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奪神骨,我反手嫁接了上古神明 第61章 三層是古戰場遺跡,藏強大怨靈
三層是古戰場遺跡,藏強大怨靈
懷中貼身存放的「玄」字寒玉,傳來了一陣溫熱。
這股熱量並不灼人,卻像是一塊燒紅的烙鐵,燙在了顧清姿的心上。她探入懷中的手指觸及玉佩,那溫潤的觸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絲粗糙的、不祥的紋路。
一道裂紋。
它在自己即將踏入這第三層入口時出現,在玄宸這個男人從其中走出來之後出現。
這絕非巧合。
入口的漩渦旋轉得愈發急促,發出沉悶的低吼,邊緣的光芒開始明滅不定,彷彿隨時都會崩潰。雲舒已經半個身子探了進去,正回頭用眼神催促她。
沒有時間猶豫了。
顧清姿壓下心頭的驚疑,將寒玉的異變暫時封存在心底最深處。她看了一眼身前那深不見底的漩渦,又看了一眼玄宸消失的方向,眼神一凝,不再遲疑,帶著雲舒一同邁了進去。
空間被極致地拉伸、扭曲。
與之前進入秘境時的感覺截然不同,這一次的傳送充滿了狂暴與混亂。無數破碎的畫麵、尖銳的嘶吼、絕望的哀嚎,像是無數根針,瘋狂地刺入她的腦海。
那是一種跨越了萬古時光的痛苦回響。
當腳下終於傳來堅實的觸感時,顧清姿的身體踉蹌了一下才站穩。
雲舒比她更不堪,剛一落地,便捂著嘴跪倒在地,劇烈地乾嘔起來,臉色慘白如紙。
顧清姿沒有去扶她,她的全部心神,都被眼前的景象攫住了。
沒有靈草,沒有晶石,沒有一絲一毫的生命氣息。
這裡是一片無垠的廢墟。
天空是永恒的灰濛,像一碗凝固的冷粥,沉甸甸地壓在頭頂,看不到太陽,也看不到星辰。大地是焦黑的顏色,龜裂出無數道深不見底的溝壑,彷彿被天火焚燒了千年萬年。
殘破的旌旗斜插在乾涸的土地裡,旗麵早已腐朽,隻剩下幾縷破布,在一種無形的、陰冷的風中無聲招展。斷裂的刀槍劍戟隨處可見,半截埋在土裡,鏽跡斑斑,訴說著昔日的崢嶸。巨大的骸骨散落得到處都是,有些是人形,有些則是龐大到難以想象的巨獸,森白的骨骼上,還殘留著刀劈斧鑿的痕跡。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氣味,是塵土、是腐朽、是乾涸了太久的血腥氣,三者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種獨屬於死亡的、厚重的味道。
更可怕的是聲音。
這裡沒有任何聲音,死寂得讓人心慌。但顧清姿的【超敏聽覺】卻捕捉到了另一種「聲音」——一種頻率極低、彷彿來自地脈深處的嗡鳴。那嗡鳴帶著無儘的悲傷、憤怒與不甘,像無數個靈魂在同時哭泣,直接作用於人的神魂。
「這裡……是什麼地方?」雲舒終於緩過勁來,她扶著一杆斷戟站起身,看著眼前這地獄般的景象,聲音都在發顫。
玄宸就站在她們前方十丈處,黑衣與這片灰敗的天地融為一體。他沒有回頭,彷彿早已料到她們的反應。
「古戰場。」他的聲音沒有波瀾,像是在陳述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實。
古戰場。
僅僅三個字,就解釋了這裡的一切。
顧清姿的目光掃過這片廢墟,【機械感知】在腦海中飛速構建著地形圖。這片戰場太大了,一眼望不到儘頭,她們所站的位置,似乎隻是戰場的邊緣。
就在這時,一絲異動引起了她的注意。
不遠處,一具傾倒的攻城車殘骸下,一縷極淡的黑煙,嫋嫋升起。那黑煙並非實體,在灰濛濛的背景下幾乎無法察主。它在半空中扭曲、盤旋,漸漸勾勒出一個模糊的人形輪廓。
緊接著,彷彿是受到了感召,四麵八方,從那些破碎的甲冑下,從巨獸的骸骨中,從龜裂的地縫裡,一縷縷、一道道的黑煙接連不斷地升騰而起。
它們沒有五官,隻有一團扭曲的、不斷變幻的黑霧,但顧清姿卻能清晰地「看」到它們空洞的眼眶中,燃燒著永不熄滅的怨毒與瘋狂。
怨靈。
它們是這片戰場上不願消散的執念所化,是戰爭留下的、最惡毒的遺產。
「小心!」顧清姿低喝一聲,新嫁接的豹腿肌肉繃緊,藍色的雷電紋路在黑色的絨毛下若隱若現。
雲舒也察覺到了危險,她握緊法杖,額間那道豎紋微微張開,一抹銀光在其中流轉,警惕地掃視著那些越聚越多的怨靈。
這些怨靈並沒有立刻發起攻擊。它們隻是在遠處遊蕩,像一群嗅到血腥味的鯊魚,在耐心等待著什麼。
但真正的攻擊,早已在無聲無息間開始了。
「為什麼……為什麼不救我……」
一個充滿怨恨的、孩童般的聲音,突兀地在雲舒的腦海中響起。
雲舒渾身一震,臉色瞬間變得更加蒼白。她猛地轉頭,卻什麼也沒看到。
「姐姐……你的神骨,用著可還習慣?」
這一次,聲音在顧清姿的腦中響起。那聲音無比熟悉,帶著一絲嘲弄與得意,正是顧清雪!
顧清姿的瞳孔猛地一縮。
幻境?不,比幻境更直接。這些怨靈,能直接勾起人心底最深處的恐懼與憎恨。
緊接著,更多的聲音紛至遝來。
「把它扔進萬獸窟,彆讓她臟了大小姐的路!」——這是家族護衛冰冷的聲音。
「廢物!你為什麼不去死!」——這是前未婚夫秦峰厭惡的咒罵。
一幕幕血淋淋的過往,伴隨著這些聲音,不受控製地在眼前閃現。神骨被活生生剝離的劇痛,被扔下萬獸窟時的絕望,被妖獸追殺時的掙紮……
負麵情緒如同決堤的洪水,瘋狂衝擊著她的心防。她體內的【赤焰熊心】開始狂躁地跳動,嫁接的【怨靈之力】也隨之共鳴,一股嗜血的、想要毀滅一切的衝動,從心底升起。
她的眼睛,漸漸染上了一層血色。
另一邊,雲舒的情況更糟。她抱著頭,痛苦地跪在地上,身體不住地顫抖。她的眼前,似乎出現了三眼神族被仇家追殺,血流成河的慘狀。她的族人一個個倒在血泊中,都在用絕望的眼神看著她,質問她為何如此弱小,為何無法拯救他們。
「不……不是的……我沒有……」她喃喃自語,神智已經開始混亂。
這些怨靈最可怕的地方,不在於物理攻擊,而在於它們能將人拖入最痛苦的回憶,用無儘的悔恨與絕望,將人的心智徹底摧毀,最終化為和它們一樣的行屍走肉。
就在顧清姿的理智即將被暴虐的殺意吞噬時,一股清淨、莊嚴、彷彿來自太古洪荒的氣息,從前方傳來。
是玄宸。
他終於動了。
他沒有回頭,甚至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隻是平靜地站在那裡。但以他為中心,一圈淡淡的、卻純粹到極致的金色光暈,無聲無息地擴散開來。
這光芒並不耀眼,甚至有些柔和,像清晨的第一縷陽光。但當這圈光暈掃過顧清姿和雲舒的身體時,那些在她們腦海中瘋狂叫囂的雜音,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如同沸水被澆入冰窟,所有的狂躁與混亂,都被這股力量強行撫平、鎮壓。
顧清姿眼中的血色迅速褪去,她猛地喘了一口氣,後背驚出了一層冷汗。剛才,她差一點就失控了。
她抬起頭,看向玄宸的背影,眼神中充滿了驚疑。
這是什麼力量?
它不是靈力,也不是任何一種她已知的能量。它古老、浩瀚、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淩駕於萬物之上的威嚴。在這股力量麵前,那些怨靈引以為傲的精神攻擊,就像是孩童的把戲。
那些遊蕩的怨靈,在接觸到金色光暈的瞬間,彷彿遇到了天敵。它們發出無聲的、淒厲的尖嘯,黑色的霧氣劇烈翻滾,如同被潑了熱油的積雪,飛速消融、退散。
僅僅數息之間,方圓百丈之內,所有的怨靈都被一掃而空。這片小小的區域,成了一片被金色光暈籠罩的、絕對安全的淨土。
雲舒也從幻象中掙脫出來,她大口地喘著氣,看向玄宸的眼神,已經從單純的警惕,變成了深深的敬畏與恐懼。
玄宸緩緩放下那隻不知何時抬起的右手,金色的光暈漸漸隱入他的體內。
他轉過身,冷漠的目光掃過心有餘悸的兩人。
「跟不上,就死。」
他的話語依舊簡單、冰冷,不帶一絲安慰。
顧清姿沒有理會他的話,她的目光銳利如刀,緊緊盯著玄宸:「你剛才用的,是什麼力量?」
玄宸看了她一眼,那眼神深邃,彷彿能洞穿人心:「你不需要知道。」
說完,他便不再理會,轉身朝著戰場的深處走去。
顧清姿站在原地,眉頭緊鎖。這個男人身上的謎團,比她想象的還要多。他那神秘的力量,他與「玄」字寒玉的潛在關聯……
她下意識地摸了摸懷中的玉佩,那道裂紋依舊存在,而玉佩的溫度,在接觸到玄宸的金色光芒後,似乎又降低了一些,恢複了往日的冰冷。
「清姿,我們……」雲舒走了過來,聲音還有些發虛。
「走。」顧清姿收回思緒,吐出一個字。
不管玄宸是什麼來曆,眼下的合作關係不會改變。她必須弄清楚這片戰場隱藏的秘密,也必須弄清楚,玄宸來此的目的。
兩人快步跟上玄宸。
有了剛才的教訓,她們都緊緊跟在玄宸身後,不敢離開他周身那無形的氣場範圍。
廢墟向後延伸,腳下的骸骨越來越多,兵器的種類也越來越奇特。顧清姿甚至看到了一根長達數十丈的巨型肋骨,上麵還插著一柄如同山峰般的巨斧。可以想象,當年的那場戰爭,是何等的驚天動地。
「這些怨靈,隻是遊魂。」走在最前方的玄宸,聲音毫無征兆地響起,「它們沒有神智,隻剩下本能的怨恨。」
他的腳步沒有停下,目光一直望著戰場的正中心,那裡,有一股比周圍濃鬱百倍的黑霧,正在緩緩攪動。
「真正麻煩的,是那些還記得自己名字的家夥。」
話音剛落,那團位於戰場中心的濃鬱黑霧,猛地一滯。
緊接著,一股遠比之前所有怨靈加起來還要強大百倍的、充滿實質性殺意與滔天恨意的精神波動,如同一柄重錘,轟然砸在三人的心頭!
在那翻滾的黑霧之中,一雙巨大的、燃燒著猩紅火焰的眼睛,緩緩睜開。
一個沙啞、古老、彷彿從九幽地獄中爬出的聲音,帶著金屬摩擦的質感,在他們的靈魂深處轟然炸響。
「擅入……禁地者……死!」