安全,但隱患仍在。鬼算盤那條線,就像一根魚刺,卡在顧家的喉嚨裡,他們不拔出來是不會罷休的。

她必須儘快行動。

夜,越來越深。

外麵的搜查聲漸漸平息,大概是這一片區域已經排查完畢。整座城市在經曆了最初的狂亂之後,陷入了一種更加壓抑的死寂。

顧清姿坐在燈下,將複仇的計劃在腦中一遍遍推演,尋找著每一個可能的破綻。

她需要更多的情報,需要一個能讓她不暴露身份,又能攪動風雲的棋子。

就在這時。

「叩、叩、叩。」

三聲輕微而極富節奏的敲門聲,突兀地在寂靜的夜裡響起。

不是砸門,不是踹門,而是禮貌的、帶著詢問意味的敲擊。

聲音來自院門。

顧清姿的瞳孔,瞬間收縮成一個危險的針尖。

她所有的預警裝置,沒有一個被觸發。

這意味著,來人對力量的控製,已經精妙到了極致。他避開了所有她設下的、肉眼幾乎無法察覺的蛛絲與碎石,精準地來到了門前。

這不是顧家的護衛。他們隻會用刀柄和靴子砸門。

這也不是偶然路過的醉漢。

在這全城戒嚴、草木皆兵的深夜,會用這種方式敲響一座偏僻小院門的人……

顧清姿滅掉油燈,身影無聲地貼在了門後的牆壁上,【神力臂】的力量開始緩緩積蓄。

她沒有問「是誰」。

在這樣的時刻,任何回答都沒有意義。

她隻是靜靜地等待著,等待著門外之人下一步的動作。

是推門,還是……繼續敲門?

夜風吹過歪脖子槐樹,發出嗚嗚的聲響,像在為這未知的訪客,伴奏。

是兩個負責盤查她這條巷子的顧家護衛。

「頭兒,這青石巷都是些窮鬼和老實巴交的工匠,搜不出什麼名堂吧?」

「少廢話!家主下了死命令!任何可疑的人都不能放過!特彆是那個『萬事通』,鬼算盤那老東西今天親口跟長老說,傍晚時分,有個形跡可疑的女人去買過大典的情報!長老懷疑,縱火的賊人和那女人,就是一夥的!」

「那女人長什麼樣?」

「鬼算盤說,那女人用幻術遮了臉,看不清,但身形瘦弱,聲音沙啞,而且……出手闊綽,直接用一枚三階妖獸內丹換了本冊子!」

顧清姿的瞳孔,猛地一縮。

鬼算盤!他竟然把自己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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